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别无选择
洪辰没好气地回瞪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舍不得什么呀。”
钟灵芸含笑不语，眨了眨眸子，那眼神仿佛在说：瞧你急的，心虚了吧。
洪辰又好气又好笑，犹豫了片刻，莫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地铺，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软垫：“过来坐。”
钟灵芸哦了一声，走上前，挨着洪辰坐下，不等洪辰从兜里掏烟，便先递了一包特质烟过去。
洪辰也不客气，取了两根烟，丢给钟灵芸一根，自己点起一根。
洪辰沉默了抽了两口，脸色沉静如水，缓缓道：“鸿程集团，江家，钟家三方能够结盟，是因为有我这条纽带，不光是利益层面，还有一份人情。”
“我是洪辰集团的第一强者，你是钟家第一强者，我和你之间是师徒关系，江家既是鸿程集团省城分公司，保健堂的第二大股东，江家直系长子长孙，唯一的大小姐，还都是我认可的朋友。”
顿了顿，洪辰侧脸看向钟灵芸：“如果与吴家，谢家结盟，则纯粹只是利益合作，人情或许有一点，却不够分量，关键时刻，存在不可控的变数，你明白吗？”
钟灵芸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忽然道：“谢家应该可以信任。”
洪辰愣了下，钟灵芸掰着手指头道：“第一，谢家的口碑向来不差，第二，我钟家和谢家合作多年...”
见洪辰不置可否，钟灵芸眯眼一笑：“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次谢家的领队是谢月华，她不会背叛你...唉，你不要这幅表情，我和她认识好几年了，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她对你的态度和别的男人不同，看你的眼神...”
“别说了！”洪辰满头黑线，怎么又扯上男女关系了，搞得好像他是中马似的，不耐地打断，摆手道：“既然你对她了解，又觉得谢家可以信任，那行，你去和她谈，要结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需要一个投名状，不用现在就纳，却是必须答应。”
“什么投名状？”
“团灭周家！”
钟灵芸神色一震，洪辰冷酷道：“这次灵石矿竞标，我有两个目标，其一，至少拿下一条灵石矿，其二，团灭周家，按照主办方规矩，两个家族博弈，顶多只能杀对方八人，谢家只需答应杀周家六人即可。”
说罢，又提醒了一声：“这事只有你知，我知，谢月华不管答不答应，让她保密，吴家，直接回了。”
看着洪辰坚决如铁的神色，钟灵芸欲言又止，最终化作哑然，点点头，起身而去。
洪辰又躺了下来，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待洪辰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洪辰出了营帐，仰头迎着日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在营地内走了一圈，给放风站岗的人逐个香烟。
“两位大小姐，聊什么那么开心呢。”营地的边缘，洪辰见到了正在谈笑的钟灵芸，谢月华二女，不由怔了怔，难道谢家答应了投名状？
“盟主好。”钟灵芸回头，俏皮一笑，然后指着谢月华道：“给你介绍下，谢家谢月华，已经答应加入，联盟由三方变为四方。”
洪辰瞪了她一眼，转脸又对谢月华打了个招呼：“一姐。”
谢玉华螓首轻点，眼波淡淡道：“昨天一夜，六省各家族损伤惨重，从各方传来的消息，光陨落的怕是就不少于八十人，再加上重伤的，得有百人上下。”
“我谢家也陨落三人，马叔，以及两名三品中段。”
“由于形势所迫，现在各家都已经两两三三的结盟...”
谢月华语气有些低落，稍顿了片刻，迟疑道：“洪辰，我记得当初孔家和周家的恩怨，是因为孔斌弄瞎周利文一双眼睛引起的。”
洪辰迎着谢玉华有些复杂的眼神，心中有些无奈，谢月华这是觉得自己投名状的要求太过分了。
光是表象，也的确如此，就算周利文无理地闯入孔斌的房间，就算周利文先动手，孔斌弄瞎周利文的双眼，却是不争的事实，要说过错，责任，孔斌是该多承担一些。
之后恩怨发酵，直到那晚孔家合纵对周家宣战，废掉周家二十几个二品，三个三品，拿下周家近半数产业，周家因为某种顾忌，事后不光没有报复，还主动提议了进入休战期。
在谁看来，孔家已经占尽了便宜，没理由再咄咄逼人，更何况还要把事做绝，团灭周家。
洪辰能理解谢月华的想法，却不可能将内因吐露，只能不近人情地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周家对于孔家来说，是一条随时能置孔家死敌的毒蛇，之所以吃了大亏，却不急着反攻，只是因为灵石矿竞标牵扯利益更大，待到灵石矿竞标过后，周家必然还是要对孔家出手的，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这次灵石矿竞标，原本三方联盟，现在再加上谢家，正是团灭周家的最佳时机，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刚起来，肚子有点饿了，先去早点东西吃，你们聊。”
说罢，歉意一笑，打了个哈欠，摸着肚子转身而去。
谢月华凝视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钟灵芸轻哼道：“月华，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对手冷酷无情，对朋友有情有义。”
谢月华目光一斜：“你很了解他？”
钟灵芸轻“啊”了声，谢月华明媚的眼眸弯成危险的弧度：“灵芸，你不会是...”
“你别瞎说！”钟灵芸急忙打断，谢月华莞尔：“我瞎说什么了？我只是想说，你不会是担心我对投名状一事心存芥蒂，担心我结盟之心不坚，才替他时候好话吧，你放心，我决定的事儿就不会后悔，再说，我也别无选择。”
谢玉华收起了玩笑：“昨天下午偷营，我们四方得了二十九块铜牌，我谢家分道十二块，虽然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地下世界武者比预想中更凶悍，一夜间，六省三十家族死伤五分之二，不结盟只能等死，而我谢家手握十几块铜牌，找其他家族合作，难保其他家族不起觊觎之心，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加入你们，四方结盟。”
钟灵芸也是正经起来，深以为意地点头：“两天后，我们要面对的不光是地下世界武者，中心区域的凶手，还有，六省其他家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到铜牌不易，要守住更难。”
......
夜。
随着谢家的加入，四方联盟的人数增加到了二十四人，围着篝火吃过晚饭后，洪辰将谢月华，钟灵芸，江一梁，孔嘉兴叫进了营帐。
“今晚，地下世界势力依旧会来偷营。”
洪辰一上来就做了定论，谢月华四人均是点头表示认同，三天之间，六省各家族，地下世界势力不得内战，又没有谁愿意先深入中心区域去冒未知的风险，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是六省家族与地下世界势力，两大阵营之间开战，而地下世界势力的整体战斗力，显然凌驾于六省家族之上，没理由龟缩不出击。
随即，洪辰又话锋一转：“昨夜，我们三方联盟弃营而逃，在中心区域边缘徘徊了一个通宵，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这法子，今晚不能再用，否则极有可能被地下世界诸势力联手团灭。”
孔嘉兴深以为意：“是啊，二十多人的一支队伍，我要是地下世界某个势力头领，就会主动联合其他势力，一口将这支队伍吃掉。”
江一梁眼中精光闪过：“那不如，今晚我们反客为主，一分为二前去偷营？”
地下世界武者究竟有多强，到目前为止，江一梁只是听说，却没有切身体会，心中只是不服气，况且，四方联盟，人数众多，更是增添了一份底气。
洪辰却是摇头：“不成，四方联盟二十四人，其中一大半是三品初中段，一起去偷营，无异于群羊入狼窝，一旦碰上遭遇战，不管胜负如何，必然损伤惨重，对我来说，己方武者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而且，这才是第二天，若是以阵亡一半的代表，即便换取百块铜牌都不值。”
说罢，目光一扫，眯眼道：“今夜，我们就守营吧，三品初中段武者藏进营帐内，待敌人来袭，再一齐涌出，无需和敌人近战，只需包围，敌人要突围时，阻其片刻。”
“至于值夜的任务，由三品高段，巅峰武者担当，与敌交锋时，正面迎战。”
谢月华四人面面相觑，洪辰等了片刻，见没人开口，便大手一挥，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想到什么意见，再私下个别与我交流。”
.....
不出洪辰所料，当夜八点多，地下世界武者便是开始了第一波偷营，几处营地同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到了九点多，六人身影出现在了鸿程集团营地的外围，略作观察后，发起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