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卷风波不断 第一章 当街恶战
“是…你！？”
看着从瓦砾堆中站起来的卡尔，格鲁似乎忆起前尘往事，首度露出惊讶之色。
“看来你总算想起来了。”卡尔晃晃肩膊，抖去身上的尘沙，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向格鲁走去。
“喂，你脑袋撞坏了吗？”索菲亚见状，连忙想要拉住他。
“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卡尔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小姑娘，你在一边好好看着就行了。”
索菲亚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卡尔挺得笔直的高大背影，她一阵心悸，不由自主依言后退，浑不觉卡尔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走到霍尔德身边，卡尔对他道：“接下来让我试试怎么样？”
沉默了一下，霍尔德沉声道：“如果你想自杀的话，我建议用别的办法。”
卡尔不由失笑，跟着他拍了拍霍尔德的肩膀：“放心，我比你更清楚这家伙的可怕。”
言罢，不待霍尔德回答，他径自走到格鲁面前。
场中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自信，敢于直面那个可怕的怪物。
难道真像索菲亚所说，这家伙被彻底撞昏头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面对几乎挑衅般站在离自己触手可及之处的卡尔，格鲁竟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表示。
两人对持片刻，卡尔首先开口了：“喂，20年不见，你过得怎么样，怎么会流落到这儿来了？”
众人不由得大跌眼镜，看这意思，这两人莫非真是旧相识？
“……”格鲁一言不发。
卡尔耸了耸肩：“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至于我么…”
说到这里，他猛的抬起头：“这20年来我一刻也没有忘记那天在领地里发生的事，所以我到这儿来了！”
说话同时，卡尔一把拔出格鲁脚边的剑，同时格鲁也高高举起手中的巨剑，劈头向卡尔砍去。
只见卡尔身体似乎骤然加重，猛的往下一沉，其双脚站立处的地面，尘埃竟向外一鼓。紧跟着他已跨步而上，挥剑向格鲁的巨剑迎去。
“笨蛋，你找死吗…”霍尔德见状不由惊呼。
卡尔拿着的，只不过是把普通的钢剑，绝不可能是格鲁手里那把庞然巨物的对手。况且格鲁怪力无双，任何与他正面抗衡的念头，都是愚蠢之极。
刚刚，霍尔德已经亲身验证了这条铁律。
然而，霍尔德的话还没说完，惊人的事发生了。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两剑相撞，竟然是格鲁的巨剑被撞得向上一扬。格鲁被逼得不由后退一步，他目光一凛，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卡尔一击得手，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剑随人走，自格鲁身侧掠过的同时，长剑在其腰间一挂。
两人刹那错身而过，紧跟着就听噗唰一声，格鲁腰间裂开一道大口，鲜血霎时喷溅而出。
现场刹时静至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刚刚的力量较量中，竟会是格鲁输了？
滴嗒…滴嗒…静寂之中，只有格鲁腰间的血不住滴落在地，渐渐汇聚成一滩。
伸手在伤口一抹，格鲁默默看着掌中殷红的血迹。他的心志异于常人，根本不会因这点小伤有丝毫迷惑，随后他一言不发举起手里的剑，再次向卡尔攻去。
两人再度交手，然而这一次格鲁用上了全力，随着两剑交击的巨大声响，这一次轮到卡尔被击退。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在地上滑出数米，然而还没等他止住势头，眼前霎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跟着风声贯耳，格鲁下一剑已然临头。
急切中卡尔举剑一格，这一次力道由上而下，硬生生把他砸得向下一矮。不待卡尔直起身，格鲁下一剑又至。
似乎是为了报刚才一剑之仇，格鲁的攻击有如狂风暴雨般密集，加之其剑势沉重，身处其中的卡尔就如同被卷入一股可怕的飓风里，承受着从四面八方而至的巨大冲击，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索菲亚看得惊心动魄，不由自主捧住了心口，就连霍尔德也露出不忍之色，似乎卡尔的命运已经注定。
然而身处格鲁攻势之中的卡尔，看似随时都会丧命，却偏偏坚韧无比，格鲁每一击都被他格挡下来，两剑相交撞出的火星绵延不断，有如烟花般绚烂夺目。
陡然间，从狂风般的剑影中，传出一声暴喝。
“怪物，老子…可是今非昔比了！”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格鲁狂暴的剑势刹时消散无踪，却是卡尔一剑绞在他巨剑的中央，硬是把格鲁的巨剑压在了地上。
随后他左手一拳击出，轰在格鲁的胸膛。
咚的一声闷响，格鲁蹬蹬蹬连退数步，胸口肌肉深深陷下，竟第二次被击退！
然而，这一次双方都已打得兴起，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格鲁一步止住退势，立刻挥剑再上，同时卡尔也迎了上去。
只见格鲁重重吸了口气，他持剑的右手黑鳞暴突，刹时覆盖整条手臂。
“小心！”霍尔德见状，急忙提醒道。
虽然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但当格鲁的身体出现那样的异变时，就意味着他的实力立刻会出现极其可怕的提升。
果然，随着格鲁手臂的变异，沉重的巨剑在他手里立刻像是失去了重量般，不可思议的瞬间加速，几如一道轻烟于半空一掠，快得几乎连剑影都失去了形状，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迹。
于是顷刻，巨剑的剑锋掠过两人的空间，已临卡尔头顶。
同时，卡尔身体微微一震，就好像体内有股巨大的力量向外一爆，但又瞬间回缩，他整个人的身体便在这一震一缩之间，如同转换了材质般，变得有如磐石般沉厚。
紧跟着，两人一记对攻。
随着金铁交击的鸣响，霎时就如同有一股震波自两人立足处向外波荡开来，跟着泥土呈环形翻卷而起，好像水波一样向外一鼓。
索菲亚就觉得脚下震颤不止，忍不住惊呼一声，霍尔德见状连忙将剑往地面一插，刹时在他身前数道深深的裂痕崩现，炸开的泥土如同潮涌，四下飞溅，但这方的冲击总算被止住。而在另一侧，克里恩等人早已被震得东倒西歪。
而在被震得不成形状的街道中央，卡尔和格鲁两人身体前倾，双脚后蹬，双目相对，双剑绞缠，各自用尽全力压向对方，碎裂的石板被两人踩得几如齑粉，两剑锋刃不断摩擦发出尖锐的鸣响。
刚刚那一击，竟然是不分胜负？
不！
************************************************************************
只见卡尔缓缓吸了口气，他的身体隐隐往下一沉，同时就见他的脚底，地面喀嚓嚓一阵连响，竟被压出一片蛛网般的细密裂痕。
于是，一点一点的，格鲁的重剑开始向他的方向回缩。
在纯粹力量的较量中，自己竟三次输给了眼前这人。格鲁目光森然，紧紧抓着剑柄的左手，竟然也开始凸现黑鳞。这尚是首次，他两只手臂同时产生异变。
“喝啊啊啊啊！”然而随着一声暴喝，卡尔的双手猛的往前一推，格鲁终不由得向后连退。
随后，卡尔趁机冲前，蓄势待发的长剑借着此势猛的往前一挥。
格鲁急忙将巨剑盾牌般护在身前，然而卡尔这一剑威力实在太猛。就听呲嚓一声锐响，尽管锋刃掠过处尚有一段距离，但这一剑带起的剑风，却硬是在巨剑的剑身刮出一道白印，同时格鲁巨剑之后的左右两侧胸膛，各出现半道伤痕，鲜血喷涌而出。
一剑之威至此，卡尔方才一击，已足可惊世骇俗。
“你是说，这家伙是你从半路捡来的保镖？”惊骇之余，霍尔德不由苦笑着转头对索菲亚道。
索菲亚则一脸呆滞的摇摇头：“我、我其实不认识他的…”
这一方，虽再次重创格鲁，卡尔的表情却丝毫不显轻松。他喃喃低念了一句：“该死，不用铁砣果然很难发挥全部威力。”
自刚才一击后，格鲁便像尊雕塑般，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动也不动，任凭胸口与腹部的伤口血淌半身。
这时，他才一点一点，缓慢的将竖在身前的巨剑放下。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双有如受伤巨兽的血红双眼，以及一张肌肉如同铁铸般凝固的可怕面容。
格鲁身周的空气就好像被什么搅动般，旋转的气涡隐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可见一向面无表情的他，此时已怒到极点。
“惨了…”卡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你…已超过了…那个…依格烈…”格鲁缓缓道。
卡尔意外的一扬眉：“你还记得他？”
跟着他吐了口气：“多谢夸奖，但你这个怪物，也远非当年可比了…”
话音刚落，就如同约好般，两人瞬间出手。
咣的一声大响，卡尔和格鲁对拼一记，他们同时退了一步。紧跟着，卡尔吸气凝神，整个人如山般往下一沉，气势陡增。
同时，随着格鲁一次有如咆哮般的呼吸，他的全身都产生了奇异的变化。从双手以及腹部三个方向，大片黝黑的鳞片迅速蔓延全身，一直到脖颈为止。
随着这个变化的完成，格鲁手中巨剑表面立刻升腾一股若有若无的气雾，在手臂肌肉喀喀的颤响声中，带着轰然呼啸一挥而出。
刹那间，似乎连空气也被劈斩开来，搅乱的气压霎时刮起一阵狂风。
如同迎着飓风屹立不倒的礁石，卡尔暴喝一声，手中长剑直迎上去！
迎面刮来的狂风混着泥尘，让索菲亚不得不护住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她只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瞬间碰撞在一起，随即从风眼中传来一声可怕的对撞巨响，然后高个人影往后一倾，矮个的则轰然倒飞出去。
狂风倏止，两人交手处，格鲁身体后仰，两脚深陷泥土中，右手巨剑拄地，剑锋入土半截，在其身前赫然犁出三条深深的土沟。即便是格鲁，如此才能勉强不倒，足见刚才那一击力量大到何等地步。
而卡尔则要狼狈得多，他笔直抛飞近十米的距离，整个人摔在地上，滚弹一下后又撞穿两栋房屋的外墙，随后在大堆砖瓦的掩埋中，才彻底止歇。
从他落地砸出的浅坑，一直到止住势头的数米距离间，地面就像被狂奔的龙犀踩踏过，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索菲亚看得惊心动魄，尤其是以为能够战胜格鲁的卡尔，最终仍败在了他的手下。她忍不住道：“卡尔他为什么到现在也不使用斗气呢？”
一脸震惊的霍尔德缓缓摇头：“不，那人早就已经在用了。没人能够不用斗气，就能和那个怪物打到这种程度。”
“可为什么…？”索菲亚闻言一楞。
洛娜毕竟长期陪伴在她身边，索菲亚对剑术多少有些了解。刚刚的战斗，卡尔只是单纯的以剑与格鲁拼斗，丝毫没有使用斗气那种“体外爆气”的迹象。
因此，这才让索菲亚存了一丝希望，如果卡尔使用斗气的话…
霍尔德呼了口气：“那个人，竟然想到将斗气凝结在体内，而不是爆发出来。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找出了新的斗气运用技巧。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卡尔对斗气的运用，恰好和霍尔德相反。他不像霍尔德般将斗气当做攻击的延伸，而是将本该爆发的斗气凝聚在体内，从而达到类似格鲁那样，以纯粹的身体力量来增强剑术，朴实无华，但威力足可傲视天下。
可以说，卡尔和霍尔德一内一外，都从另一种途径将剑士的最高技巧，斗气做了极致的运用。
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是格鲁…
“他…他死了吗？”索菲亚颤声问道。
霍尔德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
话音未落，就听那边哗啦一声，卡尔从砖石堆中站了起来。
他满脸鲜血，淅淅沥沥滴得胸前一片殷红，看来头上受伤不轻。身上衣服满是尘迹，虽然狼狈，但唯有一双眼睛仍是目光如炬，没有丝毫颓色。
“妈的，怎么又是脑袋…”卡尔呸的吐出一口和着血的唾沫。豪迈的抹去脸上的血迹。
这时众人才看清，他手里的剑赫然只剩一个剑柄。显然，普通的剑终非格鲁手里那块巨大钢铁的对手。
苦笑着看了看手里的残剑，卡尔随手抛去剑柄，然后对格鲁道：“看来咱们都一样，没了自己的武器始终不痛快。”
那一方，格鲁沉默了一下，将插在地里的巨剑拔了出来。跟着就听喀嚓裂响，霎时大片裂纹蔓延半个剑身，跟着铁渣纷纷掉落，格鲁的巨剑顷刻碎得只剩一半，就如同被毁坏的龙牙。
霍尔德看得目瞪口呆：“天呐，我今天竟然连续看到了两个怪物。”
看到卡尔踢开脚下的砖块，大摇大摆走出瓦砾堆。他扬声道：“喂，我们合作吧。”
卡尔停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我们两个就能打赢他吧？”
霍尔德沉声道：“我明白。不过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至少可以试一下。”
卡尔摇头苦笑：“这家伙可不是靠人多就能对付的。”
“该死，本以为过了20年，我已经有和他一战之力，哪知这怪物已经变得超乎想象了，如果有铁砣的话还能…”
一开始明明已占尽上风，但只是刚才那一下，就让他明白，格鲁终究是在人类所能对付的程度之外。虽然他自己的实力增长，也可以用非人来形容。
就在这时，远远的似乎传来一阵声音，格鲁倏然抬头，好像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
紧跟着，他不再理会卡尔和霍尔德，而是转向了克里恩那一方。
刚刚卡尔和格鲁一番激战，几乎毁掉整条街，克里恩等人在震撼之下，竟然忘了离开。
待到惊觉时，已然晚了。
格鲁显然已决定不再理会干扰者，准备直接对付今晚的目标了！
明白他的意图，霍尔德大叫道：“不管怎样，请帮帮我，决不能让他杀了克里恩将军。”
言罢也不管卡尔的回答如何，立刻向格鲁冲了过去。
虽然巨剑只剩一半，但丝毫不影响格鲁可怕的杀伤力。面对惊惧得不断后退的克里恩一行，他猛的举起手中的残剑。
“可恶…”卡尔一咬牙，跟着大叫：“谁的剑借我用下！”
接下来的一切，几乎发生在转瞬间。
听到卡尔的话，克里恩急忙解下腰间的佩剑，向他扔了过去。同时格鲁高举的残剑猛的向下一劈，刹时一股无形的冲击离剑而出，直冲众人。
冲至中途的霍尔德，手中的剑身瞬间大亮，随后一道白芒长鞭般甩出，迎向那道剑波。然而全身异化的格鲁岂是易于？他左手猛的向旁一挥，在一阵狂风中，霍尔德挥出的白芒立刻被迫得偏离方向，只在那道剑波上一擦，消去其小半。
千钧一发之际，卡尔接过克里恩扔来的剑，甩去剑鞘的同时，右手肌肉骤然膨胀，凝聚体内的斗气随着一记虚劈，有如实质般飞脱而出！
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三方瞬间完成攻防。霍尔德一击未果，格鲁仍有绝大威力的剑波直冲惊至无法动弹的克里恩，随后卡尔的斗气从旁截上。
两道力量相撞一起，在一阵轰爆之中崩散开来，刹时间地面就像是被无数利刃切过，横七竖八崩现大片裂纹，四周房屋的墙壁也全都伤痕累累。
卡尔毕竟是仓促迎击，加上格鲁是以全身异化的力量击出，他的剑波虽然崩散，但余下的力量仍穿透阻截，击中克里恩一行。
普通人在其面前，就如蝼蚁般脆弱。克里恩的随从不顾一切的护在他的身前，却在一片惨叫中四分五裂。虽然被护卫挡了一下，但克里恩胸膛几乎被完全切开，带着狂喷的鲜血飞抛开去。
“不！”霍尔德见状，脸上一片死灰。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大群全副武装的人向这边冲了过来。仔细一看，最前面的那人赫然是五强之一的老者古德温。
格鲁回头看了一眼，再看看几乎完全浸泡在血泊里的克里恩，他想了一下，随后转身向旁边的小巷走去。
霍尔德吸了口气，持剑就要追去，却被卡尔一把拉住。
“没用的，让他走。”
霍尔德也知道，就算他和卡尔再加上赶来支援的古德温等人一起，也拦阻不了这个怪物。他唯有看着格鲁的身躯缓缓隐于小巷的黑暗中，从容离去。
**********************************************************************
这时，古德温带人来到近前。待看到几乎被完全改变模样的街道，以及血溅四方的现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霍尔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天你究竟去了哪里？”他不由得问道。
“还有，刚刚是那家伙吗？”
“先别管这个，快去看看克里恩将军。”霍尔德说着，匆匆向克里恩走去。
克里恩的随从已完全变成了尸块，他虽然还算完整，但胸口一道几乎剖开肚子的可怕伤痕，全身都被鲜血浸透，显然也不可能活了。
“可恶，还是没法阻止吗…”霍尔德不由咬牙道。
“看呐，他还有气。”这时，其中一人惊呼道。
却见克里恩嘴角的鲜血泛出几个泡沫，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但已经伤成这样，断气只是迟早的事。
这时，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那个…请让我试试吧。”
转头一看，却是索菲亚。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古德温大为惊讶：“索菲娅公主，您怎么也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回答他，索菲亚走到克里恩身边，蹲下身双手虚按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闭目凝神，嘴中默念出一串咒文。
随后，她的手掌泛出一片柔和的白光，缓缓包裹着克里恩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