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最终决战的前夜
一夜再无话，当凌晨到来前的一刻，独自一人来到地面之上，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整个大街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影可寻。
这个世界太安静了，人们已经离开，全部迁往了远离战区的地方，此刻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之上，天空明朗，只有那一抹淡红预示着终结的到来。
这好似一股血意，在天空之中密布不散！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雪姬也从地下总部上来了，我停下脚步，等着她来到身边，待到那股淡淡清香来到近旁，两人也不说话，非常默契的静静走在大街之上，数步过去，雪姬挽住了我的胳膊，非常自然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有些诧异，但仅仅也只有那么一瞬。
就像普通情侣一般，雪姬的头依偎在旁，漫步在大街之上，不被任何人注意，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神。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往常应该是人山人海的街道、本该充斥着各种汽笛声、喧闹声的街道，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内心之中却并没有感到丝毫异样，只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多少有些惆怅。
“海文，等着一切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偏头看了雪姬一眼，她依然目视着前方。
“我想，我会向你求婚吧。”
如今，这句话也可以无需酝酿的说出来了，仿佛华丽的词藻反而会破坏这份难得的静谧。
雪姬默默点头，没有接话，我反而有些无法理解这点头到底是何含义，是表示知道了我关于今后打算的答案，还是对于我求婚的这一想法予与允许呢？
我笑了笑，没有再去纠结，现在这样手挽着手一起漫步街头，不是很好么，或许今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怔住了一瞬，看来人永远也逃避不了消极的一面，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种消极的表现，自己只是想要好好珍惜，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已。
回到总部地下，维克托已经进入了主作战会议室，辰血儿与妹妹辰兰儿待在一起，弥补亏欠一年的陪伴，而天臧，我不知道雅芯是什么时候来的，或许一直都在总部，现在两人也在一起了。
我更不知道昨晚这二人是否发生过什么，但现在来看，雅芯的笑容是充满幸福的，或许天臧已经打破了自己的束缚。
这两天，雅芯寸步不离，一直都微笑着面对我们每一个人，尤其是天臧，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爱意，她或许也已经知道，她也在坚强的珍惜着。
而这两天来，雪姬更多的时间都在陪伴小欣，自从回来后，我没有与小欣有过更多的交流，对于这个从最开始由我带回来的小女孩，我认为自己是在逃避，逃避小欣身上的另一个身影。
“最后一晚……”
维克托回来告诉我们，明天一早，这场战争就会正式打响，我通过七芒，用绝强者留下的气息进行了大战前最后一次确认，另一边，战火已经越烧越旺，而我们这边一旦开始，血尘始祖可能就会更加疯狂想要吞噬迪拉克之海。
“每个战区的力量都已经完成了集结，暂时性按兵不动。”
维克托对着大荧幕说道，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我与他两个人，会议室依然在运作，所有人今夜必须休息，凌晨三点到位。
而组成大银幕的无数小银幕上，没有任何动静，每个战区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士兵们都在休息，一言不发，他们身上的战服已经经过了又一次革新，而他们的表情是坚毅的，这种决然我无法用任何词藻来形容，在他们的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一切，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
这些军人，将用肉体凡躯，去对抗恶魔般的怪物们，然而这些眼神告诉我，他们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肉体凡躯，还有钢铁般的意志！
“从来都不会想到，这样一天会在我们这个时代发生……”
维克托看着大银幕神色动容，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一直这样，永远生活在不断猎杀的生活中……十几年过去了，最后一场大战也即将发生在自己眼前……”
说着，维克托回头看了过来，
“海文，多谢你，让我们人类有了结束这一切的希望。”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去接，只好咧嘴笑了笑，
“如何结束，还得看最终的结果。”
维克托却摇了摇头，
“不，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我曾经想象过，自己这一辈子这样一直猎杀下去会怎样，如果没遇见你，我或许永远也无法和血儿在一起，我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就像当初我师傅利奥所希望的那样，不断的杀戮只会消磨我的意志，其实说真的，我还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了。”
这不应该说是自私，我非常理解维克托此刻的感受，人不可能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三十几年一直这样杀戮下去，这样下去迟早会变，内心变成与感染体一般无二的恶魔。
“你知道我们人类第一个s级猎杀者的事情吗？”
维克托突然道，
“成为a级强者之后，都能去绝密档案室看那份资料，那是我们人类的第一个式化体，也是以前最强的一个。”
我倒是完全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见维克托提前才想到的确有这么回事，当初刚加入小队的时候，雪姬就被称为最有可能成为第二名s级猎杀者的式化体。
见我疑惑，维克托微微一笑，
“看来是没去看过了，的确也是，发生了太多事，而且短短的时间内，我们的进步太大了，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超越了s级。”
“你看过？”
维克托点了点头，
“看过，那名猎杀者成名不久就逝去了，他在当时的战斗数据仍旧保存着，他并不是被强大的敌人击杀，而是自己选择了死亡。”
“你的意思是自杀！？”
“还记得奎特斯事件吗？在总部大楼前对峙，之后陷入追逐战，最后你掉入的那条米斯河，就是当时那名s级强者自爆而亡所留下的痕迹。”
奎特斯事件我当然记得，正是那一次，七芒走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掉入那条米斯河，将我引向了约翰老伯与艾伦、菲尔顿，那条河，水下河道两边参差不齐，的确不像是人工开凿，准确点说只是人工稍加改造而成的环城河。
“那位强者当初因为不断杀戮而陷入了疯狂，最后酿成了大错，我想这份资料之所以保密，或许也是因为不想让后来的猎杀者留下阴影，人类即使反吞噬血尘，依然会受到杀戮的诱惑，随着式化体越来越稳定、成熟，这份档案才逐渐能被a级强者读取。
如果我想的没错，如果结束这一天迟迟不来，我们即使不突破界限爆体而亡，或许到最后也会疯狂而死吧……”
维克托这番话道出，我倒并不是特别认同，当然，自己是一个例外，体内的血尘已经变异，如此一来，维克托所说的事情其实极有可能发生，但现实的发展已经完全杜绝了这种可能性。
离开会议室，走廊空幽无人，每个人都被强制性的要求休息，我想没什么人能够真的能睡着，但柳姐为了保证明日大战开启，每个人都能高度集中精力，休息也是必要的，或许现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在忧虑当下，但也可能在展望未来，展望如果能够在这次大战中活下去，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怎样。
是变回以前、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个绿林蓝海的世界，还是在梦中所希冀的天堂……
走着，前方一扇门开了，辰兰儿穿着小睡衣走了出来，看见我微微一笑，
“姐姐睡着了，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睡不着吗，这份压力对于年幼的辰兰儿来说，或许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海文哥哥你也睡不着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自己睡不着，自从成为次元强者，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睡过觉了，连食物也极少摄取了。
想着怎么回答，几乎同时，又有几扇门打开了，辰血儿、天臧、雪姬全都走了出来，各自站在走廊之上，相顾无言，看来都睡不着啊，明日决战开启，对于这份眼前的静谧，每个人似乎都装满了心事，但都选择性的沉默了。
这时，维克托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看着我们这样咧嘴一笑，
“看来大家都睡不着啊，走吧，去客厅里坐坐。”
悄然无声的坐在客厅中，话匣子慢慢打开，却都没有提及明日的大战，谈笑风生，各自述说着一起并肩战斗的感受，有战斗的惊险、有胜利的喜悦、有时光荏苒、转眼即逝的感叹，也有痛失同伴的悲哀，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在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而随着零点钟声敲响，所以话语全在这一瞬停了下来，静静听着时间滴答作响。
“还剩三个小时了……”维克托淡淡开口道。
随着他说出这么句话，我的心脏终于加快了一丝速度，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