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她早就不想活了

  许多人围了过来，肇事司机也慌乱地下了车，易凌沉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没有想到，沫沫会在危急关头把他推走，她到底是怎么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反应的？
  自己的安危难道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过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团乱麻，如何也梳理不清，又像是有一双大手，将他一直以来有意无意忽略的林林总总捧到他的面前，灼得他心口发疼。
  易凌沉无法想象，如果沫沫因为他出了点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他报了警，一路飙去最近的医院，刚到那里，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还是白以微。
  【阿沉，你什么时候过来？】
  易凌沉心里乱糟糟的，烦躁得很，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江沫，根本管不了其他，只能帮白以微叫了救护车，然后风一般地冲去急诊。
  这时候的陆景还守在手术室外面，他的白衬衫上沾着血，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无力地靠着墙壁，阴沉又无助。
  江沫原本是清醒的，到半路忽然头疼，疼到晕了过去，等送到医院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被撞倒的画面就像是噩梦，不断地在脑中回放，陆景无数次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反应过来。
  还有一个他始终不敢想的问题，为什么她会选择推开易凌沉。
  其实心里不是没有答案的。
  人下意识的反应会更趋向于本能，江沫早就把对易凌沉的喜欢刻进了本能里。
  陆景无奈极了，无论他做多少努力，她喜欢的人，都不会是自己。
  易凌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沫沫怎么样了？”
  赤红的双眼阴测测地盯上他，陆景抡起拳头就朝他脸上砸，用了十足的力。
  易凌沉冷不丁被打翻在地，眼看着陆景的拳头又落了下来，他抬起手就要挡，却听到砰的一声重响响在耳侧。
  陆景的拳头重重落在了他头边的地面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又一拳一拳捶着地，指骨砸得一片通红，渗出血来。
  易凌沉神色怔怔，有些被他这状态吓到了。
  陆景居高临下地看他，“易凌沉，你就是个傻逼。”
  他没法反驳，毕竟沫沫就是因为他的缘故现在才会在手术室里，这一点他难辞其咎，如果沫沫有个叁长两短，他一定会后悔难受一辈子。
  陆景不想理他，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彼此沉默地坐在医院冰冷的座椅上，看着手术室鲜红的灯光，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审判。
  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易凌沉的手机，居然是救护中心那边打来的，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白以微的住所，可那里根本就没有病人。
  所以白以微没病？不是肚子疼得都站不起来吗？
  他马上给人打电话，响了好几下才被接起，易凌沉的语气也不太好，“你不是不舒服吗？”
  白以微不擅长说谎，沉默了半晌。
  她只是想他回来，哪里知道他直接叫了救护车！
  蒋小华见她这窘迫模样，开口帮她解释，“易总，刚刚小微还是很疼的，喝了两杯热水，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易凌沉自小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这样拙劣的谎言，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他忽然觉得可笑。
  如果不是突然接到白以微的电话，他不会突然停在路中央，沫沫也不会因为他有危险就把他推走，她也不会现在进了手术室里。
  他宝贝得要命的女孩，从小就不舍得让她磕着碰着，却在今天流了这么多血。
  而这一切原来起因，只是一场恶作剧！
  她们大概不知道，这场恶作剧，可能会间接闹出一条人命！
  易凌沉眼中血丝密布，他感觉自己好像头一回认识她。
  对面半天没有声音，白以微有点慌了，“阿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了？白以微，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易凌沉语气冷漠，忽然长长叹了声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手机被关机扔在一边，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个男人同时冲了过去。
  “病人的左臂大面积创伤，最大的问题是她脑中那颗肿瘤受到震荡，压迫到了神经，如今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还要继续观察，建议尽快准备手术。”
  两人听着都是一脸懵，陆景怔怔问他：“什么肿瘤？”
  医生叹口气，“我对江小姐有印象，差不多两个月前她来这里就诊过，当时已经确诊她脑中长了颗肿瘤，位置比较特殊，手术的话风险比较大，江小姐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积极治疗。”
  陆景脸色阴沉，拳头被他捏得咔咔直响。
  【我觉得，人的一生太短暂了，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他忽然想起之前江沫说过的话，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病了。
  可她从没打算告诉他！在他发现了苗头之后，也用各种理由搪塞。
  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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