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反省
“袁爱卿。还记得当年我们与伏瑞相遇的场景吗？”夏武烈问道。袁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非常了解夏武烈，此时他需要的是一个倾述的对象而已，而不是一个谋臣。
“朕错了，不该把他赶出朝庭。”夏武烈看向袁吉说道：“如果他留在朝中，那大夏会不会是另一种景象？”
“陛下，这小家伙性子过于狂野，根本就不适合于朝堂。”袁吉摇头说道：“而且他离开朝庭并不是陛下容不下他，而是他树起了儒门这个大敌。”
夏武烈没有说话，其实他心中最是清楚，如果他想要留下伏瑞，儒门也不敢拿伏瑞怎么样。正是自己的态度暧昧，才促使伏瑞最终离开朝堂。
而且最后又采取了一系列针对他的行动，封了蒙山学院，禁了他的著作。最终让伏瑞与他越走越远。
“其实我早就知道真阳仙宗和南域诸岛都是蒙山系的人控制着，也知道李子琪和句容天与伏瑞仍然有联系。”夏武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我却不得不重用李子琪和句容天，每到大夏危机之时，他们都能适时拿出有效的方策处理。而且我大夏采用了他们的方策都化险为夷。否则大夏早就危矣。”
袁吉仍然静静地听着，夏武烈有些失落地接着说道：“从大夏迁涉近三十亿百姓进入南域诸岛，也是我有意默许的。
我大夏照顾不了百姓，给不了他们活路，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冻死。而程起经略南域诸岛，解决了大夏数次粮食危机，救下了无数百姓。也让户部的库房之中有了些存银，还能继续保持着中州的繁华。
此次大灾，兽人国和矮人国人口仅存活两三成。而我大夏却活下了六成，即便是有两成移居于南域诸岛，两成居于北境，可这也是我大夏的血脉传承。伏瑞爱民，赤子之心。朕真的后悔把他推开。”
“陛下，伏瑞所为，神乱怪异，有悖于经史”袁吉还没有说完就被夏武烈打断。
“他要叛我大夏，仅凭北境兵力南下，朕拿什么来阻挡？”夏武烈看着袁吉认真地说道：“据朕所知，南域诸岛南向布防，他防御的是海妖，也算是大夏的藩篱。
这也可以看出他们无意于大夏境内争雄，那怕是蒙山系人在南域诸岛建国，朕不仅不会反对，还会给予一些帮助和支持。
北境许多实力强大的修士消失不见，如果朕猜得不错，他们应该是进入西方诸国兽人国和矮人国境内。一旦他们成功，则可保大夏万年无忧。
万年大劫，大夏必定会乱成一团。若我皇族能存继下来，只要有伏瑞存在，更不会灭族。可惜，大夏皇族要自绝于民呀。”
“陛下，若伏瑞取得天下，他还会保留皇族？”袁吉好奇地问道。
“我曾经读过伏瑞所著的一本书。他在书中提及君主立宪制。”夏武烈笑了笑说道：“皇室会得到保留，但皇权会进一步削弱，通过立宪还权于民。”
“这不是叛逆吗？！”袁吉有些激动地说道。
“南域诸岛，百姓数十亿。并没有国主统治。他们采取三权分立，民1意监督。却是治内清明，百姓一呼百应，无不附从。”夏武烈淡淡地说道。
最近他被宗人府传去辩论了很多次，差点就剥夺了他手中的皇权。最后认为还没有合适的人取代他，仍然保留了他的皇位。他也知道皇族发展军力却不奉命讨逆，也就是盯着他这皇帝之位。
宗人府虽然保留了他的皇位，不过却剥夺了他手中不少的权力，军权已经全部归于宗人府，他现在相当于大夏的内政大臣，与常敬之的权力等同。只怕等大夏平定下来后，他这皇帝之位也只能让出来了。
失去了权力之后，夏武烈想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对失去权力有些无所谓了。他接着说道：“大夏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高下立判。为何不能用新的治理之术替代老旧的治理方法？
天下大势，已经无法逆转，大夏皇制必将淘汰。刚才朕已经说明伏瑞并没有霸占天下的想法。朕现在说说伏瑞对百姓的赤子之心，也是观其行而来。
他救民，却不索取于民。真阳仙宗，平价供应丹药，免费施药。免百姓于疫病，救百姓于危难。百姓感恩，敬称洪畴为药神，建生祠供奉他。
真阳农学院弟子，行走于世。传瑞术，教百姓兴修水利，变革耕种之术，推行新品。几乎造福了整个大夏的百姓，解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的粮食问题。百姓敬称马凉为农神，亦建生祠供奉他。
蒙山传工坊匠造之术，商贸之术。给了不知道多少百姓活命之路。更不要说凉州和北境的各势力。这般大灾，百姓竟然没甚损失。而且北境百姓越来越富裕殷实。
治内行平等之律法，修士勋贵富商豪强，皆平等相处。维老幼妇女之权，救济孤儿鳏寡。让百姓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朕也知道这其中伏瑞功不可没，那些经世济民之术，在他的著作之中都可寻得。而朕却禁了他的书。朕是昏君呀！
朕也不怪他，朕不能助他实现理想，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这也无可厚非。他建这不世之功，却一直隐身于背后，从未向百姓索取过任何东西。”
“这不是大善，便是大奸。”袁吉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不了解伏瑞。”夏武烈笑了笑指着天空说道：“他志不在祖界，而是上面。故而被我们所误解。”
“他要争天命？！”袁吉惊讶地看着夏武烈问道。
“应该是吧。”夏武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仙界弟子透露了司徒焕的身份，他是仙界天玑一脉的传人。伏瑞就算不是天命之子，也将是天命之子身边的重要人物。
可惜大夏在朕的手中搞成这样，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气运已经耗得差不多了。也让皇族在天命之争中失去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