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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 第66节

  沈清辞在庭下看着,她双手搭在酒坛子上,下巴抵着,摇头晃脑,面上泛着红晕,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似乎半梦半醒。
  侍女见沈清辞过来了,连忙走上去在她耳畔轻声细问,
  “夫人,殿下来了,还是婢子扶您回房歇着吧!”
  说着,有意扶她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林长缨摇着头,像个小孩般嗫嚅着,只留侍女讷讷地站在旁边,颇为尴尬。
  随即她指着一个个侍女问着。
  “你们,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话音刚落,侍女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沈清辞眉眼微蹙,觉着哪里不对劲,今天是五月初八,五月初八!?这日子难不成是......
  林长缨微喘着气,眯起眼睛,一个个数着她们。
  “一个是祖母培养的一等女使,一个是母亲从军乱中救出来的孩子,一个是我房里的人,都忘记了吗?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啊......”
  说罢,撑着脑袋,几乎昏睡过去。
  侍女一愣,对视之间,神色复杂,这才回神过来今日林长缨的不对劲,五年前母亲因病去世,父女两个都没有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过了半年才允许回京述职,见到的也只有牌位。
  如今侍女多是漫上心尖的歉意,柔声哄道:“小姐,婢子扶您回房吧,这风大,着凉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
  几人一句两句的劝着,一时间多是纷扰杂乱。
  “好了。”沈清辞喊停她们,上到轩亭,“你们先下去吧!我来照顾就好。”
  “这......这怎么可以,您可是!”
  “下去吧!不想再说第二遍。”
  听出沈清辞言语中的寒意,侍女只好应声下去,林长缨还不忘抬头,看向在回廊角落围观的侍女,嘀咕道:
  “她们也下去,每天都在监视我。”
  众人一愣,随即对上沈清辞凛冽的目光,吓得应声退下。
  一时间,起风了,风过冬青树,发出沙沙声,惹得庭院内的西府海棠簌簌而落,飘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落到轩亭的石桌上。
  林长缨歪着头,廊檐下的壶形灯闪烁着微光,掩映着她脸上的醺晕多了几分绯色,随即看向走来的沈清辞,神色微怔,似乎有些茫然。
  沈清辞瞧着桌上的酒坛,看量估计也就一碗,还很多都是洒出来了,早知道就该叮嘱李叔不准让她碰的,不过说不定这李老头子自己都泡在酒缸里喝醉了。
  无奈之下,他对上林长缨的目光,似是有些朦胧,和小孩好奇般,盯着他的眼睛看。
  沈清辞缓了口气,柔声道:“还认得我是谁吗?”
  林长缨一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你是......安王殿下,沈清辞,我还记得,你身上的药香味好好闻。”
  说着,凑近他仔细闻了闻。
  “你!”
  沈清辞一怔,这怎么那么像外面的登徒浪子会说的,以后绝对不能让她沾酒,要是对别人也这样还得了。
  思及此,看到庭下有水盆和帕子,冒着袅袅热气,应该是她们刚刚放的,只好说道:“我先给你擦手,然后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林长缨也乖乖点头。
  沈清辞便到水盆旁给她洗着帕子,不料转身一看,人却不见了。
  “长缨!”
  他连声唤道,四处望去,皆不见其踪影。
  倏地,瓦砾声响,他出了轩亭一看,林长缨走在北棠厢的房檐上,摇摇晃晃地。
  “长缨,你给我下来。”
  沈清辞心急如焚,可她跟没听见似的。
  左右观望之下,只见远处影卫迅疾而过,四处并无外人,干脆一跃到房檐上,走在她身后。
  林长缨站稳后,讷讷地看向天际的一轮明月,眉心微蹙,那两坨绯红活像年娃娃,如今神色更像小孩子赌气般。
  沈清辞在身后几次欲伸手扶着要站不稳的她,可千钧一发之际,要被她轻功稳了下来,着实是考验心跳,更不知打算她干什么。
  只见她缓了口气,指着天,喊道:“老天爷!你大爷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抢走,只留我一人,留我......”
  说着,声音渐弱,眼眶微红,似乎想不到要说什么,随后又絮絮说了很多的听不清楚的话,足足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沈清辞听着,终不是滋味,看她这样只觉心里又疼又痒。
  忽地,瓦砾碎裂,许是青苔横生,林长缨脚底一滑,滚落之际,沈清辞一把拉住她过来,抱在怀中。
  “长缨!”
  他唤着名字,晃了一下她的肩。
  见她已是昏昏欲睡,得不到回应,心下五味杂陈,回想刚刚那番情景,他柔声道:“不会留你一人的。”
  此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
  冷风渐起,他干脆横抱着她跃下房檐,进到厢房里,奈何抱送至床上时,林长缨缓缓地睁开眼睛,抬眸看向他。
  烛火外笼着烟霞纱灯罩,火光映出淡淡的粉色,暧昧又旖旎,称得他的睫毛似是盛着一缕流转烛火,掩着胧月眸子,于这静谧的房内只余一豆孤灯摇曳,刺裂的爆蕊声起,挑起心底的涟漪。
  沈清辞正俯身替她调整着枕头,不料二人对上目光,他顿时怔住了,林长缨专注地看着他,眉眼放柔,光影萦绕的瞳水倒映着他的面容,温柔缱绻,唇瓣沾了点酒,红润欲滴。
  这眼神!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下打鼓。
  只见林长缨按住他的肩膀,呢喃道出二字。
  “清辞......”
  第82章 甜腻“您怎么嘴角破了!”
  沈清辞一怔,“你!你在叫谁?”
  林长缨微蹙着眉头,砸着嘴,好像有点不高兴,一把圈过他的后脖颈,拉了下来。
  沈清辞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扑到床前,双手扣在林长缨肩胛旁。
  目光汇聚之处,皆是温柔与旖旎,林长缨的眼眸中盈着一轮明月,水汽朦胧,似是欲望掩映其中。
  沈清辞深觉不妙,连忙想要离开,不料刚起身,复又被拉下俯在她身上。
  “傻瓜......”
  林长缨喉咙干涩,声音喑哑,嘴边带着残余的酒渍,嘴唇红透娇嫩,一呼一吸间还散着缕缕酒气,最后她长叹一气,感慨说,“说的就是你啊!清辞,安王殿下。”
  说着,她缓了口气,悯笑道:“清辞,有你真好。”
  几乎瞬间,沈清辞的呼吸一滞,手中紧握着她枕头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林长缨的鼻息萦绕在他的耳旁,像是毛绒绒的猫爪,挠着他的心,没多久,耳根就泛起了红晕,像是初生的海棠,红的艳丽,几近滴血。
  “长缨。”
  沈清辞唤着她的名字,喉咙干哑,焦躁之火莫名燃起。
  林长缨听到他这么唤自己,微侧着头,以鼻息回应,脸上早已因酒气飘过红云,见沈清辞杵着,像块木头一样,心头的不悦更甚。
  随即按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压,触上他冰凉的唇,嘴唇一弯,笑意复回。
  沈清辞一愣,心下炸开,不由得攥紧被褥。
  林长缨吻的很轻柔,如品尝一块糕点般,细细地摩挲着他的嘴唇,忍不住咬了下唇角,仅是瞬间,似是挑起了沈清辞心底的欲望,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加深了这个吻。
  不多时,伴随着火烛迸溅的爆蕊声,房内幽幽回荡着喘/息和轻喃。
  许是有点喘不过气来,林长缨眉心微蹙,心下一狠,咬破他的嘴唇,鲜血溢出,腥甜浓郁。
  沈清辞吃痛松开,复又欺身而上,抵在她肩颈。
  倏地,一丝清明复回,赤瞳退隐,明眸微亮。
  沈清辞,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长缨搭在他脖颈的手似是脱了力,就此睡了过去,只留沈清辞一人在傻愣愣地俯身,衣襟渐开,头发凌乱,竟是少有的不知所措。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似乎只能听到他沉重的低喘,垂眸而下,两人鼻息萦绕在侧,距离极近。
  心底隐隐作痛,寸关尺的毒血筋脉约隐约现。
  末了,沈清辞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拉过被褥盖上,起身离开。
  沈清辞倚在门边,抚着心口疼痛,极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转眸而过,目光落到床上已入睡的人身上。
  云雾渐散,明月终于得见天光,盈盈月辉肆无忌惮地撒在庭院内,透着窗户,落到床帏上,拉长他的影子映在地上。
  不敢再逗留,随即夺门而出,只余林长缨一人说着呓语,翻身踢了下被子,掩映在她身下的是一块玉佩。
  他匆匆回到西棠厢,在拐角处正好碰上采买回来的李成风,怀中还抱着一堆糖果和糕点。
  见他这番模样,李成风顿时怔住了,“殿下,您怎么嘴角破了!”
  “上火了。”
  说罢,直接掠过他,进到冰室离里去。
  “上......上火!?”李成风扯了扯嘴角,看向这满园海棠春色,“这大春天的上火?还没到夏天呀......”
  约莫用了一个时辰,沈清辞调理着内息,将毒性慢慢压制下去,待他缓过神来,已是盘坐在冰玉床上,满眼冷气缭绕,侵袭着他全身。
  回忆最近种种异样,难不成她对他也是.....
  思及此,沈清辞的眸光暗淡下来,喃喃道:“长缨,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
  似是抚慰,似是哀叹。
  *
  第二天清晨,北棠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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