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你死我活的博弈
方博二人满脸吃惊，五年前，王家，姚家从省城迁离，师家没落，对当时才大学毕业踏上社会不足三年的两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当时省城圈子里年轻辈最炙手可热的一人，他们至今记忆犹新！
王家老大的二公子，王岩龙，相貌堂堂，为人豪爽，不到二十八周岁，三品高段武者，圈子里尊称一声：王二哥。
好不夸张的说，王二哥是当时省城圈子里的全民偶像，想要给王二哥做跟班的家族子弟，可以从省城城东的藩阳湖，一直排到城西的石浦街，将王二哥视作白马王子的家族女，可以从城北的琉璃公园，一直排到城南的九峰。
方博夫妇正是万千崇拜者中的两枚。
生子当如王岩龙，认老大当认王岩龙，嫁夫当嫁王岩龙。
可就是一夜之间，王二哥消失了，从此再没在圈子里露过面，各种五花八门的传言不胫而走，有说王二哥去了国外的，有说天妒英才，王二哥不幸病逝的，有说王二哥闭死关，不成y省第一强者不出关，也有说，王二哥和某个灰姑娘私奔的...
此刻，听了杨纵荣所说，方博二人才知，原来王二哥是被废，乃至陨落在了灵石矿竞标当中，他们不禁对视一眼，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杨纵荣缓了缓，抽了口烟，才继续道：“灵石矿竞标就是个张赌台，有人输钱自然也有人赢钱，王，师，姚三家是输家，乔家，柳家等四家就是赢家。”
“五年中，省城二线以下家族，起起落落不知道多少，却影响不到一线，准一线，一来，是因为四大一线家族之间达成利益分配后，又充当和事佬，将好几次准一线家族之间的全面冲突化作无形，二来，这五年中，无论是一线，还是准一线，都是在积聚财富，壮大实力，为五年后的灵石矿竞标做准备，是以，竞争是有，冲突也有，却都是保持着克制，三来，各家都有养肥羊的心思，比如，两年前孔二爷重伤，那时对孔家下手，孔家的资产预估只是七八十亿，而现在，不下一百二十亿，我杨家五年中资产扩大了一倍，其他家族要下手，也会等到最后时刻。”
“而现在，最后时刻到了，今天是五年一次的大年份，距离灵石矿竞标还有一个月，又是一次大洗牌，两月前，风浪就已经起来了。”
“前不久，我杨家对胡家出手，柳家对鸿程集团出手，你们都是知道的，结果，鸿程集团逆盘成了大赢家。”
“今天，五家联手对孔家出手，孔二爷一倒，孔家已成羔羊，接下来就看谁下手快，下手狠，谁就能分更大一块肉。”
“我告诉你们，接下来一个月，准一线家族之间的争斗会达到白热化，四大一线中的乔家，吴家，甚至周家都会或直接，或间接参与进来，我杨家，方家将别家视作羔羊，别家也会将我杨家，方家视作羔羊，就看谁能吞下谁，谁能从谁身上割下一块肉。”
方博二人有些失神，不自觉寒意阵阵，过去他们所经历的，无非是此消彼长，哪怕擂台之上，也就是一夜几亿，十几亿的得失，而此刻，杨纵荣所说的，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家族之间看似有节制的竞争与合作的表象之下，竟然孕育着你死我活的博弈。
更关键的是，这种你死我活的博弈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就在眼前！
方贺新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乘着杨纵荣暂告段落，喝水的功夫，淡淡出声：“两年前孔二爷重伤长眠，我方家就已经盯上了孔家这只肥羊，数月前，向孔家提出联姻，就是为对孔家下手埋下伏笔，当初答应孔家的聘礼越多，接下来，我方家向孔家讨债名正言顺，方博，这事由方黎出面，背后由你夫妇二人把控，算是灵石矿竞标前一次历练。”
方博应是。
杨素琴沉吟了一下，忧心道：“爸，我们方，杨两家虽然是准一线，但就算联手与一线家族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省城就是四个一线，y省九市，还有好几个堪比省城一线的家族，灵石矿竞标又是六省的，那就是几十个省城一线家族，我们参加的话，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方贺新与杨纵荣对视一眼，都是失笑，方贺新指指她：“我们方，杨两家哪有直接参与的资格，依照五年前那次，六省总共三十个名额，平均下来，每个省就只有五个名额，y省，铁定拿到名额的有四个家族，省城谢家，周家，洛市叶家，青市江家，剩下的一个，或许会有两个名额，省城吴家，乔家，稀市许家，北市范家都有希望，需要经过几个大协会综合评定。”
谢家是省城第一家族，也是y省公认的第一。
周家，省城四大一线中，仅次于谢家，正如当初江涛所言，y省不是老三，就是老四。
而洛市第一家族，叶家，五年前是y省第一家族，正是因为六省灵石矿竞标失败，而谢家竞标成功，此消彼长，落到了y省第二。
y省五个名额，这三家稳占其三，谁都不会有异议，可江家...
方博皱眉道：“江家只是青市第一家族，青市原本是县级市，十年前才升格地级，y省九市中最弱的一个市，江家在全省都有生意，但在青市之外，都是与当地家族合作，占小股，凭什么能够稳占一个名额？”
他的疑惑，同样是杨素琴的疑惑，也是杨纵荣的疑惑，三人一齐看向方贺新，方贺新缓缓摇头：“江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江家主母，好像是外省一个顶尖家族的嫡系女，具体的内情，恐怕只有y省那几个顶尖家族知晓，我也是听我大舅子提过一句，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掌握的同级别竞争对手的资料，属于核心机密，家族直系中也就几个人知晓。”
方贺新的妻子是洛市叶家老爷子的二女儿，他口中的大舅子，是叶家老大。
随即，方贺新跳过这茬，道：“五年前那次，每个名额需投入一百亿，再提供一百亿押金，这一次上浮幅度预估五六成，也就是需投入一百五六十亿，我和大舅子谈过了，我们方，杨两家投资百分之三十，五十亿左右，现金。”
现金二字咬了重音，一顿声，看看方博二人：“此外，武者方面，我们两家各出一名三品，两名二品巅峰，两名二品高段，由你们夫妇两带队，这一次，你们夫妇是重任在肩，同时，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参与灵石矿竞标，生死自负。”
方博二人暗吸一口凉气，心神微凛，五十亿现金，光是两家的流动资金绝对不够，难怪要从孔家身上割肉，不然便是要变卖资产了。
难怪了，接下来一月，各家族争斗会白热化，都缺钱，又不想拆锅卖铁，怎么办，只能磨刀霍霍向猪羊。
此外，十个二品高段及以上武者，近乎方杨两家半壁江山。
这是一场真正的豪赌，赌的不光是钱，还有命！
这一刻，方博二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你死我活的博弈。
方贺新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你们是不是有疑惑，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尤其是，我们方杨两家，还只是投资，从某种意义来说，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上。”
方博二人先后点头，他们心中的确有这份疑惑，赌得大他们能理解，可关键是，命运不在自己手里，哪怕叶家是外公家，关系很近，可利益巨大到一定程度，举个不太恰当的利益，好比皇位，就算亲父子都不能相信的，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方贺新微微眯眼，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犹如猛虎将眠：“这么说吧，平日里高价收购灵石，只能供家族个别人修炼，想要全面提升家族武者的实力，就必须拥有灵石矿，而灵石矿竞标是明面上唯一的途径，哪怕投入再多，风险再大，各省顶尖家族都会飞蛾扑火，而我们方，孔两家，如果赢了这场，分到的灵石矿足以各家培养出一名三品巅峰，乃至四品，从而晋级一线。”
说罢，一挥手：“好了，该你们知道的都知道，现在第一步，就是向孔家讨债，五十亿现金，我和纵荣算了算，我们两家目前的流动资金加起来才不到三十个亿，差额部分，就指望孔家了。”
方博二人应是。
方贺新肃声道：“有关灵石矿竞标的事儿，这是家族核心机密，若非你们夫妇这次要带队，都不会让你们知晓，你们应该明白轻重，出了这个门，不得向家族任何人提及，明白吗？”
方博二人再度应是，神色慎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