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这里才是正文

  “非常勇敢！”巴格蒙又在欢呼了。
  哈利听到中国火龙发出一声恐怖的轰隆响的尖叫，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那可真正显出了他的胆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声就像打碎玻璃一样打破了寒冬的空气，克鲁姆也完成了——随时都会轮到哈利了。
  哈利站起来，隐隐发觉双腿好像是用沼泽里的草做的。
  他在那等着，跟着听到了哨声。他走出帐口，内心的惊慌就像渐强音一样越来越大。现在他正穿越树林，穿过一个围栏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极高色彩度的梦。自从他一踏进这块地方，成百上千张脸孔就从魔法变出的看台上向下望着他。还有那只号角尾龙，在围栏的另一端，蹲下身来看护着她的蛋，她的双翼半张着，她那邪恶的、泛黄的双眼打量着哈利，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惭蝎，挥打着她的钉状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长达一码的孔印。
  观众席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但不管是否出于友善，哈利已经不知道也不在意了。
  是时候做他得干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绝对地贯注于那样物体，感受自己留下的印记，他可以办得到。
  “他在干什么？”赫敏紧张的问。“拿到他忘记了怎么施法？”
  “放心，赫敏，你的相信哈利还有我的手段。”凡林说到，“匈牙利号角尾龙的火焰并不强大，哈利只要躲过它的肉体攻击……”
  还没等凡林的话说完，哈利突然举起了魔杖。
  “acciofirebolt（火箭弩飞来）！”哈利大喊。
  他等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祈祷着。
  要是这法子没有奏效，要是火箭弩不来……他好像在透过一种发光的透明的屏障，比如一阵热雾，来看身边的一切，而这道屏障使得围栏以及那数百张脸奇怪地在他周围浮游着。
  然后他听到那东西正快速向他身后飞来，他转身看到他的火箭弩在树林边碰撞而来，呼啸着进入围栏内，在他身旁半空中打住，听候他的差遣。
  人群更为吵闹了。巴格蒙也在喊着些什么，但哈利的耳朵不再正常工作了，听觉并不重要了。
  他跨腿上帚，从地面一踢，一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风呼呼地吹过发际，观众的脸变成下方极小的肉色钟孔，而那号角尾龙缩小到了狗的大小，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已升离地面，更已抛离恐惧，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只是另一个魁地奇比赛罢了，仅此而已。另一场魁地奇比赛，而那龙仅是另一支丑陋的敌队罢了。
  赫敏兴奋的大叫起来，这足够让女孩兴奋，原来最难以办到的事情被哈利波特克服，这足够所有人兴奋的。
  格兰芬多从来不吝啬对于自己人的赞美，凡林感受到了久违的激动，谈的站起来为哈利欢呼，就像是赫敏一样。
  与之相反，马尔福还在说着一些垃圾话，不过，这些声音都被格兰芬多的欢呼所淹没。
  ……
  天空中的哈利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俯望那一窝蛋，认出那金色的一只。
  金蛋发出与其他银灰色同伴不同的光亮，稳稳地放在龙的前腿之间。
  “好！”哈利对自己说，“用声东击西策略，我们走。”
  他向下俯冲。匈牙利号角尾龙的脑袋紧跟不放。他知道那畜牲想干什么，及时抽身而退，一道火焰喷向了他若不闪避就会到达的位置，好险，可哈利不怕，那不比闪避一只鹰难多少。
  “伟大的苏格兰，他能飞呢！”巴格蒙激动大叫，群众尖叫着，喘着气。“你在观看吗，克鲁姆先生？”
  哈利旋转着上升，号尾龙还在紧追不舍，它长长的脖子像麻花一样扭了又扭——如果哈利继续下去，那龙肯定会头晕的——但最好别逗它太久，否则它又会喷火了——哈利在龙口再次张大时陡直下降，但这次他没那么走运——虽然避开了火焰，却撞上了龙尾的鞭打，他闪向左边时，根长钉擦过他的肩膀，撕裂了他的长袍——他感到了刺痛，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和呻吟，可那伤口好像并不深。
  看起来这还是不够保险。
  哈利升上高空，在衣袍的掩饰下，他把凡林给他的魔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他的喉咙流下，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种感觉十分的熟悉，在一年里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
  现在他绕升到龙的背部，看到了一个机会。
  号角尾龙似乎并不想起飞，她太强烈地想保护她的蛋了。尽管她缠绕着，扭曲着身体，展开又合拢双翼，那双令人生惧的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哈利身上，她还是害怕距离她的蛋太远，但他必须说服地走开，否则他就永远没机会靠近那些蛋。
  关键是要小心行事，慢慢引诱。
  他开始一会儿往这边飞，一会儿往那边飞，保持在龙喷火范围以外，但又能构成足够的威胁使龙眼注视着他。
  她的头摇来摆去，直直地从瞳孔里盯住哈利，她的尖牙咧露。
  他飞得更高。
  龙头随之升高，龙颈现在已升到最长，还在摇来摇去，就像一头在法师面前的蛇。
  哈利又升高了几英尺，龙发出一阵怒吼。
  哈利就像一只苍蝇，烦得她要开杀戒，龙尾又开始挥打了，又因为哈利太高了够不着，她向空中喷火，可是被一一躲开。
  虽然说有魔药的保护，但是被火焰正面喷中缺毫发无损，这本身就很奇怪。
  “来吧，”哈利嘶嘶叫道，在她头上挑逗地闪来避去，“来吧，上来抓我呀，现在你上来呀。”
  哈利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道又一道的眼疾咒打向了匈牙利号角尾龙的身体。
  哈利的魔咒并没有多么的强大。
  这些魔咒给凡林反馈的效果就是仅仅能够起到骚扰的作用，不过这就足够了。
  干扰视力，然后激怒它，这样哈利就有机会……
  终于火龙站了起来，展开她巨大的黑皮双翅，有一架小型飞机那么宽——哈利俯冲而下。
  一口火焰喷向了哈利。
  毫无疑问，这条火龙成功的被激怒了。
  哈利忙不迭的用魔杖挡在前面，嘴里轻轻的念动了盔甲护身咒的咒语。
  那是改良过的，斯内普教授的版本。
  防御力的强大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上，哈利需要做个样子，在魔药失效至前，在火焰的面前他都是安然无恙的。
  魔咒的光华一触即碎，但是这时间足够了，火箭弩的速度足够快。
  哈利蒙的向上一抬，火箭弩的方向转而冲向了高空，看起来哈利注意到了隐藏在火焰后面的翅膀。
  “干的漂亮，哈利！”
  场地里面发出可以兴奋的嚎叫。
  所有的人都在为哈利的冷静而欢呼。尤其是韦斯莱兄弟，他们可是哈利忠实的拥护者。
  凡林把魔杖握在了手里，仅仅起这样还不够，号角尾龙的火焰并不是最强大的。
  不过哈利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匈牙利号角尾龙挣脱了他的铁链，双翅挥动，龙的速度几乎难以想象。
  这似乎变成了一场追逐战。
  不过，哈利的速度不是盖的，确切的说，火箭弩并没有让哈利失望。
  凡林告诉过哈利，眼疾咒能够起到的干扰作用，这一点十分的重要，哈利一直记得。
  哈利在天空中不断地盘旋，眼疾咒几乎耗空了他的魔力，他有好几次都被火焰擦中，不过幸好这魔药很给力。
  哈利抓住了一个机会，号角尾龙似乎没来得及转身，趁着这个空当，哈利从高空俯冲了下来。
  在那龙弄明白他做了什么，在找到他去了哪儿之前，哈利以最快速度冲向地面，飞向现在失去了母龙前爪保
  护的蛋……
  火龙反应过来，它也加速俯冲，然而哈利更快，可以说，他要更加的疯狂。
  他松开一只手不再握住火箭弩——他终于抓住了金蛋——再伴以一阵冲刺，哈利迅速离开。
  他大叫着飞越看台，那沉重的蛋安安稳稳地在他受伤的臂下，这时就仿佛有人刚把音量打开一样——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各种尖叫声喝彩声，就像世界杯赛上的爱尔兰支持者一样响亮不停。
  赫敏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她没有犹豫，直接拉着凡林就下去了，她要为自己的朋友庆祝。
  罗恩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至少，罗恩跟在了两个人的后面。
  “看啊！”巴格蒙喊道。“请看！我们最年轻的勇士最快地取到了金蛋！啊，这可要把波特先生的奇怪举动大为降低了！”
  哈利见到龙的看守者冲去安抚号尾龙，事实上，这个大家伙有些凄惨，他撞在了石头上面。
  还有，在围栏的出口那边，麦格教授，穆迪教授还有海格都急步上前与他会合，他们全都在招手，脸上的笑容隔了那么远也清晰可见。
  他又飞回看台，那儿的吵声几乎把他耳膜震穿，他平滑地着陆，心情是数周来最为轻松的，他通过了第一项任务，他活了下来。
  “十分出色，波特！”当哈利跨下霹雳帚时麦格教授喊道——这对她来说可是相当之高的评价了。
  哈利还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你得在评委亮分前先去庞弗雷女士那儿看伤势。就在那边，她已经治好了迪戈里了。”
  “干得好哇，哈利！”海格沙哑着说。“就是干得妙！打败那号角尾龙和别的一切东西，你也知道查理说那母龙可是最难对付——”
  “谢谢，海格。”哈利大声说，他必须阻海格别再喋喋不休，以致把他给哈利事先见过真龙的事给泄露出来。
  穆迪教授也显得相当满意，他的魔眼快活地转着。
  “干得即简洁又漂亮，波特。”他低吼道。
  “好了，波特，该去急救帐了，快。”麦康娜教授说。
  哈利走出围栏，还在远处，就看到庞弗雷女士站在另一座帐篷门口，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龙！”她说了一个字，语气很反感，一边拉着哈利入帐。帐内隔成两个小间，透过帆布哈利认出了塞德里克的身影，他好像没受什么重伤，至少还能坐着。
  庞弗雷女上检查了他的伤一直不停地愤怒地说：“去年是狼人，今年是大龙，他们接着还要把什么带进学校呀？你是十分走运了，这只是皮肉伤，可我治疗前还是得清洗一下。”
  她用一些紫色的药水轻拍着伤口，那液体碰到伤口后冒烟还伴有刺痛感，可后来庞弗雷女士用她的魔杖戳了戳哈利的伤口，于是哈利马上觉得全好了。
  “现在，就给我乖乖地坐一分坐着！然后你才可以离开去听分数。”
  她急急走出这边帐篷，接着哈利听到她走到隔壁间，“现在觉得怎样，迪戈里？”
  ……
  哈利可不想就这么坐着，他体内的肾上腺素还多着呢。他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外边怎么样了，可还没等他走到帐篷门口，三个人已急冲进来了——赫敏、凡林，还有紧随其后的罗恩。
  “哈利，你太出色了！”赫敏尖叫着说。她脸上有指甲的印子，因为她害怕时紧紧地捂住脸。“你太令人惊讶了，真的！”
  可哈利只看着罗恩，罗恩脸色苍白，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哈利。
  “哈利，”他十分严肃地说，“无论谁把你的名字放入高脚杯中……我……我想他们是想让你参赛！”
  过去几周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好像哈利现在是第一次见到罗恩，就在他被选为勇士之后。
  “你赶上来了，是吧？”哈利冷冷地说“花了你够长时间的。”
  赫敏在他俩中间紧张地站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罗恩欲言又止。
  哈利知道他想要道歉，而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听。
  “没事的，”哈利说，拦住了罗恩要说的话。“算了吧。”
  “不，”罗恩说，“我早就该——”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哈利说。
  这个结果并不难接受，至少，凡林是这么认为的。
  “感觉怎么样？”凡林问到，“我刚才差一点就用魔咒把那龙打飞了，事实上，我很怕……”
  “那魔药没有失效。”哈利说到，“我很庆幸，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