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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77节

  皇上的目标只有沈家。
  所以,他不会对皖阳动手。
  若不然,他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定安侯府还怎么追着不放?广大学子又怎么能再议论纷纷?
  “皇上要治皖阳、或者说我们沈家一个目无朝纲、不臣之心,”唐云翳道,“皖阳不想给定安侯府赔礼?那就等着被算账吧。”
  池嬷嬷听明白了七八成,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可让郡主去赔礼……”
  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唐云翳深吸了一口气,道:“吴公公不是说,赔银子吗?”
  第453章 津津有味
  走出花厅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夜风。
  狂风卷着雪花,湿漉漉的,让人其不舒服。
  不远处,是长公主府那座高大的假山,风从山石的洞孔里穿过,鬼哭狼嚎。
  唐云翳紧了紧斗篷,垂着眼往前走。
  花厅里的热气与明亮被他抛在了身后,留在他身上的,只有寒意。
  与周围的风雪相容,也与他心中的戾气相合。
  十分不畅快。
  从棋差一着开始,此事就决计不可能畅快了。
  唐云翳太清楚皇上在想什么了。
  皖阳是皇上最想要的先锋兵。
  吴公公明确说了,赔罪、赔银子。
  若是置之不理,一顶一顶大帽子就扣下来了,皇上正愁没有收拾沈家的好机会。
  他们必须选一样。
  皇上是看准了皖阳不可能去赔罪,哪怕沈家硬逼着皖阳去了……
  就前街上,定安侯府那对祖孙的表现,皖阳根本扛不住。
  老夫人往病榻上一倒,哀哀呼几句,就是皖阳耀武扬威、嚣张跋扈,还欺上门去。
  他们谁都不敢让皖阳去,便只能赔银子。
  可乖乖赔银子了,这事儿就了了吗?
  不可能!
  皖阳闹出这样的风波,还什么枉顾朝廷根基,险些害了那么多百姓、考生的性命,最后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赔一些银子……
  不正是长公主与郡主仗势欺人的“证据”吗?
  是他们沈家,仗着从龙之功横着走的证据。
  毕竟,连皇上都只能退一步,让皖阳出点银子了事,可见沈家对皇权钳制之深。
  唐云翳把这些想得格外透彻,却,没有化解的好办法。
  因为皖阳不可能配合。
  哪怕跟她把事情掰碎了讲解明白,皖阳愿意低头,她也不能在燕子胡同里讨到好处。
  水平不够。
  唐云翳深吸了一口气。
  阴冷的寒气顺着嗓子,直入心肺,刺得他很不舒服。
  看得越明白,才会越无力。
  他空有一身解数,可偏偏不是他的考卷。
  上马车时,唐云翳想,他得再给长公主去信,催她赶紧回京。
  若长公主在京中,他们不至于骑虎难下。
  雪飘了一夜。
  霍以骁被热醒的时候,快四更天了。
  屋里点着炭盆,温宴尤觉不够,被褥也厚实。
  偏偏入睡后还要寻个暖源,手脚身子全往霍以骁这边钻,闹得霍以骁一身火气不说,还一身的汗。
  轻手轻脚地,霍以骁起身,趿着鞋子走到桌边,咕噜咕噜灌了半壶水。
  再回到床上,大抵是他身上没有拢在被窝里时那么热了,温宴极其不满意,睡梦里翻了个身,避开了。
  大半夜的,霍以骁被她气笑了。
  他硬把温宴又翻了回来,箍在怀里,又掖好被角,重新闭上了眼睛。
  过河拆桥?
  想都别想。
  霍以骁又睡了会儿,算着上朝的时候,也就起了。
  温宴亦揉着眼睛起身。
  岁娘给她梳头时,邢妈妈迈进屋子,与霍以骁禀了两句。
  霍以骁挑眉,转头与温宴道:“皇上昨儿罚皖阳跪了一会儿。”
  消息是吴公公使人递出来的。
  这倒不是吴公公多向着霍以骁,给他当眼线,而是,皇上的目的需要定安侯府的推动。
  说白了,需要他们委委屈屈。
  所以,消息才会卡在霍以骁出府前就送到了。
  都是聪明人,皇上是个什么打算,不至于看不出来。
  温宴与霍以骁商量了一番,续写了戏本,便各自开展。
  今日是大朝会。
  御史言官义正言辞,把皖阳郡主从头斥责到脚。
  为了私人恩怨搅乱春闱,闹事街头妄图伤人,至于温宴在顺天府里讲过的朝堂根基,更是人人都要来说一句。
  与沈家沾边的官员各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跟前回的狄察一样,被皇上大骂一通,命都赔里头。
  皇上坐在龙椅上,听御史们骂了一刻钟,终是摆了摆手:“行了,朕已经骂过皖阳了。”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不管是那一方,都愕然抬头,看着皇上。
  不对劲!
  这绝对不对劲!
  刚刚还在骂的御史愣了愣,道:“您骂过了,所以……”
  “皖阳会给定安侯府赔不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赔不是就能解决的?
  连暗自庆幸脱身了的朱茂,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
  父皇会放过沈家?
  “赔不是?皖阳会赔哪门子的不是?”
  文武官员们循声看去,果然是四公子。
  四公子的脸都气白了。
  可再气,结果依旧如此。
  上午时候,长公主府的赔礼送到了燕子胡同。
  银子、药材、锦缎,装了好几车。
  “听说,郡主压根没有露面,只派了个嬷嬷去的。温夫人收下赔礼时,脸色可难看了。”
  “能好看吗?几次三番被算计,最后只拿这么些银子,对郡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要我说,侯府也没有什么损失,白拿那么多银子……”
  “笑话!人家是侯府,能看得上这些银子?人家拿了,是因为他们该拿。”
  “就是,郡主是皇上的外甥女,硬撑着不拿,只会让皇上为难。”
  “侯府去衙门告郡主,也不可能就是为了银子去的,郡主那么祸害人家,赔银子天经地义!”
  “哎,我还听说,四公子夫人进宫又出宫,气色极差,登马车时险些摔倒,好像是宫里都拿郡主没有办法。”
  “不奇怪,宫里是太妃娘娘,郡主可是皇太后的外孙女,太妃娘娘难道能比皇太后还厉害?”
  “皇上都拿郡主没办法。”
  “什么郡主,分明是沈家!皇上靠沈家支持才能登上皇位,沈家硬气着呢,别说小蝠胡同的火没有烧起来,真烧起来了,郡主也还是郡主。”
  “沈家能比皇上还厉害?”
  “外戚专权,古往今来……”
  温冯家的一面采买,一面听了会儿,最后提了些点心回了燕子胡同。
  青珠搬了把杌子,坐在廊下煎药。
  温冯家的冲她点了点头,进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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