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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郎(30)

  自从出了小武那档子事后,白龙会所也受了点舆论影响,刘经理不得不开始整改,从里到外大换血,把那些长期养在会所里的招牌老人都踢出去,换一批新人进来,也算在某种程度上遏止了那些流传在外的是非故事。
  不过,在历来整改过程中,冯奇思从来都不会被波及,他仍然稳稳地坐在白龙会所一哥的位置上,依然帮刘经理打理内外人事和经营业务,人也勤,嘴也甜,能屈能伸的,领导喜欢,底下的小子们也不烦。
  日子一天天过,生意也要做下去,在男女混杂的灯红酒绿里,即使像小武和富婆私奔这种影响会所声誉的事情也持续不足个把月,很快又被新的狗血事件替代了。
  谁家的“少爷”陪了哪个野客,又被金主发现,原配和金主先后冲进来要砍人的;
  又有谁跟个gay客陪睡,结果第二天又陪他老婆睡,夫妻二人各玩各的却不知道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找同一个人消遣;
  还有哪个“男模”一夜陪四女,吃小药丸到最后射出血来,也不知是他“飞了”人家,还是人家嫖了他。
  风月场里尽关风月事,有欲望的地方就有深渊,寂寞深处还是寂寞,兜兜转转,看得多了,人也疲了,眼睛里再不见新鲜事,那里的光也是人为地强镶进去的,配上一副笑脸,盈盈泛着春色,恭敬又留着心思叫一声:“哎,您来了,这几天都把我想死了,快请进,请进……”
  那新来的女客端得一副淑女姿态,步态优雅,目不斜视,缓缓进到VIP房间,把手里的蛇皮包往冯奇思怀里一塞,如回了家似的倚进沙发,端起倒好的香槟,轻启朱唇:“冯哥现在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呵呵……”
  笑得娇嗲,入了心肺,让人痒痒。
  冯奇思顺势坐过去,端起另一杯,同女客来一个碰杯:“我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这么想过一个女人,白天想,晚上想……但我又不敢说,怕沈小姐笑话我,以为我油腔滑调,见谁都这么说。”
  “呵呵,你们干这行的不都是这德行?”
  “干这行的也看级别,您觉得我这种级别的人还用得着去楼下看人家脸色逗贫吗?”
  “哈哈,你这种级别怎么了?不还是个鸭?”
  冯奇思脸上表情微变,但又轻浮一笑:“哎,怎么是鸭,我们这行卖艺不卖身。”说罢,搂紧那女客,贴脸附耳:“沈小姐就喜欢说这些刻薄话来损我,可我还是对沈小姐忘不了……”
  吻落下去,始于轻柔试探,再进一步一口口吞噬,从耳漫过脖颈,他吻也吻得有技巧,深吮轻吸,痒痒,柔野适当,再吻,是带点欲望的痴缠,忍不住还要叫她一句——
  “嘉玉,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沈嘉玉不禁打了个颤,展笑推他,娇嗔:“烦不烦啊……”推得远了,冯奇思也不赖了,她又把他揽过来,对着他的眼睛,含笑问:”你……你说喜欢我,可是喜欢我哪点?我跟你的那些客人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是沈嘉玉。”他又要吻她。
  沈嘉玉躲开了,搂着他脖子说:“我可听说你们前阵闹出个跟富婆私奔的事,你不会也想跟我私奔吧?”
  冯奇思笑:“那不是要看您肯不肯给我机会?”
  “包养你吗?”
  冯奇思笑而不语,沈嘉玉却试探性地又加一句:“我也没那女的那么有钱能包养你们这号人物啊!”
  冯奇思摇头:“那女的也没你想的那么有钱。”
  “哦?她不是富婆吗?”
  “吃了官司,没剩多少钱,两个人搬到镇上去了。”
  “那他们结婚了?”
  “结了吧。”
  “这么说,做了买卖还能成真爱。”
  冯奇思眉心微蹙,但又笑了:“当然啊,沈小姐说的好像我们都是没感情的工具人。”
  沈嘉玉察觉他的不快,马上又抱他哄:“当然不是啊,我不信别人,但我信你……我只是想到我的一个朋友,听说她在这里也结交过一个相好的……”
  冯奇思警觉,嘴唇上却还依恋:“哦?是谁?”
  “姓王,叫王媞媞,你认识的吧?”
  冯奇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却跳了一下。
  沈嘉玉离得近,看冯奇思也看得清,“不要说你不认识哦,她以前可是你们这的常客。”
  冯奇思笑:“我见过,不过她很久不来了。”
  “是不是也跟哪个相好的跑了?”
  “她看不上我们这种人。”
  “是吗?我可听说她跟你们的人同居了。”
  “哦?”冯奇思倒是头一回听说王媞媞跟白龙会所的人同居,本能想到姜年,但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
  “别给我装嘛!”沈嘉玉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冯奇思的上衣口袋里,“还和上次一样,留着零花用的。”
  冯奇思握住她的手,在胸口处摩挲:“我哪敢跟你装……你要我的心,我现在都能掏给你看……”
  吻留湿痕,欲意蓬蓬。
  “那你告诉我,平常给王媞媞服务的是谁?”
  “一个打杂的……不值一提。”冯奇思是真觉得不值一提,尤其姜年那号人物,严格来说都不是他们的人。
  但沈嘉玉却偏偏缠他要个背景,冯奇思索性说:“我们刘经理的一个远方亲戚,还是个学生,哦……对了,他是个哑巴。”
  沈嘉玉眨眨眼,愣了有那么一会儿,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去男生宿舍找姜年,看见姜年半遮门的慌张表情,门缝中隐约有个女人的影子,那似有还无的脸看不大清晰,但此刻,时光回照,沈嘉玉竟然能拼凑出那张脸来,不禁脱口而出:“那哑巴是不是叫姜年?”
  冯奇思哼了一声,心思早已不在此,他挑开沈嘉玉的肩带,把丝凉的绸缎顺肤滑落,贴近香香软软的胸,温热,饱满,垂头低吻她白酥的乳窝,再回到樱红的嘴唇,交缠,剥一层,还有一层,沈嘉玉向后仰去,冯奇思便把头埋进裙下。
  舌动口吮,掀翻搅弄,那吹水的本事也是练得炉火纯青,沈嘉玉哼哼了几声就来了潮,腿也软了,声也软了,但脑子还处于震动中,捧着冯奇思颤栗,也不知是为了他这技术,还是为了那个惊人的消息。
  但至少,不完全是个坏消息。
  如果一个女人长期的事业就是研究一个男人,那么就算这女人再懈怠,她只要不十分愚笨,也会随着时间而对此男有深刻的洞察和总结。更何况沈嘉玉认识钟元龙的时间长,还曾做过他贴身秘书,为他怀过孩子打过胎,是钟元龙唯一一直愧疚的女人,所以,这些年她倒成了钟元龙心坎上的人,即使钟元龙在外面再怎么花,再怎么闹,喝多了、玩够了、心烦了、意乱了,都会第一时间给沈嘉玉打电话,迷迷糊糊也叫她老婆。zρò18.còΜ
  沈嘉玉一直知道钟元龙和王媞媞在办离婚,但同时也知道钟元龙是不想离的,倒不是因为什么家庭干预,钟家父母早就看不惯那个王媞媞了,嫌她脾气大没教养,反倒是见过沈嘉玉几次,对她印象不错。他们二人离婚问题的关键在钟元龙身上。
  钟元龙那人对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不讲情分,唯独对他搞不定的女人存几分敬畏,尤其王媞媞,沈嘉玉相信钟元龙对她不是爱情的爱,但那种模棱两可的感情更要命,如同鸡肋,不大容易剔除。
  “那她现在要跟你离婚不是正好,听说她一直跟个小白脸住在那处老房子里,街里街坊的都传开了,就你还戴着个绿帽不在乎,心可真大!”沈嘉玉借机敲打钟元龙,钟元龙脸上一僵,摆手:“哎你也别听外面那些人嚼舌根,还不是因为她继母的官司……”
  “你这是精神胜利法吗?”沈嘉玉想笑。
  “哎,她可能有时候就是出去玩玩,没什么……”
  “我可知道她找些牛郎鸭子!”
  “哦?”
  “我朋友亲眼见到的!不信你去她那个老房子去捉奸!”
  沈嘉玉说得理直气壮,差点忘了自己和钟元龙过得都宛如一对夫妻了,二人同吃同住的,熟悉得像家人,她这么一说反而让钟元龙有点难堪。
  “哎,我闲的去管她!来来,老婆,我们睡觉。”人凑过来,像猫闻了腥,偏偏要在她身上舔嗅一圈。
  “我倒不在其位谋其职!再这么下去,你的儿子没人生,倒是快养起别人的儿子了!”沈嘉玉推开钟元龙,嫌他个大老爷们,做事不爽利。
  钟元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掰过她来翻覆上去,一边粗鲁地插进去一边耸身粗喘:“她敢!我找人弄不死她和小白脸!“
  沈嘉玉在底下跟着动,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鄙视——这钟元龙也只会干这种背地里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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