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软肋
夜深！
两辆车驶入戚家宅院。
史家家主，史不休，苏家，苏铭，冯荣恩，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三楼的书房。
戚家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多岁，即便是当年戚家参与苏家之变，老爷子也只是找大儿子，戚世盛闭门谈了一个小时，便再没有过问。
然而今夜，戚老爷子却是正襟危坐，五年来第一次见来访的外人，戚世盛坐在边上，抽着一根雪茄，面沉如水。
史不休三人进书房后，先向老爷子问好，然后绕着茶几坐下，管家递上茶水后，便是自觉出去了。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气氛很是沉寂，烟丝无声地飘荡在空气之中。
“两个小时前，汪明群代表汪家签署了合约，将汪家名下九成资产交了出去，剩下的一成基本都是不动产，会在一周内变现，汪家只留下了一两个管事的，其他人已经连夜离开了江海市，从明天开始，江海市再无汪家。”
戚老爷子缓慢的口吻，让气氛平添了几分沉重。
冯荣恩试探道：“老爷子，会所和酒吧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陶家敢这么做，必然是灵辰集团在背后撑腰，汪家难道没有向戚家求助？”
戚世盛硬邦邦地道：“陶家蓄谋已久，两处同时下手，我戚家想救也...”
戚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抬手挥了挥：“世盛，眼下已经到了什么局势，别说这些虚的了。”
戚世盛只是噎了片刻，点了点头，面不红耳不赤地改口道：“汪家的确向我戚家救援，汪老大直接找了我，王老二给承旭打了电话，我和承旭也和陶家人通了话，可陶家人铁了心，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我戚家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当即派人过去，第二等秋后再算账。”
说到这，脸色凝重了起来，扫来一眼：“三位，你们应该也清楚，陶家已经背叛了我戚家一系，背后有灵辰集团撑腰，以有心算无心，我戚家若是当即派人过去，怕也是有去无回。”
苏铭脸色很不好：“世盛，汪家是你戚家一系的头马，陶家背叛将头马干掉，戚家要是没个态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汪家之人离开江海市，那其他家族还如何会臣服你戚家？”
戚世盛看看他：“苏总，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我难道心里没数吗？但也要看轻重缓急，眼下最大的危机，不是其他家族怎么看我戚家，而是我戚家的生死存亡，还包括你，以及史家。”
说到这，语气陡然一沉：“恕我道一句危言，今晚汪家一倒，即便是平日里对我三家言听计从的那些家族，心思怕也要浮动了，这正是灵辰集团要的效果，接下来，就该是要对我们三家出手了。”
冯荣恩皱眉道：“对我们三家出手，灵辰集团真敢玉石俱焚，戚兄，你当明白，我们三家抛开交情，那是一条船上的，在面对灵辰集团时，那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灵辰集团的股东数量是不少，实力也很强大，但真正真要说他们会为了洪辰，苏灵与我们三家硬碰，这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战国七雄，若是六国能够放弃相互猜疑，真正同心地联合一次，哪怕每一国只拿出两成的国力，亡的就不是六国，而是秦国。”
戚世盛嘴角闪过冷笑：“冯哥，你说得没错，我们三家一条船上，必然是同心，正常情况下，灵辰集团那些股东不可能真正拼命，但，有洪辰在，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我就这么说吧，那些股东不会拿全部身家陪洪辰玩，但要他们拿出两三成，就当是投资洪辰，他们未必会拒绝。”
“鸿程集团从成立到现在，不足一年，却从当初五个亿注册资本，到如今明面上近千亿市值，那是一路杀出来的，在这一路倒下的家族两位数计，而灵辰集团的这些股东，也是在这一过程中，团结道鸿程集团身边的。”
“而鸿程集团的真正的核心正是洪辰，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却是每每逆伐而上，取得不可能的胜利，一次又一次，那些与他合作的家族已然麻木了，所以，洪辰哪怕做在他们看来再不可能的事儿，有了那么多次前车之鉴，他们也会愿意拿出一大笔本钱陪洪辰玩上一玩。”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洪辰出手非常大方，因为鸿程集团而倒的那些家族，产业加一块就算不足五千亿，怕也是不止三千亿，而鸿程集团明面上的市值却只有五六百亿，至多不超过八百亿，也就是说，大部分的利益，都分给了站在鸿程集团一边的家族。”
说到这，顿了顿，脸色更凝重了几分：“而更加关键的是，六省灵石矿竞标，鸿程集团拿下第三，一千亿级灵石矿，虽然开采需要很长时间，但那是一笔多么可怕的财富，能够聚集多大的力量，好好想想吧。”
气氛突然安静，透着一股难言的沉重与压抑。
在场的都是老而弥辣之人，戚世盛说的那么直白，情势已经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我赞同世盛的判断，眼下我们三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一直没吭声的史不休开口道：“但如果正面一战，那必然是异常惨烈，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赢了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我觉得，要避免恶战，而要智取。”
戚老爷子眸光一闪：“不休，你说说如何智取？”
“攻其软肋。”
“软肋在何处？”
“苏灵。”
史不休眼中闪过狠色，看向苏铭道：“灵辰集团明面上的董事长，总裁是苏灵，只要把她拿下攥在手里，不怕洪辰不投鼠忌器，到时，我们开出什么条件，他会答应。”
苏铭眼皮跳了跳：“动苏灵，这不合规矩啊，万一...”
“你是担心名声吗？”
史不休冷笑道：“要是败了，名声何用？你要是怕破坏默认规则，我并没有说杀苏灵啊，只是拿下她作为人质，让洪辰被迫就范。”
“洪辰和苏灵的感情是很好，可要说他会为了苏灵就范，突破了底线，那就未必了。”
史不休缓缓摇头，神色坚定：“这些天，我史家可没有闲着，我派人去x省了解情况，顺便联络了一些家族，得知，苏灵是洪辰心目中最重要的一人，甚至成立鸿程集团的目的，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助苏灵夺回苏家家主之位，当然，还有为苏庆海夫妇报仇，是以，只要拿下苏灵，只要我们不提出让洪辰自废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条件，其他的，他统统都会答应，包括，要整个鸿程集团，以及一千亿级灵石矿。”
“当洪辰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人，那些股东就算不抛弃他，却也绝对不会陪他再打这一仗，到时，他只能离开江海市，回去x省，一步退，人心失，之后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戚老爷子开口道：“不休说的有些道理，但关键在于，苏灵在洪辰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作为武者，境界越高，心境就越圆满，为人也越冷漠，在乎的人和物越少，即便在乎，也很难超过自己。”
史不休笃定道：“老爷子放心，我的消息绝对准确，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是从孔家得来的消息，洪辰曾是孔家女婿，最后攀上谢家，选择了抛妻，孔家对洪辰的怨念之深，不亚于杀父夺妻之恨，如今我史家已经和孔家达成了默契，孔家也在背后做事，关键时刻，会在背后桶上洪辰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