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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白(3)

  我觉得人的欲望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是地狱。
  然而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从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那么大半年的时间我都宿在阿姐的家里,确切地说,我和沈康一直跟阿姐一家过着合租的生活,四个人挤凑又热闹,尤其打破了禁忌的壁垒,男男女女,谁和谁在一起也就不必计较,尤其大家忙完一天的琐事,精疲力尽,回来更渴望摘掉白日人模狗样的面具,脱掉衣服,在暗夜里裸身行走,两三拥吻,随意搭配,做爱做的事,睡爱睡的人,醒来,再彼此交换,乐此不疲。
  有时,阿姐忙工作回来晚了,我就会和沈康先做起来,姐夫后来,再加入,他们一个前一个后夹拥我,互蠕,垂吻,耳鬓厮磨……竞争,或者配合,他们把我压倒,二舌共舔,从胸再到私处,再举起性器尽所有可能去开发,从口到后庭,我承二位的重压和顶撞,撕裂,麻痒,痛楚,又在快美极致中崩溃。
  也偶尔是沈康加班不归,我便同阿姐滚拥而互慰,若姐夫有心,便也要加来服侍,一男二女,左吃右抚,上啃下入,我们两个也把他当个玩具来研究,舌舌交缠,环动而绕肉棱肉茎,你一圈我一圈,一个入口一个含卵,再去共咬一根,直到姐夫受不了,把我们掀翻,惩罚似的逮住一个狠狠肏,我们笑着,又哼迭不止。
  我有时来了兴致,偏偏要姐夫品牝论道,阿姐也抿着嘴笑看他,二女刁难一夫,倒是纯心要看他出丑,他不便答,推三阻四,后来还是沈康及时赶到,这才匆匆抓来救星帮忙。
  沈康扯开领带,脱掉衬衣,再解了裤子,面无表情地命令我们躺好,他和姐夫交换眼色,一个个试来,入港而摇曳,挤压摆荡,寸寸抽拔,密密交合,再旋进猛绞,汁液涟涟,退出再弓腰去舔,不知羞耻状,舔完一个再舔下一个,交换尝鲜,相视轻笑。
  “要我说,小妹的小穴毛少口窄,阴柔肉粉,爱液也多,舔的时候越舔越多水,鲜肉外翻,看起来就很想吃,干起来也很带劲,插进去像被小手握住了一样,越插越紧,越紧越有感觉,就是舒服得不行,鸡巴进去就很想狠狠肏……”姐夫蹲在我脚下摸我,带着点痴迷不肯放手。
  沈康在旁嗯了一声,走到阿姐身边也去品摸:“嗯,我也喜欢那种感觉,干起来很有力道,所以每次我一干白夕白就忍不住想使劲儿抽插,但姐姐的小屄就很不一样,皮肤白净无毛,看起来很幼齿,扒开里面的肉也很好咬,有肉冠像小牙没长出来似的,舔着吃着都可爱,水也足,插进去很顺滑,干起来很舒爽,弹性足,能包住鸡巴,而且能肏到最里面的肉……”
  每次这种交流都让我和阿姐哈哈大笑又忍不住动了情欲,实在想不出这二男是在同我们调情还是在给我们女性身体打性爱广告,说得一本正经又色气满满,尤其他们还要一边施展动作一边这么说,缓缓抽入,再慢慢推拉,手指磨着小肉豆,我常常舒服得浑身颤抖,再回头看阿姐,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张着小嘴,神色迷离,酒窝若隐若现,娇喘不已。
  我常常觉得,阿姐其实是比我性欲更强的,也许跟年纪有关,也许跟心理有关,她经常看见我们几个混战时而显得更兴奋,尤其喜欢在我和姐夫做爱时自慰,水汁丰盛而骚艳无比,我不得不让姐夫停下去抚弄她,或许性是性的本身,她因性而更欲性,哪怕她时常故作清高状,总不主动提出做爱的事,但我仍然知道,她是渴望的,她比我还渴望。
  沈康常跟我私下吐槽她——“高冷起来吓死人,骚起来也真够骚。”
  我冷笑:“你不就是喜欢她那样吗?”
  他挑开嘴角,吸一口烟吐出:“我有资格喜欢吗?她根本也不拿我当人啊。”
  我噗地笑出声,又立即严肃:“你个没良心的,阿姐对你怎么不好了?”
  他冷睨我:“我没说她不好,只是她心防重。”
  这语气听起来像姆妈,我不高兴了:“你不要挑拨离间,回头又找我姐说我的坏话。”
  “我可没那么闲,你们姐妹感情好就行,我们都是些工具罢了,工具敢策反吗?”沈康在烟雾里眯起眼睛看我,我回瞪他一眼:“一个破工具话也不见少!”
  当然,这种四角关系也有闹不愉快的时候,姐夫和阿姐偶尔会争吵,但他们吵的事就大多是工作上的东西,我听也听不懂,只好多数装死不敢劝架,阿姐经常摔门开车去兜风,我便跑过去搂着姐夫同他说些体己话。
  姐夫抽烟抽得凶,揪着眉心叹息:“还是小妹懂事,你姐那人……哎,太强势。”
  “阿姐也是很辛苦,自己要管理那么大的工厂和公司……现在一切又都在上升期,她很累的”
  “她太贪心,还不肯放权,疑心重重。”
  “她的事业当然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了。”
  姐夫的目光闪了闪,笑道:“也是啊,她从来都想把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我听出玄机,想多问一句也包括你吗,但我没说,他也没再解释。
  后来,我才从阿姐那里知道,姐夫被生意伙伴骗了几千万,让这个刚起步的公司陷入财务周转的危机里,连续两个月发不出工资,工厂工人闹事,不断有人辞职,那边客户还催着要货,阿姐上了火,满嘴生了泡,什么也吃不下,人日渐消瘦憔悴下去。
  “我就说那些人都靠不住,还总说我不讲究人情世故,妈的,做生意谁跟你谈人情!”
  阿姐这阵晚上睡觉都要靠吃药,所以我一直陪在左右,想起她的处境也心急如焚,爱莫能助,但又不忍全责怪姐夫,只能附和叹道:“只能说人性难测,阿姐还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哎,给人打工不觉得,自己的生意自己最难受,每出去一笔钱都心疼,别说还丢了几千万,这种心情你们是不会理解的。”
  “自己做生意这种事也难免,也算是吸取教训了,但我觉得以阿姐的能力还是很快会转亏为盈的……”
  “哼,什么能力,还不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阿姐挑着头坐在床头,昏黄的灯光里她眼尾的细纹映得清楚,我走过去给她按摩太阳心,贴着她轻声再劝:“阿姐难过不还是因为里面有阿爸的投资,怕年底交不过去,实在不行,我把我的钱借给阿姐度过难关吧。”
  阿姐回头看我,看了半晌摇头:“不好,你还要念书,你的钱我不能要。”
  我执意要给,阿姐还是拒绝,并表示我的钱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这个议题只得作罢。
  等我们都躺下时,阿姐才拂着我的头发说:“白夕白,我知道阿姆给你攒钱了,天下父母店都一个心,省吃俭用给儿女攒钱,男买房,女买嫁妆,将来你跟沈康结婚生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你的钱你谁都不能给,包括我,懂了吗?”
  我点头,当然懂,只是心疼她自知自己也要提防,想起这些年阿姆对她的评价,阿姐或许也早知道了吧。
  “衣可穿,房可住,男人也可睡,只是钱,万万不可借。”
  她说完自己笑起来,我也跟着笑,手拂过她腹部小声问:“那娃呢?”
  “什么娃?”
  我立即换了个方式问:“你什么时候和姐夫再要个孩子啊?”
  阿姐翻过身哼道:“就现在这情况,还是算了吧!”我还想追问,可药效良好,她很快睡了过去。
  立冬,我进入冲刺阶段,阿姐也跟姐夫陷入冷战,同在屋檐下,其实谁也不好过。
  幸好,沈康忙,阿姐忙,我也忙,只有姐夫好像没那么忙了,索性开始重拾架子鼓,又买了一架电子琴,把客厅都堆满了,常常闲在家里写歌,整个人也有点颓废,除了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就是经常弹奏一些古怪的调子,听着像念经。
  “这是什么歌?”我有次凑过去听他的录音。
  姐夫叼着烟,手里摆弄两根鼓槌俯视看我:“勿提。”
  “无题?”
  “勿提。”
  “哈,可怎么听起来像大悲咒。”
  “呵呵,不够悲,哪来的咒?”
  “怎么才算悲?”
  “有死人才叫悲。”
  “人哪有那么就容易死的?能活着就活着呗,这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姐夫抬起眼睛看我,似笑非笑虚夸一声:“要不怎么说还是你厉害呢。”
  说罢,双手一落,音箱里的音乐和鼓声齐响,姐夫哑声低唱——“春光挟我胆,情祸取我心,不甘,一念云云,勿提,勿提……”
  鼓音阵阵,轰轰震心,我从来没告诉姐夫,他打鼓的时候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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