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论功过
乾元门，玉清山，功勋阁，积求房。
一间敞亮的房间里，姜岸正站在中央，正对面上首是功勋阁阁主，掌功长老，计都真君的分身，左右两侧则是六位金丹修士。
他们集聚一堂，为的姜岸在两族大战中所立功劳的确认和奖励。
两族大战期间，超级势力们连成一体，形成了激励人心的赏罚制度，妖族罢兵后，自然要论功行赏，否则只会寒了人心。
能请得动堂堂功勋阁主，自然不会议论鸡毛蒜皮的小事，主要就是商谈姜岸灭杀海妖王族太子的事，这件事传得很开，引人瞩目，盖因人族在大战中有多位真传弟子被妖族灭杀，人族反杀海妖太子的事便很突出了。
“姜岸师弟，海妖退兵之后，济世书院的潘得志道友主动上报说，你于守岛战役中，主动揽下对付巨鲸太子的重任，并且成功击杀了此獠，事后，总部的执法队伍询问了当时从锁烟岛上幸存的所有修士，人人都作证，你灭杀了巨鲸太子，此乃人证，不过，当时扔下的巨鲸太子尸身应该是被海妖拖走了，所以我们并没有确切的物证，请问姜岸师弟，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
上位的功勋阁主并不说话，只是由左侧的积求房修士发问。
“自然是有的”姜岸微微点头，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一枚紫色内丹抛过去：“此乃巨鲸妖的内丹，各位师兄可以验证一下”
积求房修士当即验证，很快确认无误：“的确是一枚金丹大圆满层次的巨鲸内丹无疑，不过看此丹的元力已经消耗大半，看来姜岸师弟与之斗法时，它消耗太大了”
他们哪里知道，巨鲸内丹的元力大部分都用霓霞术采集出来输送给御亦卿了，姜岸也不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如此，人证物证俱全，在下以为，姜岸师弟灭杀巨鲸太子一事为真，各位师弟可有异议？”
另外两位积求房修士都没有出声，微微摇头。
“阁主大人您有什么指示？”金丹修士又朝上位问道。
“无事，按照程序来就行”上位的胖大老者眼睛都没睁开，淡淡说道。
于是，左侧修士便朝右侧的金丹修士点头，该你们了。
“姜岸师弟，功勋确认完毕，就是纠错了，希望师弟你配合我们执法阁的询问”右侧修士缓缓说道。
“自当如此”姜岸回道。
“好，那在下就直说了，本来，我们需要质询两件事的，第一件事，你作为镇守修士，却带头逃命，放弃了锁烟岛，此举有临阵脱逃的嫌疑，此乃大罪，但济世书院那边已经确定，锁烟岛撤退之事，盖因锁烟岛附近岛屿都被攻破，而后一个妖侯二阶的老怪上阵，你们被迫撤退情有可原，加上你们之前一次打退了海妖潮，那边的判罚是功过相抵，所以，援引条例，我们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此事作罢”
“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有无数人可以证实，当时你被妖侯老怪追杀之时，使用了纵地金光神通！请问，你一个核心弟子，宗门也没有传授与你，此神通你从何处学来？！”
所有金丹修士都看向了姜岸，神通传承在宗门内可不算小事。
对此，姜岸面不改色回道：“在下加入本门以前，有过奇遇，从而学得纵地金光神通，请明鉴”
“可有证据！”执法阁修士穷追不舍。
“具体证据自然拿不出，不过据在下推测，在下学得的纵地金光神通跟本门的纵地金光于核心处有稍稍不同，以至于同一修为，在下的纵地金光更快更远！”
“哦？”
这回是上位的胖大老者出声了，看来激起了兴趣：“竟有这种事，那好，你可以用神识将你知道的核心心法说与老夫，老夫自能辨别真假”
“遵命”
姜岸便立刻神识传音，将核心心法说给老者听。
很快，老者心中推算一阵，蓦然睁开眼睛：“姜岸师侄的心法的确和本门的有点出入，而且使用起来，也的确更快更远，虽然只能提高一点点”
闻言，金丹修士皆惊，只见三个执法阁修士暗自商量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姜岸师弟可还有什么佐证？”
“没有了”姜岸很光棍说道。
“既然如此，我执法阁的意见是，姜岸师弟不能够完全证明纵地金光神通的出处，我们也不能够证明他的话就是假的，所以决定判一个‘带疑’，按照本门制度，需要削减一半功勋，姜岸师弟如有异议可以当场提出”
“在下无异议”
“那好，我们的职责也履行完毕，最终由阁主大人决定”
于是，经过一轮问答，皮球踢到了高层，也即是胖大老者的脚下。
“本座的决议是，姜岸师侄灭杀巨鲸太子，意义重大，功勋极大，且拥有了真传弟子的实力，照例，可以直接晋升为‘同真传弟子’，授予本门三大神通，不过因为‘带疑’之罪，削减一半功劳，所以，姜岸师侄依旧晋升同真传弟子身份，但除了授予另外两门神通之外，其他应得赏赐全部取消！”
胖大老者做出了最后的判罚。
……
“计都师叔果然好手段！”
从功勋阁回到自己的阁楼后，御亦卿主动找上门来询问结果，姜岸一五一十跟她说了经过，御亦卿便如此说道。
“他的决议看似公平公正，但仔细一推敲，就会找到一些有趣的地方，比如郎君你补全纵地金光的事他没说，而且，除了‘袖里乾坤’和‘无为须解’两门神通外，郎君的其他赏赐取消，意味着你也不能以真传弟子身份代替九曜峰出战神宫，因为你只是同真传弟子而已”
“真传弟子”和“同真传弟子”不过一字之差，但差别蛮大。
按照制度，乾元门九峰，每峰选一个真传弟子，就是九大真传，但门中天才众多，有真传实力而且立下大功的弟子也是有的，于是便衍生出‘同真传弟子’这个身份，就是说，享受真传弟子待遇，但没有真传弟子地位的核心弟子。
这种同真传弟子每个峰头都会有一二个，像计都、普丁两峰，真传弟子陨落，那么下次宗门大比，新的真传弟子会从他们的同真传弟子中产生。
而九曜峰的同真传弟子除了姜岸以外，自然就是尔英豪了。
“无妨，真传弟子太累，现在这个身份就很适合我的胃口”姜岸笑道。
对于他而言，那点宗门赏赐他看不上，也不用承担那么大的重任，多好，倒是本门的神通，他有点兴趣。
乾元门三大神通，纵地金光、袖里乾坤、无为须解，兼顾逃命、攻击、困敌等方面，自然让无数人垂涎，不过前两门，他本身就会，而且更精，倒是无为须解，对姜岸有点启发。
无为须解，其实就是一门玄奇的空间震荡神通，分为上下两部，上部“解虚”，也就是可以破除术法，直接将法术召集而来的五行元素震散掉；下部“破实”，将敌人的法宝、肉身等震碎掉，这跟姜岸的双龙错拳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消耗法力，一个消耗气血。
就“破实”来说，双龙错拳术比无为须解强很多，不过“解虚”上无为须解的思路相当有创造性，姜岸觉得，经过自己对此心法的进一步参悟、提炼，应该可以让此神通变得更强更有效率。
“郎君说的是，真传弟子的确太累”御亦卿深有同感，转而问道：“现在只有七天，倾天神宫就会出世了吧，郎君可要准备什么么？”
“自然要准备一些东西，现在想来，同真传弟子的身份也很不错，起码不会被强制性执行宗门日常任务，有时间好好修炼”姜岸呵呵一笑，问道：“对了，亦卿你的伤势如何？”
“郎君且放心，妾身换取了宗门的灵药，伤势好转的很快，估摸着再修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巅峰状态，而后，妾身会申请闭死关，不成元婴，誓不出关！”
“那我要提前预祝亦卿成功了”
“妾身亦要提前预祝郎君神宫一行收获满满”
……
白云悠悠之下，山水飞速后退，遁光包裹着姜岸朝前飞行。
他现在离开宗门，是为了去翰国附近的音国。
只有几天时间，倾天神宫就会出世，宗门内都能感受到紧张期待的氛围，考虑到倾天令激发之时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异象，姜岸便决定出来，省得被外人知道他拥有倾天令的事，至于要提前准备的一些资源，也不用在宗门里置换，他百万身家，哪里不能买到？
而翰国交界处的小国，音国，就有一处闻名遐迩的坊市，三教九流都会有，各种东西也不少，姜岸等去了坊市之后，再找一个荒山一藏，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天之后，姜岸达到目的地，改换容貌身形之后，就踏进了音国坊市中。
照例现在零散摊位中逛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然后他直奔各大势力的铺面，先是购置一些丹药，然后囤积一点原料，最后，他还买了一些傀儡备用。
很快，他搞定一切，就飞出坊市，环绕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便朝北方飞去，他要去音国与邻国交界处的一片荒芜山脉之中。
以他的遁速，全力之下，风驰电掣，一路遇到的别的修士吓得不敢挡路，只不过越走越荒凉的时候，他正前方一大片乌云正以诡异的速度靠近，声势颇大。
“咦？”
乌云之中发出一声咦声，猛地一个加速，正好将姜岸的遁光给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