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往事
当姬和正回到客厅的时候，他是有点懵的。
他想不出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夏斋和姬幼菱发生了什么。
但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是非常自然、和谐的，以至于他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夜晚，那个尚在襁褓的女孩吵着要自己抱。
但现在抱着她的人变了，变成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正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孩，眼底有数不尽的喜欢。
姬父推门的动作惊扰了垂眸的夏斋，当姬父走近时，桌前的夏斋想要起身，姬父却远远地对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面带着温柔祥和的笑容走进了客厅，径直盘腿坐在了夏斋的身前端起一杯热茶：
“她睡着了？”
“睡得很熟，我想是因为刚才玩的太累了。”夏斋说，摸了摸靠在肩上的小脑袋。
“推门的那一刹我以为时光倒转了，但回过神才发现原来不是时光倒转而是女儿长大了。仔细一想时间过得好快.....”姬和正有些感慨，感慨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请原谅一个老头子的胡言乱语。”
“不会。”夏斋喝了口热茶望着庭院，“等我有了孩子也会这样，我想这种感受都是差不多的。”
姬和正看着夏斋怀里熟睡的姬幼菱发了很久的呆，这一刹那很多东西都从脑中迸出，那些零散的，微小的碎片，汇聚成了记忆的浪潮一遍遍冲刷着大脑。
“两人平时都聊什么，介意一个老头子听听吗？”
“聊美食，聊爱好，聊最近新上映的戏剧，还有学校里的八卦。”
“真是青春的话题，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一定很有趣吧。”姬和正朗声道。
“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听，幼菱讲，她的性子很活泼，对各方面都有了解。”夏斋称赞，“这种女孩成为我的妻子未免太过浪费。”
“不会，在我看来她是最适合你的。”姬父说。
“在我年轻的时候碰到过很多女孩，印象最深的那一个女孩很单纯很天真，也很好看，尤其是穿着白裙站在阳光下跳舞的样子格外耀眼，那时候有很多男孩喜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就看上了我。”
“我想那肯定是因为您非常的优秀。”
“若说优秀的话未免太过自夸，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如果当初我接受了她的喜欢，我想未来一定会有很美满的生活。”姬父面带温祥的笑容，“但她不适合我，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玩命的，她这么单纯很容易出事。”
“浪子是没法被家庭束缚的。”夏斋说。
“什么浪子，无非是将本该放在家庭的责任扔到了别的地方，对于别人而言我或许是成功的，但做为一个父亲我简直失败到一塌糊涂。”姬父摇头，“幼菱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现在都在后悔当初和她的相遇。”
“如果时光回溯，回到您和岳母相遇的那一天，您会作何选择？”夏斋问。
“真是令人难为情的问题，岁数大了看待这种事难免会觉得矫情。”姬父哈哈大笑。
“我想也是，真是抱歉提出这种问题。”夏斋有些尴尬，他低头看了一眼姬幼菱，心想当初的相遇似乎也是一场意外。
“不用道歉，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无论回溯多少次，该碰到的人永远都不会错过。”姬父笑着说。
片刻后他收敛了笑意，切入正题：
“小斋觉得我今晚叫你过来是想干什么？”
“我不清楚，但应该不是找大小姐来叙叙旧培养一下感情的，我想可能是给我一个新的任务？”夏斋试着提问。
“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姬和正不痛不痒的开了个玩笑，“但最主要的还是问问你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还有你是否愿意前往东京，要知道这个差事并不算轻松。”
“我没什么看法，该死的人都死了，没死的人也别想跑。至于去往东京倒是无所谓，但我想知道去那里该做什么，还有...不该做什么。”夏斋低着头摸了摸大小姐的黑发。
姬和正没有给他回答，而是绕开了话题：
“一个星期的时间，东京警视厅查获了二十起非法入境，其中伴随着大量的暴力事件，而就今天一天的时间，暗地里死去的人不下于二十个。”
“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夏斋沉思。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变局，按理来说东京的事情会有东京的人自己管，别人的手伸不到那边，但是分家的那个小丫头出现的位置有点耐人寻味。”
“您的意思是她有所图谋？但那里是姬昊的地盘，我想他是不会容忍别人跟他争权的。”
“你说的没错，但如果她的目的不是争权，而是彻底的击溃姬昊呢？”姬和正说到这顿了顿：“你应该清楚最近的东京发生了什么吧？”
“九条家的家主快要死了，继承人现在也处于失踪的状态。”夏斋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讲：“这是一场变革...若硬要插手的话未免太过愚蠢，但坐视不管定会对分家造成影响。”
“如果你代入我的角色，你会干什么呢？”姬和正问。
夏斋一愣，如果他代入姬父的角色...
“我不知道，但我想自己应该会布一个很大的局，里面涉及到了惊天的秘密，权利，会死很多人。”夏斋试着回答。
姬父听到这句话爽朗的笑了起来：
“错了，你把我想成了一个处处算计的老怪物，看见一块肥肉就眼馋着上去撕咬，这是不对的。你要明白，我是什么身份而分家的小丫头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她是没资格跟我做对手的。”
“您的意思是把她留给幼菱练手？”夏斋若有所思，“这也不对，没必要养虎为患...”
这时候怀中的姬幼菱发出了不满的咂嘴声，两人停住了交流，齐齐看向熟睡的女孩。
姬父看着姬幼菱沉默了很久，无言中尽是宠爱，他抬起头看着夏斋：
“幼菱比较认床，平时在客房之类的地方很难睡着，我想之所以睡的那么安稳是有你在。”
“也可能是太累了。”夏斋感受着脖颈上均匀吹来的呼吸，心底有些触动。
“是该休息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姬父站起身，留给夏斋一个暗示的眼神以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