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466节
“原来如此。”莱恩想起了以前的事，自嘲地点了点头：“确实，我以前在诺德就是这样，就算是贵族们也最多是保证识字和会读会写，许多贵族写情书和写信件、写邀请函都要去找那些宫廷书记员甚至是吟游诗人来帮忙，据说有些人专门以此为生，好像是叫做什么自动书记专员？”
“没错，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文森特苦笑道：“最多的时候我一天帮瓦米尔选帝侯写了十五封情书，还是分开给六位小姐的。”
“北方现在好么？”莱恩随口问道。
“不太好，我的公爵。”出人意料地是，文森特皱起了眉头：“就在我离开奥斯特领的时候，一场人类内战的不详征兆已经出现了，诺德王国、奥斯特领和霍克领因为领土争端已经出现了几次大规模的械斗。”
“都是吃饱了撑的！”莱恩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怒意，但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为什么。
这三个帝国北方的行省都在享受着红利期，莱恩击杀斯卡林斯国王埃吉尔-红眼的红利期，尽管这红利期已经基本到头了，北方蛮族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但这些贵族们不觉得，他们在享受了短暂的安宁之后又开始有了想法。
那就是领土争端。
众所周知，诺德王国原来并不是查理曼帝国的一个行省，它是到了后面一位皇帝，没错，就是那位西吉斯蒙德二世在征服了朱顿人之后才逐渐形成的帝国行省，到了三皇时代之后，诺德也是被宣布放弃领地的其中一部分，当时的诺德人很悲惨，他们南方遭遇了米登领人的驱赶，而在北方又被蛮族人劫掠和屠杀，这让他们同样让自己变得非常野蛮之后才活了下来，因此，诺德人的血脉中同时流着诺斯卡人、图林根人（米登领人）和朱顿人的血，在这一时期，有大量诺斯卡部落不愿意信仰混沌四神并南迁，在诺德定居。
后来，伟大圣战之后，路德维希致力于重新将诺德划入帝国版图，他赐予了一票选帝权并让自己的副将哈拉尔德-法兰克担任诺德大公爵，在路德维希在世的时候，一切安好，可在路德维希摘下皇冠失踪之后，哈拉尔德-法兰克便开始表达了不满，这位路德维希曾经的副官、圣域强者对目前的局势有一定的抱怨，他认为自己理应得到更多，而不是到一个苦寒之地当山大王。
他开始自称诺德国王，并且做了包括而且不限于以下行为的事。
派遣了很多手下到帝国别的行省去伪造贵族头衔宣称。
把很多家族的女性成员依次嫁出去然后趁机谋取夫家的贵族头衔。
招揽别的帝国行省宫廷内那些拥有强宣称的贵族子弟到诺德王国给个贵族头衔，然后以此为借口发动继承权战争。
到了最后，他甚至让自己的嫡长孙和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嫡长子已经去世很久了）提奥多里克-盖瑟尔宣称自己为马林堡亲王，而理由仅仅是他的妻子到马林堡住过几天。
而问题就在于，帝国建立的时候是没有诺德领这个行省的，而哈拉尔德-法兰克又地位尊崇，他又曾经是路德维希的副官，也许卡尔-弗朗茨皇帝到他的面前要喊声曾祖父好？
宣称权的混乱让诺德人有了发起战争的借口，埃吉尔的死导致的外部压力减少让诺德人有了发起战争的条件，他们早都觊觎霍克领上好的雪松木和橡木好久了。
只能说，人类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悲剧。
卡尔-弗朗茨皇帝也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皇帝在过完冬幕节之后便派遣少量帝国军队北上，表面上是应赫齐格选帝侯兼霍克领大男爵艾德布兰德-鲁登霍夫之邀前往威斯山丘清剿野兽人和绿皮残余，但实际上是人都知道，皇帝是通过这种手段在警告诺德领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霍克领的面积确实不大，军队精锐但是数量不多。
“我记得艾德布兰德选帝侯的嫡长子正在努尔接受教导？”莱恩捏着下巴。
“没错，这件事艾米莉亚说过，康拉德-鲁登霍夫正在努尔大学进修。”苏莉亚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文森特先生，既然你有这方面的特长，那么以后就在我的宫廷之内为我担任书记官吧。”莱恩点头。
“敢不从命。”文森特自然不敢有异议，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安安静静地陪着自己的女儿。
交代完了文森特的事，莱恩将目光转向奥利弗：“奥利弗，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不算是好消息，莱恩阁下。”奥利弗认真地从他的手提包里面抽出了一张货物单：“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检查了波尔德罗断谷的一级奥比昂佳酿的来源。”
“有什么发现？”莱恩接过货物单。
“这些年，流入努尔的这种酒只有三桶，一桶是艾曼诺莉女爵购买的，一桶被努尔大学采购用作学术交流会的饮品，还有一桶被斯皮尔家族购买。”奥利弗表示了困惑：“艾曼诺莉女爵和努尔大学我们都无法查下去，至于斯皮尔家族貌似在到货的当晚他们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饮用得一干二净了。”
“盛大的宴会？”莱恩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一场盛大的宴会，假面舞会。”奥利弗接着说道。
假面舞会？！莱恩和苏莉亚对视了一眼。
“奥利弗，你有查到下一场斯皮尔家族的假面舞会在什么时候么？”莱恩顺口问道。
他也想考考奥利弗。
“在四月份，在努尔的金色微笑大厅举办。”奥利弗没有让莱恩失望，这位大壕商又取出了一张单子。
“很好，我的夫人，看来，我们要在努尔多留一段时间了。”莱恩微微点头，他的脸色坚定了起来：“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为了艾米莉亚的安全，也为了小弗雷德里克的安全，我们必须要铲除行乐者协会！”
“没错！”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高跟鞋一脚踢开：“咚！”
艾米莉亚突然从房间门口走了进来，帝国女爵的脸上尽是出离的愤怒：“我不允许！不能！不可以！这些混沌教徒，居然想在努尔！想在我的城市里面，做出这种事！”
“艾米莉亚？你知道了？”莱恩惊讶地说道。
“我早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艾米莉亚的脸上燃烧着怒火，这让她原本清丽动人的小脸上很有些狰狞：“你以为你瞒住我了？莱恩，你就是这样当父亲的？！”
说完，艾米莉亚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直接跳到了莱恩的身上，用手捏住了莱恩的脸：“出这么大的事，就在努尔城市之内，你居然不让我知道？！”
“冷静，艾米莉亚！”莱恩只得抱着艾米莉亚，让她冷静下来：“我们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我会调集努尔大军！到时候谁参加了这场音乐会，全部当场击毙！”帝国女爵的脸上冒着黑气，她挥舞着拳头大喊道：“敢碰我的儿子，都要死！”
“艾米莉亚！！！”莱恩终于大吼了一声，他也生气了：“那一切都完了！我们好不容易调查出的线索！你必须冷静下来！任何军队的调动都会使得行乐者协会察觉并逃之夭夭！”
莱恩的怒吼声饱含着灵能冲击，艾米莉亚的大脑被莱恩的灵能力量当场击中，帝国女爵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咬着牙：“那你说怎么办？你是孩子他爸！你必须负起责任。”
“到时候，我和苏莉亚去参加那场假面舞会。”莱恩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顺便，也让奥莉卡一起行动，我们在明，奥莉卡会在暗处配合我们。”
“没问题，主人。”黑暗精灵笑嘻嘻地点头。
“不，不是你和苏莉亚姐姐，是我，们，参与这个音乐会。”艾米莉亚反对着说道：“假面舞会？那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宴会，往往邀请大量艺术家出现，包括贵族、雕塑家、吟游诗人和画家，这是一个努尔精英圈子的集会，对于外人来说，只有提供了巨额赞助费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所有人都会带着假面面具，喝酒调情，你和苏莉亚姐姐要以什么身份参加假面舞会？”
“……”莱恩沉默了。
“只能是我去，也必须是我去。”艾米莉亚坚定地说道：“只有我带着你参加假面舞会才不会引人怀疑，莱恩，你是外来人，对努尔的许多礼仪和规矩都不懂，你需要我的帮助。”
“那好吧，就这么办吧！”莱恩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艾米莉亚说的有道理。
“很好，让我们开始准备。”
就这样，莱恩等一行人暂时在努尔留了下来，表面上，莱恩是以布列塔尼亚王储和穆席隆公爵的身份继续向努尔军工厂下订单，同时尝试从努尔枪炮学院引进高精尖技术人才，因为谈判得不是特别顺利，所以莱恩一行人暂时在选帝侯宫殿中居住，对此努尔的大贵族们倒也没说什么。
两个小孩子，德文希尔和小弗雷德里克倒是玩疯了，两个小男孩关系很好，哥哥和弟弟都叫上了，不过也经常吵架和闹别扭。
值得一提的是，莱恩在参观努尔大学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大群挑战者，许多年轻气盛的帝国大贵族子弟们掏出白手套，成片的白手套如雨点一样朝着莱恩飞来。
“为了艾曼诺莉女爵，请和我决斗吧！莱恩阁下！”
“莱恩阁下，我要挑战你！”
“山对面的圣杯骑士！接招吧！”
“如果你输了，就离开我们的女爵！”
各种挑战层出不穷，努尔的大贵族们显然通过这种方式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仅仅在莱恩进入努尔大学校区的一瞬间，他就收到了十几只白手套的挑战请求。
莱恩对此很淡定，他表示你们别急，人人有份，一个一个来，我人就在这里，跑不掉的，群情激奋的大贵族子弟们这才冷静下来。
莱恩接着表示，有挑战是好的，但是这不意味着你们不需要任何代价对吧？这样，一个挑战者挑战一次200金马克，一次性满1000立减200，还免运费（指送到慈悲女神教会治疗），怎么样？公平吧？我莱恩作为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是很讲以德服人的，你们也放心，我下手很轻的（指不会死人）。
大贵族子弟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挺公平的，努尔的贵族们都有钱，谁也不差这点钱，于是就同意，定下了挑战的规则，并请公正女士凡伦娜教会的大主教做公证。
当天下午，莱恩收入6600金马克，扣除公正女士教会5的佣金，净收入6270金马克。
第二天，慈悲女神教会之内多出了二十多个伤号，大部分症状都是骨折和脑震荡。
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拎着几个装满金马克的袋子，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笑了。
你们要送钱，我也不好拒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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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旧世界，世界屋脊山脉，黑岩堡。
这里曾经是矮人的著名要塞，卡拉克-达兹的所在地，在历史上，这里在绿皮源源不断地围攻下最终陷落，要塞内的矮人氏族们大部分战死，小部分逃往永恒之峰卡拉兹-阿-卡拉克居住。
绿皮大军阀烈酒哥方是这座绿皮要塞的统治者，它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绿皮军阀。
此时的黑岩堡已经是绿皮在世界屋脊山脉和恶地中最强大的据点，但它今天即将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
塔木可汗和他的西征大军来了！
第626章 死亡隘口之战（上）
在和灰白先知德拉兹霍思达成盟约之后，塔木可汗选择让自己的大军驻扎在距离黑堡大约三十公里的一处废弃矿井之内，开始依照和混沌矮人的盟约履行约定。
灰白先知德拉兹霍思对于签订盟约这一条，提出了三个条件。
首先，和无信者萨伊一样，德拉兹霍思要求完全意义上的自主权，即双方只是，也只能是盟军，塔木可汗只是个盟主，而不是主帅，对于这点，塔木可汗答应了。
第二，塔木可汗和他的大军被要求去消灭一个黑暗境中的黑兽人部落。
第三，混沌矮人要求塔木可汗必须协助他们对付盘踞在黑暗境深山中的一头巨龙——恐惧之龙欧姆达。
为了能够让混沌矮人加入他的阵营，塔木可汗选择了全盘接受灰白先知德拉兹霍思的所有要求。
这并非塔木可汗过于愚蠢亦或者是他轻信了混沌矮人的许诺，而是纳垢的神选冠军能够感觉到，他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从库尔干大草原出发到现在，他的部落已经伤亡过半，而且过于漫长的远征使得他的军队士气低落，补给缺乏，而且就连兵刃和盔甲都已经严重损毁，混沌矮人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就这样，塔木可汗和他的大军在黑暗境中驻扎了三个月。
第一场战争是黑兽人部落的血战，依靠着数量优势和纳垢的赐福，塔木可汗击败了黑兽人部落，就在黑暗境的骸骨平原之上，库尔干勇士们对黑兽人部落进行了一场疯狂的围剿，在花费了不少时间和追击了上百公里之后，这个黑兽人部落终于全军覆没，塔木可汗和灰白先知德拉兹霍思在这一仗中缴获颇丰，无数的奴隶和战利品被混沌矮人使用蒸汽小火车送回黑堡之中，作为回报，黑堡之内锻造的火焰从不停息，混沌矮人的锻造车间夜以继日的制造出大量库尔干勇士闻所未闻的暗黑武器，通过蒸汽机车和野兽牵引的补给车送给部落。
但这样的行为引起了道厄干部落和无信者萨伊的不满，这个狡诈而虚伪的混沌巫师认为塔木可汗已经背弃了他原来远征的初衷，他们不是来给混沌矮人当打手的！
毫无疑问，塔木可汗可以选择一场冠军对决和无信者萨伊分出胜负来决定统帅，但那无异于让整个大军分崩离析，塔木可汗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和无信者萨伊妥协，没人知道他们密谈了什么，但是在密谈之后，无信者萨伊暂时收敛了自己的不满，可这个脆弱的联盟也已经摇摇欲坠。
接下来的一仗也让整支大军的士气变得更加低落，这一仗的目标是解决混沌矮人的心腹之患——恐惧之龙欧姆达，这头巨龙在复苏之后就选择在黑暗境中占山为王，而且还纠结了一大群亚龙种和亡灵生物，塔木可汗知道自己必须击败欧姆达才能让混沌矮人彻底站在自己这边，战争在骸骨平原上打响，双方都毫无保留地投入了全部兵力。
这场战争打得非常惨烈，数千混沌矮人和库尔干勇士们在和恐惧之龙的战争中阵亡，这头巨龙甚至懂得混沌魔法，它对魔法的造诣显然远胜于无信者萨伊，欧姆达的混沌大咒法直接盖住了整个天空，将白天变成了黑夜，然后亲自率领着仆从们突入塔木可汗的大军之中。
这一仗塔木可汗的将士们阵亡无数，其中有不少从库尔干大草原开始就跟随着他的混沌冠军和混沌神选勇士阵亡，在激战中，塔木可汗座下的蟾蜍龙也被恐惧之龙重伤，依靠着纳垢的赐福，塔木可汗最终还是顶住了这次偷袭，恐惧之龙欧姆达很快就被混沌矮人火刃枪手们的疯狂齐射和无信者萨伊率领的混沌巫师、混沌术士们的联合魔咒打得遍体鳞伤，最终选择了撤退，放弃了自己的领地，飞往别处。
就这样，塔木可汗完成了他的许诺，而混沌矮人也遵守了他们的承诺，黑堡最深处的恶魔熔炉专门为塔木可汗锻造了一把巨型战斧，斧身上附着强大的黑暗魔法，足以切开凡人最坚固的铠甲。
同时，混沌矮人们在黑暗境之中收集了数百个巨人，用巫术加以改造，在它们的外表裹上一层厚厚的装甲，并配上锋利的钩刃和铲子，将它们改造成混沌巨人。
就这样，在三个多月的准备之后，四月份，这支联军终于靠近了世界屋脊山脉的黑岩堡。
庞大的库尔干远征军之中多出了混沌矮人们的身影，灰白先知德拉兹霍思率领着数千混沌矮人加入这场战争，为数众多的恶魔战争机器，混沌矮人独有的蒸汽小火车还有那些大口径战争机器以及跟在后面的混沌巨人们，它们在世界屋脊山脉的山地之间形成了一条绿色、灰色、黑色的浊流，更不要提大群的混沌卵，野兽人跟在他们的后面。
而就在荒凉的群山之中，无信者萨伊眺望着世界屋脊山脉那看不到尽头的壮观群峰和无尽的高山荒原，这位道厄干部落的领袖心中盘算着这次远征的得与失。
在短暂地兴奋之后，萨伊的心中逐渐被怒火和怨恨填满。
跟随着塔木可汗的远征是一场划算的买卖么？
从之前来看，是，或者勉强是，但是到了黑暗境之后，萨伊就能明显感觉到，远征军的士气已经越来越低落，而同时，塔木可汗的身上也在逐渐产生一些变化，他现在寄宿的食人魔领袖“碎山者”的躯体正在加速腐烂。
这证明纳垢的意志正在反复地加诸于塔木可汗的身上，这种意志是善意，还是恶意？
无信者萨伊相信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而就在无信者萨伊还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够从这次远征中获得足够的利益时，塔木可汗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