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黎明之前 第一节

  城市到处飞着灭朱鸟，任谁也看得出发生了什么大事。死亡森林内，西域群山里，到处都闪现着秘灵组的身影，就连城市的戒备也提高了很多。
  于夜蓁从火之楼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在她不远处，即墨黎文看着她问道：“开始了吗，他们？”
  “不关你的事。”于夜蓁听后冷冷说道，脸上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即墨黎文脸上也是一如既往地冷峻，声音却很平淡：“如果是他，你怎么办？”
  于夜蓁嘴角动了动，最终沉默了起来。即墨黎文走了过来，看着她说道：“他曾经教过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所看到的事物也是不同的。现在他和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所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用不着你来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于夜蓁话音未落便从原地消失了。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即墨黎文嘴角动了动，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种悲哀的伤痛。
  “喂，为什么是在我家啊？”看着手忙脚乱的叶雪岚，周晓天不满地嚷嚷道。比赛结束后，叶雪岚说自己下厨犒劳周晓天，可周晓天实在没想到，叶雪岚居然会带他来到了他家，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叶雪岚根本不会做饭。
  叶雪岚白了周晓天一眼，回答说：“那还能在哪儿？我在家时楠妈才不会让我下厨呢。”她边说边将一盘切得参差不齐的青菜放入了还没有完全烧开的油里，菜上的水滴遇到油时马上跳了起来。叶雪岚吓了一跳，赶快向后退去，差点撞翻了放在案板上那几盘有的炒糊、有的根本没炒熟的菜。
  见锅里滋滋响个不停，叶雪岚蹑手蹑脚地来到锅前，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这才用手拍拍胸膛舒了口气。她搅拌起菜来，这时又看了周晓天一眼，说道：“有一次我刚放上菜，还没来得及炒，就被楠妈赶出了厨房。”
  见叶雪岚炒菜的样子，周晓天不禁嘟囔道：“还好及时赶你出去了，否则厨房肯定得着火。”
  一阵刺耳的响声之后，叶雪岚将黑糊糊的菜盛进了盘子，然后笑眯眯地对周晓天说道：“好啦，还剩最后一道菜。”
  一听只剩最后一道菜，周晓天立即上前一步，抢过叶雪岚手中的锅铲，边拉叶雪岚向外走，边笑容满面地说道：“雪岚，你炒了这么多菜也累了，出去歇一歇。这最后一道菜，就让我来帮你做。”
  听了周晓天的话，叶雪岚立即叫道：“那怎么行呢？不是说好了本姑娘今天下厨来犒劳你吗？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亲自下厨呢。”
  周晓天将叶雪岚连推带搡请向厨房外，赔着笑脸说道：“反正只剩最后一道菜了嘛，我随便做做就行了。”
  “怎么能随便做做呢？”叶雪岚边叫边双手抓门框磨蹭着，就是不肯出去。
  “好好好，认真做认真做……”周晓天连忙改口，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叶雪岚终于请出了厨房。他舒了口气，将锅擦洗干净后倒上油，趁油熟期间，三下五除二切好芹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菜板上。他又切好了几个红辣椒，看着油开了，赶快将大蒜和姜爆炒，将芹菜段和红辣椒片一起放入了锅里，加进了盐和味精，炒熟后装了盘。他放入了少许油，待烧开后放入了瘦肉片和一小勺酱油，翻炒了一下后，又将炒好的芹菜和辣椒重新倒入了锅内，和瘦肉一起炒了起来。
  见周晓天的动作如此熟练，叶雪岚不禁倚在门上问道：“晓天，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很早了。”周晓天不经意地回答说，“每到寒暑假，我都会去幸福饭店帮忙，就是在那儿学会的。”
  周晓天将炒好的菜装进了盘子，叶雪岚看见后走上前问道：“这个叫青菜炒肉吗？”
  “芹菜炒肉。”周晓天纠正道。他将菜搬向了客厅，吆喝道：“好啦，吃饭喽。”
  一整桌的菜，只有叶雪岚面前周晓天炒的那盘芹菜炒肉比较好看。见她面前那盘菜，又看着桌子上其他的菜，叶雪岚不禁吃吃笑了起来。
  周晓天将叶雪岚炒的每道菜都尝了一下，然后哽着脖子咽了下去。见到周晓天的样子，叶雪岚不禁笑得更厉害，手上的筷子几乎抖得拿不住。周晓天苦笑一声，见叶雪岚没注意，于是向她面前那盘芹菜炒肉伸出了筷子，然而他还没夹到菜，便被叶雪岚一筷子打中手背，迅速将手缩了回来。叶雪岚将芹菜炒肉挪得离周晓天又远了一点，然后像老鸡护雏般护着那盘菜，还把其他菜往周晓天面前移了移，嘴里叫道：“晓天，不要客气，吃，吃。”
  见周晓天自顾自往嘴里扒饭，叶雪岚几乎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身。周晓天摇了摇头，只能无奈地吃着闷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叶雪岚将那盘芹菜炒肉推向了自己，心中大喜，以为叶雪岚终于良心发现，这才肯将那道菜分享。然而他的筷子伸过去时，才发现盘子里面只剩了辣椒。
  看着周晓天欣喜之后又一脸失望的表情，叶雪岚不禁又吃吃笑了起来。周晓天感到无语，只能不停地往嘴里扒饭，叶雪岚这时反而伸手摇起了他的手臂。他看了叶雪岚一眼，见叶雪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知道肯定没好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没理叶雪岚，又自顾自吃起了饭。
  见周晓天不理自己，叶雪岚双手使劲摇起了周晓天的胳膊，害得周晓天连筷子也拿不稳。他无奈，只能放下筷子，看着叶雪岚问道：“干嘛？”他只希望叶雪岚别提出太离谱的要求，比方说要他别浪费掉这一整桌的菜。
  叶雪岚脸微微红，好半天才低头囁嚅道：“晓天，你再炒一次刚才那个青菜炒肉好不好……”
  族长室内静悄悄的，经过短暂的会议后，众人已经先后离开了。族长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直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窗外。
  “老师，世上最宝贵的是什么？”
  “你说呢？”
  “是力量。”
  “为什么？”
  “只有力量，才能保护大家，才能战胜敌人。没有力量，就什么也没有。”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老师不这样认为吗？”
  “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只有当你找到它时，你才会发现它的可贵之处。”
  “那老师为什么不告诉我？”
  “呵呵，去自己寻找吧，孩子。找到它，让它真正融入你的内心。”
  在椅子上坐了好久，族长终于直起了身体。他从桌子底部抽屉中拿出了一包很久都没动过的烟，缓缓抽出一支，放入嘴里时烟马上自动点燃了。他又靠回椅背，眯着眼睛看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相框里面，七个孩子围在中年时的族长身边，笑容十分纯真。
  烟慢慢燃尽了，族长也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碾灭烟头后站了起来，缓缓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