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沧海桑田

  荒神天域，界外虚空。
  八万真神，以血杀阵，做好埋伏，驾驭无数神器，准备坑杀红月魔教。
  这些危机，都因为张玄戥的神机妙算，而未卜先知。
  当年的七狼，至今活着，孤狼，血狼，贪狼，银狼，天狼，冥狼，黑狼，身披战甲，站在八万大军的面前，做阵前宣誓。
  这里，一片宁静，八万真神，其中有一万是来自幻梦馆的女中豪杰，有一些已经成双入对，手牵手，沉默无言。
  此地，平静，温馨，犹如二月春风，拂动着诸人坚定的心灵。
  将士们的衣衫整齐划一，也有少数的，不在乎形象，弄得蓬头垢面。
  七狼将他们的帽子，扶正，为他们整顿衣装，每个人都不说话，互相看看身旁的彼此，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蔓延。
  他们回过头，含着泪，望着庞大的荒神天域，知道自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这也许，是今生最后一站，该下车了。
  孤狼环顾四周，面带释怀的笑容，心平气和:“兄弟们！今日，也许是最后一战，主母早些年就特意吩咐过，凡是加入血杀军的，全部滴血烙印在石刻上。
  她是担心有一天我们战死沙场，精血未竭，有朝一日，还能重生。
  我主洛星辰，在我们心中，永远不死！
  他在天有灵，捍卫着长生林，是我们列祖列宗的归宿！
  红月魔教，或许，我们无法战胜！
  但是，今天就算全军覆灭！我们一样要昂首挺胸的，告诉敌人！别痴心妄想！
  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只要我们站在这里，就要拼命，捍卫领土！守护那些，还能安居乐业，为数不多的百姓！
  这辈子，跟着主公，此生不悔，从没想过，我也能成神，我们，都拥有了经天纬地的实力，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在红月魔教的面前，依然是蝼蚁。
  今天你们谁如果厌倦了，我不怪你们，军师已经给出一条明路，可以去灵界之外的北天界！
  请问，有人愿意离开吗？大家都已经为灵界抛头颅洒热血，尽心竭力，你们想走就走！没有人会怪你们。”
  孤狼一番诚恳的话，发自肺腑。
  可是他等了许久，八万真神都在笑，全然不回答。
  突然间，不知谁喊了一声:“血染九天，此生无憾！以我鲜血，改朝换代！”
  “血战！血战！血战！”
  八万真神的齐声咆哮，震荡着天外虚空。
  他们，谁都没提离开二字！只是互相凝视，心满意足，能够和伙伴一起共赴黄泉，也是一种澎湃，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八万真神的脸色，一样的坚定，八万真神的气势，意志直达上苍，有诸神共鸣！
  从古至今，早已逝去的灵界先烈，或许就是这一颗颗璀璨的星辰，他们从未离开，他们在保佑着灵界，繁星点点，把无边的黑暗隔开，带来一丝丝的光明。
  一抬头，每个人都能看到这些闪亮的星辰，好像是他们的祖祖辈辈，在对着他们，招手微笑。
  远方，红云似血海，殷红如深渊，邪异如地狱，气势欲吞天！
  “杀——”
  伴随着七狼口中发出最后的一个音符，诸神共同呐喊，泣泪聚魂，声嘶力竭，带着一世倔强，冲进那无边浩瀚深渊，从此，便如消逝的光芒，在人生中最后一闪，刹那芳华，一去不返……
  这一战，毫无意外，血杀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回头，没有一个人喊疼，他们灰飞烟灭，也无比荣耀！
  无数的神级傀儡，被红月魔教炸成灰，无数错综复杂的古阵图，被红月魔教随手摧毁。
  荒神天域，第一道防线，破灭！
  界碑，四大弑天组，屏息凝神，看到那一团红云，遮住了他们头顶的阳光，从此，黑暗笼罩。
  谭雨菱哭红了眼，弑天组成员，别无二致。
  “狼叔……一路走好！”
  韩振咬着牙，回想以前，一直是血杀军，为他们这些小朋友，挡风遮雨，从无怨言。
  现在一个个老家伙，与这世界，与他们，做了道别，果然走了。
  向来喜欢偷奸耍滑的虎子，此刻手里反复旋转着一柄利刃，他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眼中，也有泪水。
  突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脸庞上，慢慢碰住，他听到了一阵少女般，羞涩的哽咽，顿时缓缓一愣。
  抬起头，看到这位精致得不像话的女孩子，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他的心中，莫名的痛了起来，犹如轮回地狱中，忍受无尽的煎熬。
  “胖子，姑奶奶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你这个傻瓜，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每一次我遇到危险，你都偷偷跟着我，保护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这是唐宁儿，她的脸颊，距离虎子，也很近了。
  “笨蛋，我需要你保护？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快要走了，我想告诉你，胖子，我喜欢你……这辈子没办法再折磨你，下辈子再见，你别逃！”
  唐宁儿咬着贝齿，倔强回头，也不给虎子反应的机会，便对着第三组大喝一声:“朱雀组！准备迎战！”
  虎子的心，一阵触动，迟钝了半天，咧嘴傻笑着，仿佛得到了一切。
  “哈哈哈！兄弟们，血杀军死光了！咱们该长长脸了！准备好！我手上聚集了一大堆雷霆珠！炸死这群王八蛋，为各位前辈报仇，没商量！”
  弑天组，一组三十六，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四十四人，命中带劫！
  他们像一阵暴雨，冲进深渊，肝脑涂地，向死而生！
  他们将会用自己的意志，告诉敌人，士可杀，不可辱……
  “苍生阵！浮屠撼世！”
  一朵莲花五彩，四方惊雷黯然！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融合进苍生阵，衍化一朵道莲。
  红月魔教，有百万雄师，他们，石沉大海，却在大海中，溅起滔天巨浪，惊动洪荒！
  弑天组的力量，在一起，全速提升，可比肩证道者，可与天齐。
  而荒神天域，秦阳这一批，正十万火急的跟着顾清扬，去到最初的那个地方，曾经叫做苍风大陆，像是一粒芝麻，小的可怜。
  月无双的手上，握着一封，由张玄戥传来的书信:“算尽天机，生死已定！张某带着这些孩子们，先走一步，我已尽力，接下来的路，只剩下你们，寥寥可数。
  不必悲伤，不必心痛，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珍惜眼前，莫问来世！
  ——罪人，张玄戥！”
  “啊啊啊啊——张玄戥，王八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擅作主张！孩子们还小，为什么不让我们替他们去死？我恨你——”
  一番咆哮，月无双跪在地上，胸膛似乎都要炸开了。
  她颤抖地握着拳头，心中有无穷憎恨，只想对红月魔教，来一场痛快的发泄。
  秦阳他们，听到月无双的话，尽皆沉默，闭上眼，仿佛一脚踩在轮回之门，是该踏进去，寻找机缘，还是留下来，继续垂死挣扎？
  “唉……可怜这些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注定远离和平……他们的人生，还没开花，何谈结果？”
  紫擎天摇着头，忍痛叹息，人人无奈。
  “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想报仇的，跟我进去！”
  秦阳性子里有一种冷血，面对死亡，他不畏惧，但是他要死，必须先让对手，付出代价！
  顾清扬踩在苍风大陆的四州交界处，这是一块石头，从他的脚掌踏上去的那一刻，开始发出惊人的光芒，这一片区域，竟是刹那崩灭！
  “各位，我带你们找到了，仁至义尽！我来带路，进去之后，这里，会有时空乱流，我不知道你们会飘向何处，时间与外界是多大倍数，情况是不定的。切记，当你们悟出道之意！就是你们该回来的时候！”
  顾清扬一步，踏进这传说中的轮回之门。
  光幕一闪，他消失殆尽。
  秦阳进去，秦朗进去，皇绝天进去，黎萱进去，魔忘川，独孤傲，魔天，紫擎天，黎九幻，玉竹灵，吞吞，霄霄，白球，杜元朗，……
  最后，外面，只剩下剑惊鸿，月无双，小冰小寒，蒋云飞，洛天，洛罡。
  “嘭——”
  突然一只巨大的魔球，飞袭而来，轰在这道光幕上，光芒弹开，扩散，炸裂四周。
  一共有一百位邪君，有高森，甚至还有那死灰复燃，明明被顾清扬灭杀，却又活生生出现在他们五个人的面前，古月尘！
  这一张张阴森可怖的脸孔，杀气腾腾，又得意忘形。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谢谢你们！帮我们找到了太初乱境！我的礼物，是送你们上西天！”
  古月尘活过来了，但是，被魔球炸开的月无双，剑惊鸿，小冰小寒，蒋云飞，洛罡，洛天，他们灰头土脸，却气定神闲，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月无双，啧啧啧……这么快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想我啊？我倒是真想把你好好疼爱一番，说实话，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但是……为了我的前途，花前月下算什么？挡我者死！”
  古月尘再次召唤出红月魔教镇教三宝。
  蒋云飞的弓箭严阵以待，小冰小寒，也凑到月无双身前，扶起她，咧嘴一笑:“呵呵，主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愿意跟着主人，哪怕毁灭在荒神天域！”
  “挡着这群人，别让他们进去。”
  月无双此刻十分冷静，仅有的洛天，洛罡，蒋云飞，剑惊鸿，是舍不得离开。
  太初乱境，是属于灵界的，外人，不得入内。
  “还在做梦，你们挡的住吗？”
  古月尘呵呵一笑，站在一百位邪君的身后，底气十足，扬起一根手指，慢慢轻呼一声，目露峥嵘:“灭——”
  百位邪君出手，同举一轮红月，变成裹着恐怖飓风的弯刀，一刀下去，斩裂位面，不留活人！
  它吞噬着天与地所有的生机，他将恐怖，降临诸天。
  红月，拜月，他们虔诚对月鞠躬，俯首，江河独转，步步碾压……
  看到红月弯刀的刹那，洛天他们看到了死亡，根本无法抵抗，只有死。
  可是一朵云，如仙子升腾，瞬间吸收整个荒神天域的能量，击掌捻指，刹那开花。
  上百邪君又如何？所有能量，都被这仙云仙子手上的一朵花炼化。翻手归还，变成浩瀚大海，汹涌波涛，一股巨力，百位邪君阵仗瞬间分崩离析。
  原本稍显得意的古月尘，却险些被这浪潮吞噬，吓得他连忙一闪，逼近红月，就算拥有镇教三宝，也不敢继续轻敌。
  逃过一劫的古月尘，靠在红月之下，蜷起双臂，背后猛然生出一双血色羽翼，心中禁不住在谩骂。
  “主公，你可小心了，荒神天域的能量完全被月无双所控制。她一个人，只要不离开这里，能挡万神。”
  古月尘陡然发现身旁的高森，此时如此淡定，昂首挺胸，眼中有深藏不露的一丝窃笑。
  “不用你说，我知道了！”
  向来骄傲的古月尘，也容不得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他闭上眼睛，在静静等待着两位邪王的降临。
  “曲烟灵！这混沌为何降生了你？你又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一个弟子，真是留不得了！”
  古月尘身旁的大长老，是红月魔教最为德高望重，拥有三百万年的年纪，主导阵眼，将百位邪君重新聚集，他的手心里，有一团血染的魔球，散发着寒冷幽邃，来自十八层炼狱的能量。
  这一次，百位邪君摆正心态，也都不敢轻敌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试试？”无尽的寒冷，化为月无双源源不断的力量，长生林的英魂，为她助阵，灵界逝去生灵的哀伤，怒对红月咆哮，漫天遍地的烟云，笼罩四方！
  月无双如盖世女皇，横眉冷对邪君，掌击日月，手握星云，屹立在太初乱境的入口，宛若高高的山峰矗立！
  她那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直直的刺向古月尘，心中涌出无穷的杀意。
  古月尘惊慌失措，对百位邪君暴吼一嗓子:“快杀了她！”
  他早已心慌意乱，便不知往哪里躲藏。
  如果让月无双活下去，他与月无双之间的深仇大恨，下场可想而知。
  “祭月，灭天！”
  百位邪君共同举着圆圆的红月亮，往下方砸去。
  只要这红月落地，整个荒神天域，将会瞬间粉碎，化为乌有，这只是一息之间，刹那生死立判。
  剑惊鸿此时合上了双眼，开始冥想时空凝结术，并默默呢喃:“无双妹妹，用我的力量，希望可以帮到你……”
  一股无形的杀机，在百位邪君的身旁，开始蔓延，他们渐渐停止呼吸，整个人都石化，脸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哈哈哈……雕虫小技，破！”
  突然一阵冷笑，从那远方幽幽回荡，时空凝冻，剑惊鸿凝道之精，她拥有先天通灵神体，修炼速度，从来都是与日俱增，从来低调的剑惊鸿，今时今日，七重天。
  可惜命运多舛，危难，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从这冷笑声传来的那一刻，灵界，荒神天域的命运，好像一下子定格了。
  神魔妖仙分九重，九重之上是君主，君主之上乃神王。
  神王，不管放在万界任何地方，很少有人惹得起。
  红月魔教，刚刚好，拥有的神王，都不止一位。
  这狂笑，来自魔教神王。
  邪目主宰，邪手主宰！
  他们其中一个，和古月尘一样，一只眼罩，遮住独眼。
  另一位，长着八只手，蜿蜒曲折，邪风阵阵吹来，人心彻骨悲凉。
  强者二字，是有相对性的，两位邪王主宰，就算去了始源界，也能全身而退，他们的地位之高，毋庸置疑，今日，却是一连降临两尊。
  剑惊鸿，月无双，美眸都是一阵颤动，心神恍惚，被这一股莫大的压力笼罩，恍如隔世！
  “时空仙王的弟子，万灵仙王的弟子，想不到万界两大女中豪杰，巨掣的资深传人，竟然在一块儿！得来全不费工夫！”
  邪目主宰冷异，森然一笑，格外淡定。
  他们根本用不着惧怕，真正的神王，仙王，也拦不住他们，何况这两位最优秀的女子，一个刚刚证道成君主，一个只凝道，未证道。
  冷风，如烈雨，掀起了天地的荒凉。
  机会，从不等待，他们太年轻，实力不足，这就是命运！
  “全部退开！”
  邪手主宰，收敛了另外六只手，把手一挥，百位邪君退避三舍。
  古月尘顿时狂笑，春风得意:“哈哈哈……月无双！就算你再妖孽，我看看你怎么抵挡我红月魔教的两大邪王前辈！你很快，就可以去陪你师父了。”
  “闭嘴。”
  邪目主宰用他一只眼刺向古月尘，古月尘噤若寒蝉，面对绝对碾压性的实力，他的姿态，又能摆在何处？
  不得已，古月尘一言不发，便退去，心中自信洋溢。
  剑惊鸿驾驭时空秘典的凝冻，瞬间，被邪目主宰眼中泛出的光芒破碎，一切归于平静。
  这种平静，很是冷漠。
  洛罡，洛天，蒋云飞，小冰小寒，如今只剩下他们几个幸存者，还陪在月无双身边，道不尽的愤怒，怨气，他的意志，也许能够染红这天，撕裂这云，但是，却没用。
  神王级别的降临，是世界的灾难。
  邪目主宰面色温和，微笑着，望着月无双:“我很欣赏你，曲烟灵有你这样的弟子，她福气不小。”
  月无双一听到曲烟灵三个字，她的情绪，便无法控制。
  “九天十地，惟我独仙！一灵破万法，我乃灵主！”
  月无双一双玉手合拢，而又分开，挥动，掐出一道仙灵云，高高屹立，巨硕伟岸，英姿飒爽，仙蕴无穷。
  “灵主？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头了……”
  仙人影，挥掌打向邪目主宰，邪手主宰。
  邪目主宰的眼瞳，犹如海市蜃楼，降临各种灭世景象，天崩地裂，洪荒天雷地火泛滥，血海无尽。
  可惜月无双尚且年幼，已经封王的曲烟灵，尚且被红月魔教，折磨成那个样子，她，只是螳臂当车。
  轻而易举，月无双驾驭着荒神天域的全部能量，被邪目主宰一目摧毁。
  她的发髻，被一股狂风扯掉，披头散发，仙气十足，黯然神伤。
  她的头，慢慢垂落，嘴角滴出一缕缕的血迹，娇躯轻颤，刹那白头！
  “双儿！”
  蒋云飞目眦欲裂，召唤射日九殇弓，火舞凌天箭，十箭连发，轰碎虚空，从两位邪王的身上穿过，被他们，尽数化作虚无。
  看到此时，颓废，沮丧，无奈，失落的月无双，谁人心中不痛？
  她绝色倾城，却为无力，瞬间白头，仿佛度过了沧海桑田，转眼一瞬！
  她尽力了，不再争了，不再白费力气，把头悄悄低下去，她想回家，想起了几万年前，坐化的父亲，想起了苍风大陆，为了保护她，红颜夭折的嫂子，想起了百川大陆，早早离世的兄长……
  家在何方？她只能想到一个地方，长生林……
  如果这世界注定毁灭，她还想再回去看一看，和洛星辰，躺在同一个棺材里，闭上眼，享受繁华落尽。
  邪目主宰始终没有真正发动攻击，他有些爱才，像月无双这种一纪元，或许凤毛麟角的妖孽，如此夭折，太可惜了，他不禁苦口婆心的劝告:“小丫头，莫走，你何不与我们一起，主宰诸天，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寻觅一个绝世道侣，长相厮守，又有何难？”
  小冰小寒，暴躁恼火，也想试图攻击两位邪王，可是他们雄伟的身躯，银狼一怒，冰封千里，却根本到不了邪王身旁。
  最后他们哭嚎着，却被两只有力的手，拽回去，依旧守在太初乱境的入口，背后，便是光幕，永不褪色。
  剑惊鸿承受这严厉的挫败感，她也险些白了头，时空再强，她本人实力不够，无法封印王者，注定无可奈何。
  剑惊鸿颤抖着，也不再争了，她和月无双，都一样空洞洞的，朝着长生林迈去……
  “你们不守了，这倒出人意料。”
  邪目主宰微笑着，点点头，有一种看穿人性的高深:“不争，孺子可教也！”
  古月尘反复瞥着月无双他们一行人，心中有些烦躁，迫不及待要把这些威胁都铲除掉，但是他的两位前辈，根本不着急。
  悲送秋歌，这是落叶对人世间的默哀，他们高高在上，同样有一种无奈的悲哀，却只能进，不能退，永世了却牵挂。
  邪王不出手，不攻自破。
  洛罡，蒋云飞，洛天，按着小冰小寒的头，任凭他们哀嚎许久，都不放手。
  最后，洛天在他们耳畔轻声安慰:“不必着急，我们生死与共。”
  小冰小寒，也默默地安静下去，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变得温顺，既然明知道这一切，不可逆转，至少，他们还能手拉手，一起走向毁灭。
  这也许，是最后的尊严。
  “太叔公！太初近在眼前，我们发现了始源界都一无所知的大秘密！红月魔教，要镇世了！可喜可贺！”
  古月尘在两位邪王面前卑躬屈膝，虔诚叩拜，声声贺喜。
  “恭喜我主，红月魔教，万世千秋！永继大统！”
  百位邪君跪地，百万邪兵跪地，高森行五体投地大礼，红月魔教，欣喜若狂。
  “她们跑不了，我去追！”
  古月尘目光冰冷，瞬间化成一缕红线，追逐着月无双和剑惊鸿，终于在不久之后，踏进了长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