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负罪的灵魂

  聂松娘眼睛红红的看着照片：“是我儿媳妇！”
  “你儿媳妇？”
  “我儿子以前的媳妇，后来离婚了！”
  “你儿子结过婚？”
  聂松娘点点头，老大娘明白过来：“这么说，你儿子这是二婚头！”
  聂松娘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何舒，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哭了出来。
  “大妹子，你别哭！你这儿媳妇，看着很漂亮，你这儿子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呀！”
  聂松娘抹抹眼泪：“说起来，这事情都怪我，是我逼着我儿子跟她离婚的！”
  “为什么呀！”
  “一说这事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的儿媳妇。我这儿媳妇，她不能生！”
  “原来这样呀！”老大娘叹口气：“这事情，怎么说呢？也不能说谁对谁错。老人们，都是这种心思，心里想着是为了孩子们好，谁知道到头来把孩子们给害了！”
  “谁说不是，我儿子要不是跟我这儿媳妇离婚，我这儿媳妇也就不会死了！”
  “啊，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聂松娘就哭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老大娘讲了，老大娘听完，感慨不已。
  “这都是命呀！”老大娘眼圈也红了，抹抹眼泪。在外面站着的聂松已经泪流满面了，那些痛苦的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都是我的错！”
  “不对呀！大妹子，你这说了半天，说的都是你以前的儿媳妇，这跟你不住到你未来儿媳妇家，怕见到她有什么关系？”
  聂松娘叹口气，用手摸摸胸口：“唉，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这么久，我从来没跟人说过，我连我死了的老头子跟我儿子我也没告诉我。今天，我就跟老姐姐你说了吧！再不说，我真的要憋死了！”聂松娘顿顿，接着说道：“其实，让我老头子以死相逼让我儿子跟我儿媳妇离婚，这不是我的主意，这，全都是我未来儿媳妇的主意。”
  聂松娘这句话一出口，好似晴天霹雳一样，聂松惊得差点晕倒在地。
  聂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爹娘逼着自己跟何舒离婚，居然会是冯倩怂恿的，这，这怎么可能？冯倩不会这么做，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她会，她一定会。
  聂松眼前一阵眩晕，他的心告诉他冯倩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的理智却在告诉他，冯倩是唯一有这种动机的人。那个时候的冯倩已经喜欢聂松了，聂松跟杨可怡离婚，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冯倩。
  这样的现实，比何舒当初的突然离世还让聂松无法接受，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什么？你未来儿媳妇让你跟你家老头逼着你儿子跟你儿媳妇离婚？这么说，你儿子没离婚之前就跟你这未来儿媳妇在一起了。小三？狐狸精？你儿子当时在在外面有女人？就是你这未来儿媳妇？”老大娘把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全用在了这上面。
  “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儿子带他回来的时候说是他领导，可以帮忙给我老头找医院看病。后来，我儿媳妇的跟儿媳妇的姑姑来了，打了她，我才知道中间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聂松娘绕口的说了半天，老大娘才明白了杨慧清，赵敏丽，冯倩，之间的关系恩怨情仇。
  “你糊涂呀！这女人，外表看着漂亮，其实心里歹毒着呢？她就是想拆散你儿子跟儿媳妇，她再跟你儿子过。照我说，这样的儿媳妇不能要！”
  聂松娘叹气：“我现在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我那死去的儿媳妇，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人漂亮，善良，对我跟我家老头子又孝顺，家里条件那么好，也不嫌弃我儿子。她家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对我儿子那叫一个好。是我昏了头，盼孙心切，想我那老头死了能瞑目，这才听了她的话，逼着我儿子跟儿媳妇离婚。以为这样能抱上孙子，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她怀了孩子，结果还是没有了。唉，人常说，人做事，天在看。这是真的，我们做了什么，老天爷真的在看着。这就是报应呀！我老头子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报应，这是报应，你说的没错！”老大娘愤愤不平。
  “我儿媳妇死了之后，我跟我家老头，每天都活在愧疚当中，你说，我们当初要是不逼着我儿子跟儿媳妇离婚那该多好，最起码，我儿媳妇也不会死。直到我老头死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没有放下这件事情。可能，我到死的那一天，我跟他一样，我也放不下这件事情。”
  “大妹子，要我说，这不全是你的错。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错。要不是唆使你，你也不会”
  聂松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身体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一样，瞬间没有了灵魂。
  外面的天空，瞬间灰暗了下来，他走回了家里了，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了香烟，香烟在嘴唇上抖动。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一直以来，他最为信任，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冯倩，没想到居然是逼着他跟何舒离婚的操纵者，她利用爹娘盼儿心切的心态，让爹娘逼着他跟何舒离婚，这一切，是不是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何舒，必须有个借口，而何舒跟杨慧清看到冯倩跟他在老家一同出现，聂松势必会找她演这场戏。
  不，不，这么复杂不可预料的事情，冯倩不可能想都得到。
  聂松想否定这一切，但是，他知道，别人不可能做到，冯倩做的到，冯倩是个聪明的人，聪明到聂松望其项背，在一起那么时间，他发现，很多他根本想不到，看不明白的事情，冯倩往往一眼看穿。
  她有这个能力，她太聪明了。
  聪明人，喜欢利用他们的聪明去控制他们想控制的一切。
  聂松透过烟雾，那袅袅上升的烟雾，慢慢的看清楚了冯倩，那张美丽的脸庞下隐藏着的真实的冯倩。
  他仿佛看到冯倩慢慢的走到一脸愁容的娘跟前，柔声劝慰着娘，跟娘说着那诱导性极强的话语，娘在她的面前，是那么的简单，她一眼就能看穿娘的心，几句话，就说到了娘的心里，触动了娘最为脆弱的神经。娘败下阵来来，接着，爹也败下阵来，他们咬着牙，做起了恶人，他们一生光明磊落，善良淳朴，他们在做恶人的同时，内心受着强烈的谴责。他们那个时候，心里的痛苦的应该一点也不比他少。他们在逼着他们的儿子跟他们的儿媳妇离婚，只是为了想抱孙子，只是为了让林家的香火得以延续。他们在任性面前迷失了自我，再次醒悟的时候，已经迟了，儿媳妇死了。他们痛苦万分，他们觉得是他们逼死了儿媳妇，愧疚缠绕着他们的心，折磨着他们。
  尤其是聂松娘，知道儿子即将跟冯倩结婚，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一看到冯倩，就无法不想起何舒。她的良心很不安，她心里有淡淡的恨，那恨是对她自己，也是对冯倩。很多人，做错了事情，还有补过的机会，而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