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辽东传道（六）

  思绪又回到了圣恩寺。三藏法师看着魏王李承陆，心中一直在斗争——到底是参与李唐与吐蕃的争斗和还是置身事外，还是帮助李唐，战胜吐蕃。李承陆看的出来，三藏法师在迟疑。魏王李承陆心里想到——哼！这帮秃驴，真像父皇说的，就像驴一样，时不时的该抽上几鞭子。不然的话，就不拉车不拉磨。不过，李承陆有耐心，李承陆举起自己的茶杯，吹着上面的茶叶沫。
  “嗯！真是好茶呀！”
  “啊！这些茶是江南的贡茶。”
  “哦！这茶杯不错，好像是淮南瓷吧！”
  “是啊！这里的碗碟餐具，还有师傅身上穿的袈裟材质都是中原出产，看来还真是不忘本啊！”三藏法师听了魏王李承陆的话后，手上的茶杯马上掉在了地上——魏王殿下这说的是反话，这是在说我三藏忘本啊！而且，三藏法师看到魏王李承陆的脸上有些不悦，马上改口道：
  “啊！魏王殿下所说的极是，我唐三藏就连法号都是陛下赐予的。我唐三藏定当为陛下排忧解难。贫僧这就为殿下解惑。”魏王李承陆从三藏法师的叙述中得到了更加的信息，也对颂赞干布有了更多的了解——现在的吐蕃王朝并不是松赞干布一家独大。实际上，整个吐蕃上下，危机四伏。松赞干布是吐蕃赞普朗日论赞的独生子，吐蕃赞普的合法继承者，在朗日论赞依靠綝·臧古、巴·鱼泽布、农·仲波等原苏毗贵族的力量兼并了吉曲河流域等地，赐给他们领地和奴隶，这样新贵族的地位就超越了旧贵族，王权因此大为增强。却触犯了旧贵族的利益，引起吐蕃旧臣的不满，因之心怀怨恨，阴谋叛乱。在旧贵族毒死了朗日论赞之后，旧贵族一起举兵进行叛乱，达波、工布、娘波等地区都被叛乱者所据，吐蕃西部的羊同、敌国苏毗也与旧贵族内外呼应，苏毗王子回到藏博乘机进行“复国”活动，他们与苏毗旧贵族结合，起兵驱逐琼波·邦色的官吏和驻军，发兵攻打吐蕃，新建的吐蕃王国面临新的危机。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时刻，原先朗日论赞的亲信大臣，松赞干布的叔父论科耳和宰相尚囊等人拥立当时十二岁的松赞干布为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即位之后，一方面坚守山南琼结、泽当一带，一方面追查阴谋毒害他父亲的人，经过一番追查，查出为首的几个人，消灭了许多旧贵族，并消灭了在宫廷内部的敌对势力，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旧贵族力量逐渐削弱，羊同的进攻也被在年楚河地区的娘氏力量所抵制。松赞干布在局势稳定以后，便亲自渡过雅鲁藏布江到吉曲河谷地区进行巡视，受到逻些贵族和庶民的欢迎和拥戴。彭域地区人们向他进献贡品，并表示对他效忠，北方地区得到巩固。为了与身边的大贵族周旋，颂赞干布在彭域地区招集和训练士卒，结交中小贵族，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松赞干布得到了一员大将，禄东赞。其后深入民间，问民疾苦，厚赏士卒，经过三年，军队十分精锐。开始出兵平定叛乱。在人心归服，将士用命的情况下，很快平定了叛乱，攻占了叛乱者所占地方，旧贵族兵败投降。这样，松赞干布把他们所占有的土地、民众和军队完全收归赞普统辖之下，吐蕃的统一又得到恢复。旧贵族受到严重打击，他们丧失了原有的特权。松赞干布平定叛乱以后，便产生了迁都的想法。他北巡彭域时，曾到逻些地区，这里的险要地理形势，秀美的原野，雄峙的布达拉山，令他十分喜爱。在他平叛之前，曾在这里招集士卒，训练军队，与这里的部落首领及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并得到他们的拥戴，他平定叛乱的武力，都是这里的部落成员，如果想控制着这支兵力，就不能远离这个地区。山南的琼结、泽当一带，虽然是吐蕃的发祥地，那里有祖先的坟墓，但由于朗日论赞的被害，他始终对那里的旧贵族心存疑虑。与小而窄的雅隆河谷相比，吉曲河谷地域更为广阔，逻些（今西藏拉萨）地处吉曲河下游，是彭域的中心，曾是苏毗的根据地，具有西藏高原政治中心的地位。逻些北有念青唐古拉山作屏障，东连娘波、工布等地，西邻羊同，南依雅隆河谷，位置适中。迁都逻些，更有利于防御北面的苏毗和西方的羊同。由于以上各种考虑，在平定叛乱后，松赞干布和大相尚囊等人相度形势，决定迁都到逻些。但是，这里头也埋下了新旧贵族的矛盾，例如松赞干布的宰相尚囊，自从颂赞干布的叔叔论科耳死后，尚囊就是松赞干布身边最有权势的人，为了遏制尚囊，松赞干布以尚囊为老臣，又具有政治和军事才能，便让宰相尚囊出征苏毗。尚囊在打败苏毗的抵抗后，采取招抚的办法，宣传松赞干布接纳归附者的政策，对苏毗庶民与吐蕃本部民户一样对待，使之安居乐业；允许苏毗贵族保留自己领地，按规定缴纳贡赋，所以很快就招降了苏毗各部，不过，尚囊却没有回到松赞干布身边。被松赞干布留在了苏毗一带镇守。而尚囊的职权被禄东赞完全取代。还有，在吐蕃西南，和田之南有羊同，虽然在朗日论赞死的时候，羊同也参与了叛乱，不过，朗日论赞时，曾与吐蕃联姻。说到底，他们终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所以松赞干布在平叛以后亲自征讨羊同，羊同因而再次臣服吐蕃。松赞干布将妹妹赛玛噶嫁给羊同王为妃，对羊同领主进行笼络。不过听说，羊同王对于赛玛噶很疏远，还是宠爱原有王妃，赛玛噶与羊同领主的关系十分紧张。还有，原先吐蕃故地，山南的琼结、泽当一带，松赞干布以犒劳叔父论科耳的拥戴之功，也为了是祖先的陵墓不被冷落，松赞干布将叔父论科耳的儿子巴伦谷封在山南的琼结、泽当一带，为了保证对这些地方的威慑，松赞干布主动派使者到泥波罗（今尼泊尔）通聘。派禄东赞、吞米等去泥波罗迎娶鸯输伐摩国王尺尊公主。当初在天竺求法，一方面因为尺尊公主热爱佛法，另外一方面就是吐蕃的传统宗教苯教暗中与吐蕃的旧贵族有些关联。魏王李承陆听完了三藏法师的叙述马上拜服在三藏法师的面前：
  “师傅！徒儿能够做您的弟子，真是徒儿三生有幸啊！”
  “魏王殿下，请快点起来！贫僧只是平日里，除了喜欢演习佛法之外，就是喜欢收集民间的趣闻！哎！只希望殿下听完这些之后，能够对殿下有些帮助！也希望佛祖能够原谅贫僧，贫僧的那点好奇之心。”魏王李承陆离开圣恩寺，三藏法师在后面看着，心中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三藏法师对着天空，双手合十道：
  “佛祖啊！贫僧此次做的，不知道是对是错！阿弥佗佛！”十数日后，长安太极殿，李建成的龙案上出现了赵王李承道和魏王李承陆的对吐蕃方略。处于长幼有序的设想，李建成先看了赵王李承道的吐蕃攻略：
  儿臣赵王李承道最近在兵部和武苑，查阅典籍，划定地图，感觉征讨吐蕃，在于路线，宜兵分三路，一路，以巴蜀之兵借道滇南，过六诏之地，一路，调集我朝陇西、河湟一带兵力取道吐谷浑，走原先隋唐故地石堡城，以大军进逼吐蕃。再一路，以巴蜀之兵取道松州，夺吐蕃腹地。儿臣粗浅漏见，请父皇鉴赏。看了赵王李承道的奏折之后，李建成笑了笑：‘承道啊！你虽然有些长进，但是，还是嫩了点。首先，石堡城和六诏之地现在并不在我们李唐手里。石堡城位于日月山下,西石峡至药水沟一带,由于地势险要,素有三面险绝,惟一条石径盘曲可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谁扼住30里长峡就等于控制了河湟甚至陇右地区。当初吐谷浑强盛，隋炀帝杨广亲自征讨吐谷浑，大败伏允,尽有其国。因此在吐谷浑的故地上建立此城，部下重兵防守。其后，隋炀帝在中原倒行逆施，使得天下大乱，乱民四起，为了镇压中原的乱民，杨广将石堡城驻军抽调往内地，吐谷浑首领伏允又率众重返故土。重新占据石堡城。虽然现在吐谷浑的威势不比从前，一直在依附着李唐，不过，要让吐谷浑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恐怕不那么容易。还有，六诏之地——唐初，分布在洱海地区的众多少数民族部落经过相互兼并，最后形成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六个大的部落，称为「六诏」。这六诏虽然被李唐册封，但是，也只是名义上的附庸。真正要让大军经过六诏之地，难保六诏不会有什么想法。而且，大军辎重进入六诏之地，如果吐蕃暗中与六诏勾结。断了大军粮道，后果不堪设想啊！’李建成将赵王李承道的上书合上之后，又翻开了魏王李承陆的上书，一打开，李建成的眼睛就被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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