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观望
“我以为你会说就算是杀了人也会饶恕我。”安若平静的说。
“现实不是童话，你也不是故事里的小女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夏斋淡淡的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把杯子擦干净，然后一口饮尽里面的红酒轻轻放在桌上。
“我想今晚的宴会应该开始了。”他看着窗外静静的说，也不知道指的是编辑部...还是不远处的展览馆。
“今晚有三件世纪之宝要在那个展览馆里出现，以万众瞩目的姿态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上。”安若顺着夏斋的目光往展览馆看去，在触及到那里堵塞的大街后嗤笑了一声。
“世纪之宝？”夏斋微微顿了一刻，扭头看着冰山。
“第一件是从古埃及挖出来的千年积木，据说还是零散的状态。有小道消息说拼完整了会有奇妙的事情发生，但没人能碰得到。我觉得这种话更像是说出来唬人的，你知道展览馆也要挣钱。”安若低头沉吟了片刻。
“第二个呢？”
“一副面具，具体是从罗布泊西部挖出来的，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和独特的文字。你知道这东西本身的价值并不算高，但它所处的地段比较有意思，那个地方有个楼兰古国，有人想或许可以从面具上获取古楼兰陡然消亡的秘密。”
安若背课文似的说出了一长溜出来。
“古楼兰...那个在历史上消散了八百年的国家？”夏斋暗地里记住并扭过头问：“最后一个呢？”
“救赎十字架！”安若沉声，黑色的眼眸直视夏斋“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以赛亚书》”
一声暴雷恰到好处的炸响，天地间雷声滚滚。
夏斋猛然回头并全身紧绷，看向了窗外暴风雨中的街道，一片又一片的光亮正在成群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斑斓猛虎一般的势，那种势能在黑夜中咆哮，就连狂风暴雨都阻拦不住。
可能是错觉的缘故夏斋好像听见了平静的祈祷声，仿佛神明在黑夜中低语，藏在暴风雨里，凄清，寂寥，又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猛然扭过头牵住安若的手，无视对面一脸的茫然并大声说：
“跟我走。”
...
...
“晚间新闻提醒：今晚滨海城市会有八级风浪，请各位市民看好家里门窗，切勿外出走动...”
晚饭后天气预报向每个在市民众手机发送了一则预警短信，市里当局通告建议居民民众于19:00后远离海岸线。同时海岸边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所有沿海的码头都暂时关闭了。
穿着雨衣的警员脸色严峻的站在红光大亮的警车旁，严守在展览馆四周。在接到消息以后他们第一时间来到临本街并封锁了展览馆附近的街道，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效率很高。
值得庆幸的是当地民众素质良好，在接到消息以后有条不紊的疏散了，不然里面出了点岔子就很麻烦。
飞驰的豪车停在了警戒线前，从正驾驶走出的石烁身披黑色大衣，在走出门之后走到后座撑起一把大黑伞打开门，门后一个老者手持拐杖不慌不乱的走了出来。紧接着一辆辆豪车停在了后面，从里面走出身披黑色防风衣的男女跟在老者的身后。
明亮的车前灯照在身穿制服的警员身前，他们微微眯了眯眼挡住光，径直走上前堵住路口。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请挪步到其他地区。”
老人没有说话而是一声不吭的往前走，那双浑浊的眼神微微扫了一眼警员，在被目光扫视以后警员心头一紧，猛然看向四周并擦了擦冷汗，心想刚才自己的心跳是不是慢了几拍。
身后石烁走上前附在警员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那名警员扫了石烁脖颈上的刺青猛虎一眼犹豫着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刚接起对面的长官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指示放行并主动撤离，把现场留给这群人。
“父亲，所有无关人员正在开始退场，我想今晚不止我们这一家出来看热闹。”石烁低下头恭敬地对老者说。
暴雨落在大黑伞上发出剧烈地声响，借着微弱的光线石烁看了一眼远处的展览馆，脸上表情骤然收拢绷住并补充了一句：“今晚能来这里的都是都是手握资产和资金权柄的大咖...若是处理不好死上十几个会出很大的事情。”
“不用理会，死了会有人埋，我们今晚只是来复仇的。”老者冷冷的说。
“姬和正从来不会释放假的消息，今晚的展览会应该是他进行的一次试探。而这种试探光明正大到令人发指。他赤裸裸的展示了自己的高傲，几乎是以俯视的姿态告诉那群人，东西就在这里，你们有本事就来拿。”
“而那群豺狼虎豹多年没有见识过他的威严已经蠢蠢欲动，必然会有所行动，安心等着便是。”
“您的意思是..我们先观望？”石烁看向前方目光凝重。
“不用，进去看看，让我们看看新一代的年轻人是怎么办事的。”老人淡淡扫了一眼身后接着说：“顺便看一眼姬家这一代的执法者，自从那个老东西死后很久没有新的了，我想姬和正应该不会蠢到让一个废物来当。”
“姬家执法者？”石烁顿了顿并开始整理这个突然出现的新鲜词语。
“暴力机构的掌舵者，或许在这片地区体现不了执法者的权威，但出了国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地下的皇帝、人类武力的巅峰。”老人似乎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冷笑，“不过也不算无敌...那老东西死的就挺冤枉的。”
“...”石烁闭上嘴没有追问下去，这些东西不是他所能听的。武馆看的是能力，唯有当代的蛊王才能了解核心奥秘，而他只是作为上一任蛊王的儿子才能了解一点辛秘，但知道太多了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在他身后众多穿着黑色防风衣的男女井然有序的完成分工，无视暴风雨的席卷安稳的守在这个地区。
而在老人目光所视的地方，一个男人默默融入夜色转身离去。
“走吧。”
听到了这句话石烁把目光放回了展览馆，那里亮起的灯火为暴风雨下里宁静的黑夜贴上一层薄薄的光辉，仿佛是无边地狱下的唯一净土。
整个海岸似乎都被这层光辉点燃了，海光中倒映着辉煌的建筑。而来往的男人们迈步下车，姿态优雅的拉住身边女伴的手走入展览馆内，当女伴们脚上穿着的高跟鞋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的时候，必然会有闪光灯略过。
侍者们站在水晶宫一般的展览馆前，小心凑上前为他们尊贵的客人打开门引领就走，这种姿态真是让人恼火...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龄有人衣着华贵身边有漂亮的女伴陪同，而他们却只能在门口卑微的笑着。
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石烁摇摇头叹了口气，陡然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不起眼的男生，虽然只是一瞬间划过但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今晚卧虎藏龙会有很多人年轻一辈的高手出来，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