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你身上，精尽人亡我也愿意。

  下雪了。亦芷起床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天空飘下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很美，南城基本不下雪。
  在北城这段时间，她也逐渐适应了北城的气温。不同于南城的潮湿闷热，北城很干燥。冬天又是刺骨的寒冷，但亦芷莫名的喜欢北城的环境。
  可能多少也是因为，自己现在喜欢的人，就在北城吧。
  段瑾泽这几天没怎么闹她，每天都乖乖的陪她待在别墅里。由于他们俩都是懒猪，寒假又不需要上学，早餐基本谁也不吃。
  睡到临近中午，亦芷才会准备午餐。亦芷欣赏完雪景，扭头看了看还在床上睡得很香的段瑾泽，淡淡的自言自语道“说我是小猪，那你真是大猪了。”
  看了看时间，亦芷怕吵醒段瑾泽，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去厨房准备午餐。
  一般午饭做好的时候，亦芷才会叫醒段瑾泽。放寒假的时候，她默许段瑾泽可以“犯懒”。亦芷哼着不知名小曲，边哼边切着菜。
  她心想过年前，还是得和段瑾泽计划出游一次。天天闷在别墅里，她也闷烦了。她不可能回南城过年，理论上来说，和父母闹掰了，她也没有家了。
  但段瑾泽有家，过年肯定不会陪她过的。在这之前，也得创造美好回忆，留着大年当天，自己在别墅里怀念怀念了。
  这件事她要好好策划策划，要完美躲掉那几个讨厌的“意外”，好像也挺不容易的。饭菜做好后，亦芷挨样端上桌。她回到房间，打算把段瑾泽叫起来。
  果不其然，这男人还在睡。亦芷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响的像爆炸“吃饭了！快起床！再不起床就凉了！”
  段瑾泽被吓的登时就醒了，一个激灵坐起身。亦芷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吓死你男人？”他被亦芷吓着了，亦芷还乐成那样，段瑾泽不免要闹些脾气。刚刚他还做着梦呢，突然的震天响让他以为自己的耳朵里被植入炸弹了。
  亦芷笑的眼角都挂着点泪花，她轻轻抹掉“对不起嘛…好了好了，吃饭！”她讨好的亲了一下段瑾泽的脸颊，段瑾泽不解气，又把另一边脸对准亦芷。
  亦芷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乖乖的亲了一下他另一边脸颊“这回可以了吧！”段瑾泽傲娇式的哼了声，才正眼看了看亦芷。
  吃饭时，亦芷有些发呆。段瑾泽看出来了，他用筷子敲了敲碗的边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亦芷回过神“干嘛！”她刚刚一直在想，到底要去哪里玩。
  “看你魂不守舍的，又憋着什么坏呢。”段瑾泽一边夹菜，一边问亦芷。他都习惯了，亦芷欺负他，那真的能算一个顶俩，啥主意都有。
  亦芷放下饭碗，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我想…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几天？”
  段瑾泽停下夹菜的动作，生怕是自己听觉受损了。这么多天了，他是真没想过，开学之前还能从亦芷嘴里听到这句话。他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着“真…真的？”
  亦芷点点头“真的，只是我还没想好，我们要去哪里玩。”选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真的太难了。她暂时还没有找到最佳区域，一会儿吃完饭，她打算把地图搜出来好好看看。
  “问题不大宝贝儿，你想去哪就去哪，你说了算。”能出去玩还管去哪？段瑾泽心里高兴的像个傻子，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变成这样了。
  开心过了头，连刷碗这种活，段瑾泽都做出了幸福感。亦芷觉得他就是个大傻子，想笑但是忍住了。她上了二楼，给小段段倒好猫粮，看着它吃饱才下了楼。
  本来还想抱着小段段玩会，但小段段今天好像兴致不高，吃饱后就钻回窝里睡大觉了，亦芷也就没有强迫它。回卧室把手机拿了出来，亦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段瑾泽做好“家庭主妇”的工作。
  段瑾泽怕亦芷反悔，殷勤的不得了。刷干净碗，还洗了几样亦芷爱吃的水果。端到客厅茶几上，“看看，你要吃什么？”
  亦芷翘着二郎腿，一副大老爷的姿态指了指“葡萄，要吃葡萄。”段瑾泽拿起一颗葡萄，递送到亦芷的嘴边“啊～”亦芷张开嘴，段瑾泽就把葡萄喂了进去。
  “真甜，还要！”亦芷显然是吃一个不满足，段瑾泽连着又喂了她五六个。“好了好了，不吃了，你坐着休息一下吧。”亦芷拍了拍她旁边的沙发，示意段瑾泽坐着。
  段瑾泽坐在亦芷的身边，看着她一直在翻地图“怎么样，想好去哪玩了吗？”
  亦芷有些苦恼，从刚才坐下后她就一直在翻地图，但是翻来翻去，好像没什么比较隐蔽的区域。亦芷摇了摇头，“你别吵，我在找呢…”
  她要找一个，谁也找不到她和段瑾泽的地方才行。陆铭肖派了人监视她，她还要想办法，绕过这些“眼睛”。段瑾泽不敢多言多语，坐在一边，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似的。
  段瑾泽等了半天，亦芷还在找。他觉得无聊，想着小憩一会。刚刚被亦芷吓醒了以后，有些精神不济。
  大概过了俩小时，亦芷终于把这个完美的区域找到了。通过地图来看，这地方应该就是一个小村子。不过她百度了这个地方，都说这地的东西好吃。重点是隐蔽，别人绝对想不到，她和段瑾泽会去这地儿。
  她推了推身边的段瑾泽，没什么反应。她才发现段瑾泽早就睡着了，这使得她恶作剧的小心思又上线了。她打算在吓一吓段瑾泽。
  和上午一样，她又趴在段瑾泽的耳边，酝酿着声音大喊道“快起来！起来！我找到我们要去哪玩了！”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亦芷被段瑾泽按在床上，狠狠的操了四次。第叁次的时候，亦芷已经不停的“求饶”了，但段瑾泽半点没心软。
  一定得给这女人一点教训，段瑾泽心不软鸡巴也不软，愣是体力不支了才放过她。亦芷呜咽着，嘤嘤咛咛。别提多委屈了，搞的段瑾泽又哄了她好一会儿。
  奇了怪了，这明明是亦芷干“坏”事，咋最后又变成是他的错了？
  亦芷给段瑾泽看了这个地方，段瑾泽起初有些不满意。说白了这块就是个农村，段瑾泽土生土长的北城人，都压根没听说过这地。也不知道亦芷是怎么找到的。
  但亦芷就只愿意去这，说如果不是这那就哪也不去了。段瑾泽也拿她没辙，想着能出去总比闷死在别墅里要强上几倍，也就草草答应了。
  亦芷定了个闹钟，时间定为早晨四点钟。她可是个行动派，说出去玩就一天也不多等。她要早起准备很多东西，段瑾泽肯定不会陪她起早。
  昨天后半夜，亦芷查到了有一辆客车可以直达这个村子。如果要避开陆铭肖那些“眼睛”，她肯定不能大摇大摆的坐着段瑾泽的车。
  四点一到，闹钟铃声准时响起。亦芷迅速的关闭了闹钟，起身收拾着她和段瑾泽的衣物。四点钟，北城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为了让段瑾泽多睡会，亦芷捧着化妆品去了客厅。
  她打开了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出去玩就是要美美的，在别墅里待着她基本上都是素颜，也不清楚段瑾泽看没看腻。
  大约磨蹭到了六点钟，宠物店已经开门了。亦芷又抱起小段段，把小段段送到了宠物店寄养。送去的时候小段段一脸的不高兴，喵喵喵的一直叫。
  小段段一直很聪明，猜到了亦芷又要把它撇下了。走之前她想在摸摸小段段，但小段段一溜烟的钻到桌子底下，就是不让她碰，闹起脾气了。
  亦芷只能叹了叹气，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宠物店。要搭乘客车，肯定是不可以带猫猫狗狗这些宠物的，不然亦芷就带着小段段一起去玩了。
  回到别墅后，亦芷掐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吸取了“教训”，不敢再整蛊段瑾泽。只能力度轻轻的推搡着他，小声的重复“起床，起床，大段段…”
  段瑾泽迷迷糊糊的应着，睡意一点点的被摇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几点了…”亦芷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到七点了…你快起来收拾一下！一会儿要错过客车了。”
  亦芷急的跺了跺脚，段瑾泽根本就不紧张。听到“客车”，段瑾泽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坐起身，看着面前早就收拾利索的亦芷“别告诉我，我们还得坐客车去这个农村？”如果真是这样，他觉得这真是令人窒息。去个农村，亦芷还起得这么早，还收拾的这么漂亮。
  这不明显脑壳上长了个泡？恐怕该去的是医院。亦芷笑嘻嘻的说“对呀，坐客车有什么不好，不是说我说了算吗？好了好了…快别磨蹭了！”
  她拉着段瑾泽的胳膊，打算把他从床上拉下来。她想过了，还是坐客车比较靠谱。去这个地儿别人根本想不到，还坐客车，那就更加想不到了。
  段瑾泽不情不愿，生无可恋的下了床。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自己挑的女人，跪着也得宠完。想点开心的，那就是还有亦芷陪着。段瑾泽努力计算着值得的因素，试图让自己感觉没那么沮丧。
  亦芷蹦蹦哒哒的跟在段瑾泽后面，不断催促。段瑾泽看她这开心样儿，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了。洗漱好后穿上亦芷给他搭配好的衣服，他转过头对亦芷说道“真是个贤惠的小老婆，那个带了没？”
  “哪个？”亦芷有些懵，眨了眨眼睛。
  段瑾泽勾了勾唇，淡笑道“之前在超市买了一堆，忘了？”亦芷在心里重重的骂了一句流氓！这男人真是没完没了了，明明昨天晚上都干了她四次了，一大早还惦记这个。
  亦芷气呼呼的转身，翻了翻最下层的抽屉。之前她把这些避孕套都放在了下层的抽屉，下层的抽屉空间最大，而且这东西要经常用，为了方便也就放在这个房间了。
  亦芷随便拿了一盒，打算装在小行李箱内。段瑾泽走上前，又拿了几盒，打算放在箱子里。亦芷气炸了，抽出段瑾泽手里的那几盒，又放了回去。
  “你疯了呀！拿这么多，你要精尽人亡了吧！”即便和段瑾泽相处了这么久，很多时候，她还是搞不懂段瑾泽的脑回路。
  段瑾泽也不是真想用这么多，就是想逗逗她。知道她肯定要气鼓鼓的骂他，一想起来亦芷这模样，就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如果是在你身上，精尽人亡我也愿意”段瑾泽调笑的说道。亦芷却想起来上次她和陆铭肖做爱的时候，陆铭肖对她说的那句，真想死在你身上。
  只不过两叁秒，她就转移了话题。拉着段瑾泽，让他拖着小箱子，俩人就出门了。走之前和段瑾泽说了，小段段已经被她送去宠物店寄养了。
  拦车去了车站，一路上亦芷都跟做特工一样严谨小心，高度注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时间很早，而且车库里的车也没有少，陆铭肖那些“眼睛”应该不至于起疑。
  到了车站，亦芷让段瑾泽去买票。她拉着小箱子，两腿并拢笔直的站着等待段瑾泽。
  自从元旦假期那次，去了滑雪场，结果被陆铭肖搞出阴影后，一直没怎么和段瑾泽出来玩。她就担心在遇上几次这种事，那她这小心脏不管有多坚强，都抵不住。
  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亦芷情绪说不出的放松。不管之前有多糟心，此时此刻好像都没那么糟了。她微微的笑着，笑意直达眼底。
  身后一个男人，打量了亦芷几分钟了。他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女人，只是看背影的话，非常像。
  走近亦芷后，声音试探的问道“阿芷，是你吗？”亦芷转身，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笑意定格在脸上，然后破碎。“真的是你！阿芷！真的是你！”
  男人雀跃的大喊了几声，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亦芷了。他贪婪的凝视着亦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亦芷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发问。
  她是要先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还是要问，你来找我干什么？好像两个问题都需要问，但她突然很难发出声音。
  亦芷双眼逐渐蓄满恨意，嘴角抽搐着。但男人视而不见，他自顾自的说着“阿芷，你怎么跑到这了？我找了你好久了…”说着说着两手就抓住了亦芷的手臂。
  “程暮，你他妈别来恶心我，滚！”亦芷大吼一声，周围的人立刻把视线移到了这边。她积攒了体内所有的力气，才吼出这句话。
  眼眶登时红了，面前这男人，人面兽心的本事，她早就领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