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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9节

  霍以暄刚要点头,见霍以骁嘴角带笑、眼神狠狠,他一个激灵赶紧摇头。
  “行行行,”霍以暄咬着米糕往外走,“我给二位腾地方。”
  为了一只油包、一块米糕,让出了自己的地盘,这买卖实在亏本。
  可谁让他犟不过霍以骁呢?
  驿馆没什么好待的,他还是去衙门给父亲请个安,跟李知府等人打听打听,城中做水晶油包最出名的是哪家店子。
  若是温子甫能心领神会,请侯府送食盒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屋子里,温宴一面盛粥,一面道:“这些点心,越热越好吃,我一路上都拿毯子包着食盒,就怕冷了。
  隐雷说你睡回笼觉,我琢磨着不糟蹋吃食,就给大公子送来了。
  没想到骁爷后脚就过来了,怎么,回笼觉睡得不踏实?”
  霍以骁没有说话,只端着粥喝了小半碗。
  温宴见状,笑着又道:“骁爷,按说该回你那屋子去用。
  这是大公子的屋子,直接给占了不算,还把大公子支开了,这不妥当吧?
  外头天冷,大公子若在院子里转悠,冻出病来,可不好呢。”
  霍以骁放下粥,拿了块米糕,抬起眼皮子看温宴。
  以经验来判断,温宴必定话里有话。
  前头铺了一大段,不晓得后头要拐到哪里去。
  温宴道:“骁爷不肯换屋子,莫不是你那里还没有收拾,弄得一团乱?”
  霍以骁啧了声。
  小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编排上他了。
  “乱?”霍以骁反问,“能乱成什么样?”
  “也是,”温宴道,“轻装简行南下,总共就那么些行李,乱不起来。”
  话音落下,反倒是霍以骁愣了愣。
  温宴居然没有给他天马行空乱讲一气,也没有淘气着要去看看实地,而是顺着话就下了。
  霍以骁抿了抿唇,他小心翼翼着,结果这条路很是踏实,温宴没有埋坑。
  这不对劲儿啊。
  不是温宴这几日表现出来的做派。
  “我从京里回来时,总共就那么一箱笼东西,”温宴支着腮帮子,慢慢回忆着,“搬到府里,又搬去庄子上,再是轻便不过,可以说是说走就能走,都不耽搁什么事儿。
  不像以前,公主去城郊园子里踏青,只去两天,我们俩日常耍玩的东西就装了一车。
  我这一年里,还是添置了些衣物的,但怎么胡乱弄,也弄不乱。
  我那天看骁爷住的屋子,不算小,带的东西又少,想乱也乱不起来。”
  霍以骁看着温宴,撇开那些小心,再听这些话,余下的便是可惜和感叹了。
  他认得温宴时,她已经是成安的伴读了。
  成安与温宴一道起居,温宴身上从不缺好看的首饰。
  细细碎碎的,霍以骁说不明白,印象最深的两人有一对璎珞圈,常常是一人戴一个。
  三皇子有一回远远瞧见她们,还打趣过,若是圈形再掰大些,都能顺着肩膀直接滑落到地上去。
  那些好东西,已经和温宴没有关系了。
  现在还是孝期中,温宴能戴的都是极其朴素的东西。
  可等三年过了,就定安侯府那扣扣搜搜、连厚实的皮裘都顾不上的,能给她添什么?
  回头还是得跟成安说一声,不止皮裘,首饰头面也得再送些到临安来……
  两人各自琢磨着事情,倒也没有耽误用早饭。
  岁娘从厨房拿来的量多,分了两样给霍以暄,余下的也足够让温宴与霍以骁吃饱了。
  温宴放下碗,刚要说什么,只听外头脚步声匆忙,她不由循声望去。
  霍以暄探头进来,急切道:“抓到人了,抓到那个给伯府通风报信的人了!”
  温宴看向霍以骁:“李知府动作还挺快。”
  霍以骁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也许是瞎猫撞着了死耗子。”
  三人一块到了临安府,直寻到了书房外。
  霍怀定阴着脸问话,地上跪着的是黄通判。
  黄通判哭得直喘气,只能点头或摇头,半天都说不清楚一件事儿。
  温子甫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李知府搓着手坐在另一边,神色复杂。
  霍怀定瞧见了温宴等人,便叫他们一道进来听听。
  黄通判什么都说不明白,李知府干脆接了话过去:“昨夜,我本是想和黄通判一道回想回想,没想到这人做贼心虚,自己挨不住先露馅、叫我看出来了。
  我当时真是又气又急,找不出这个祸害,破不了案,我对不住朝廷,对不住受伤的苦主,可找出来了,又实在戚戚。
  我自认对黄通判还是很好的,我们衙门上下也素来和睦,他怎么就能这么糊涂呢!
  后来,我回了后衙,刚躺到床上,又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我怕他糊涂添糊涂,若是他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开,半夜逃跑,天一亮就出城门,一去不回……
  那不是罪上加罪了吗?
  我赶紧让人去看,结果叫我料中了,黄家一家老小正收拾细软。
  我就把人押回来了。
  他自己说,就是中间传了几次话,他也不知道那顺平伯府打的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主意。”
  霍怀定听完,问黄通判:“是这样吗?”
  黄通判一个劲儿点头。
  霍以骁冷冷笑了笑。
  连逃跑走不会,还惦记着那点儿东西,这人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去掺和侯府和伯府的事儿?
  第47章 没被温宴气死,是他本事
  好一会儿,黄通判才慢慢平静下来,抬手抹了一把脸。
  霍怀定让人给他拿了块帕子,又给他倒了一盏热茶。
  温宴见此,暗暗赞了声霍大人有水平。
  从前,霍太妃就教过温宴,问话要讲究技巧,要让对方放松下来,才能引着他开口。
  而灌迷魂汤、恐吓利诱,仅仅只是手段,可以配合着使用,却别一条路走到黑。
  像黄通判刚才那样,又怕又急、哭得连话都说不顺了,还能问出什么来。
  眼下,眼泪擦干了,手里捧着热茶,人渐渐定下来,便能顺利许多。
  这些道道,李知府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必然也是懂的。
  只是他牵扯其中,怕被连累上,才会急切着想要个结果。
  之后,霍怀定问,黄通判答,费了些工夫,总算把细节都补充完全了。
  来走黄通判路子的是季究身边的小厮淮山。
  淮山的话说得很好听。
  季究倾慕温宴,只是事情没办好,结亲不成,反倒结怨。
  伯府和侯府那么多年的好关系,却闹得翻了脸。
  为此,季究叫父亲训了一顿,自己回头想想,的确是自身的错,这些年祖母太宠着了,以至于失了该有的礼数、规矩。
  他想赔礼,母亲递帖子去侯府,侯府没有接,想来是不愿再与他们往来了。
  祖母脾气拧,不愿主动低头,这么僵下去不是个法子,季究就和母亲商量了,借上香偶遇之时,给温家上下都赔个不是,老夫人再不耐烦他,总不能半道上见着他就扭头走吧。
  黄通判彼时给了建议,叫淮山直接寻温子甫,季究进不去侯府大门,难道还进不了衙门吗?
  淮山却道,毕竟牵涉到温宴,姑娘家的事儿,说到底是做祖母的拿主意,还是得跟老夫人讲。
  “他说得特别诚恳,我就信了,”黄通判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李大人家的二老去进香了,便引着大人提了一嘴,好叫温大人听见。”
  温子甫看着他,问:“我是听见了,可你怎么确定我肯定会提议家人出游?”
  “就是一试,大人府上若没有计划,过几日我会再提上香,添把火。”黄通判道。
  也是运气好,温子甫很快就安排了。
  日子定下,黄通判又佯装随意地提了一句,把温子甫弄去了桐庐。
  那几天正是衙门准备巡按到府最忙的时候,同知们都得去底下县衙,连通判都有出外差的,事儿并不难办。
  这些都敲定了之后,黄通判把日程告诉了淮山,自己亦出发去了于潜县。
  等霍怀定入城,黄通判急匆匆赶回府衙,才知道侯府出了事。
  “最初的判断是婆媳矛盾,我也就没有往淮山那儿想,”黄通判道,“后来温姑娘送来了物证,衙门里要找那行凶之人,直到昨日李知府问起来,我才、才把事情都串上。”
  李知府道:“你也不是官场上的新人了,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你就没想过是伯府弄出来的事情?”
  黄通判委屈道:“我、我就是想着,两家交恶也没有到要动刀子伤人的地步啊。”
  霍怀定又问:“你收了那淮山什么好处?”
  “没有……”黄通判忙不迭摇头,被霍怀定盯着,缩了缩脖子,看了温宴一眼,最后改了口,“就西子湖上吃了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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