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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_分卷阅读_50

  周景黎不知为何笑了,不是冷笑似笑非笑,而是带着真正的笑意说:“那可能不行了,现在回去,你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你是不是清白。”
  马车疾驰,看到京城时已经天黑,乔馨一行回京的速度比去时的速度快了一倍有余。
  她到现在还有些后背冒着冷汗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忍受周景黎这么久了,今天居然能吐出来。当时太害怕了,不敢面对周景黎,连借口也忘了找急匆匆就跑了,慌乱之中只记得抓了个人消耗他的怒火。
  现在冷静下来她有些后悔,蔡遥是她寻找多日才找到的人,不该这么用,万一周景黎怒气难消,拿蔡氏开刀,她前一阵的努力化为灰烬。
  她靠在厚实的垫子上,苦恼下次见面该怎么解释,又该找什么样的人糊弄周景黎。
  忽然间远处传来惊雷般的响动,她受了惊吓,双手捂着还很平坦的小腹,扬声问道:“怎么了?”
  宫女在外回答:“回太子妃,京城里似乎有人在放烟花。”
  “放烟花?对了,今日乞巧节来着。”她暂时放下烦心事,“让马车停一下。”
  宫女为她披上披风,她站在车辕上朝着京城方向望去,一簇烟花越过高大城墙,在漆黑夜色中绽放开来,洒下点点金光。
  她自言自语道:“看方向是内城,不知道是谁家郎君为了哄妻妾高兴这样张扬。”她语气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惆怅:“真好……”
  她自幼知晓自己貌美,千万次猜想过自己夫君历经千辛万苦才娶到她,又如何宠爱她,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没有辜负自己的相貌。
  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在她正是花容月貌之时,在她怀了孩子正该万千宠爱于一身之时,她连夜狼狈从自己夫君身边逃开。
  远处烟火还在继续,她在夏风里叹息,转身钻进马车:“走吧。”
  马车车轮转动,不远处身着御林军黑甲的男人收回视线,摩挲着腰间刀柄,一夹马肚,“行进!”
  烟火声吵醒了姚文倩,她有孕八月多了,正是辛苦难熬的时候。
  听丫鬟说姚文倩被吵醒睡不着,薛嘉琦匆匆从书房赶来。
  姚文倩倚在他怀里发脾气,“是谁这么惹人烦!”
  薛嘉琦摸着她头发,温柔安慰:“屋里闷吗?要不要我给你扇风?”
  姚文倩摇头:“丫鬟来就行了,你白日辛苦那么久,晚上又有公务,我怎么能忍心。”
  薛嘉琦笑着说:“为你辛苦也是应当的。”
  姚文倩坚持不需要:“不用了,我听小厮说你连续几夜很晚才睡,我一想你熬到半夜,我怎么能睡得着。”
  薛嘉琦扶着她后背让她躺下,“好,那我陪着你,等你睡了我再走。”
  等姚文倩气息悠长,薛嘉琦轻轻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合拢了帘子。
  外面烟火已经停了,显得黑夜格外寂静,他走回书房,里面的人还在等着他。
  他眉眼严肃,坐下说:“继续说。”
  小厮打扮的男人道:“奴才照您吩咐找的,那老婆子一个人住了多年,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有个儿子在外地,还有孙女,孙女不论什么时候回去都不会让人起疑心。”
  “人可靠吗?”
  “我与那婆子的儿子接触过,故意设套救了他一次,看那人品性很懂得知恩图报,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小姐当成是他女儿送到婆子那里去。”
  薛嘉琦思索良久:“我要先去打探一下。”
  小厮迟疑道:“您若是去了,怕是会让左邻右舍起疑心……”
  “所以要先试一试,小姐到时候住进去,我少不了看望她。”薛嘉琦紧绷的嘴角放松,“而且她从小娇弱,寻常人家的房子也可能住不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修整一下才行。”
  男人走后很久,薛嘉琦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沉思,他要为阿萝准备好一个万无一失的去处,半点闪失都不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解一下大家想象的跟我预计的剧情进展是不是一致的,看来大部分差不多。
  说到小傻子和王爷一直在日常这个问题,是因为如果要进行感情线,那必定是伤筋动骨的,目前铺垫不够,一想到那个阶段我心里也有点怕。
  ☆、旁观者
  翠微脚步轻快, 哼着歌走进了厢房,正在整理薛嘉萝衣物的月河少见她如此开心, 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是怎么了?头上插花扮新娘吗?”
  翠微摸了摸发髻上水灵灵的花:“今早带夫人去花园, 她见新开了一朵芍药,便折下来送了我,还特意嘱咐说戴在头发上好看。”
  前院花园中的花株株名贵, 在伺花侍女的养护下开得娇艳无比,翠微发髻上的那一朵尤其艳丽。
  月河脸色笑意淡了下去,“原来这样。”
  等熙王离开前院, 月河抱着衣服去了主屋。
  她看见屏风旁边扔着自己为薛嘉萝准备好的衣服, 她把衣裙捡起来,问:“为什么不穿这件?”
  薛嘉萝坐在榻上晃着腿, 看了一眼她手里衣物,不在意道:“不好看。”
  薛嘉萝现在每日跟随熙王习惯,自己穿衣不需要别人伺候。月河每晚临走前将她衣物备好,一般会准备两身让她来选, 可是薛嘉萝有时会穿了完全不配套的上衣下裙,就像今天这样, 熙王从不在意, 也不提醒,就让她这么穿了。
  “衣物穿错了,换这件好不好?”月河劝她。
  薛嘉萝拒绝得干脆:“不要。”
  “我来帮你穿,然后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不好?”
  薛嘉萝只犹豫了一下,以前月河轻易能哄住她的话不是很管用了,她依然拒绝:“不。”
  月河看她身上不配套的衣裙看不过去,走过来把衣服放在一边,想像从前那样为薛嘉萝更衣,结果薛嘉萝反应很大,嗖地一下从榻上跳下来躲在一边,脸颊鼓鼓像在生气:“不能碰我!”
  月河结结实实愣住了。
  月河这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到了下午看见翠微发髻间的芍药,她的怒气似乎累积到顶峰了,眉头紧皱训斥翠微:“戴一下哄一哄夫人就行了,戴一整天像什么样子?!”
  翠微性格没有红罗温顺,并不会诚惶诚恐地认错,她不动气,笑着反问:“夫人赐给我的,我戴有什么不妥吗?”
  “你难道准备戴着花在熙王眼前晃悠?要是你生了其他心思,张管事不会饶了你。”
  翠微道:“这就不用姐姐担心了。”
  那朵花在她眼前一直晃到熙王回来那一刻。
  王府的主人回来了,薛嘉萝被他关进屋子里,所有侍女退到屋外等候传唤。月河抬头看着廊下灯笼,两只蛾子不停在灯笼上扑腾,一只接一只钻进了灯笼里面,没有再出来。
  屋里终于叫人了。
  里面沐浴完毕,她随着前院侍女进去收拾浴桶,余光看见薛嘉萝头发湿漉漉的,只简单围着一层衣服,裸着两条细白的腿,跟在熙王身后走到屏风后面。
  她穿成那样,没有男人能忍得住。
  那一瞬间她很想开口叫住她,让她把衣服穿好。
  月河在前院越来越不顺心了,这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压抑。
  她想象中受宠的夫人,应该有自己的院子,掌管小妾处罚下人,一切随心所欲。因为生下了王爷的儿女而更受器重,儿女成人后,不需要王爷的宠爱也能体面的过下去。
  而现在,薛嘉萝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半步不能离开前院,疼爱宠幸却不让她有孩子,据说她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可娘家不为她撑腰,任由她无依无靠。熙王对她的宠爱更像偏执的索取,非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丝懵懂的信任才肯罢休。虽然她未曾与谁成为夫妻,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对女人该有的态度。
  她身为旁观者焦虑心急,可是毫无办法。
  这一天,薛嘉萝再次穿错了衣服,月河铁了心让她换过来。
  “来穿这件。”
  薛嘉萝撅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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