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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422节

  凌冲暗用先天八卦推演,算计如何能脱出重围,他始终未曾求助援兵,只靠自家苦苦支撑,便是另有打算,先天八卦卦符接连组合变幻,遥指一处方位,凌冲想也不想,径投而去。
  左神君在后面见了,皱眉道:“彼处是何地界?”有手下之人查阅周天图册,说道:“彼处乃是魔道星域,栖息着一尊妖魔,司中曾数度发兵围剿,却未成功!”
  左神君恍然道:“可是相柳星域?孟神君在时,曾攻打过几次,皆是不了了之。”那手下道:“正是!”左神君冷笑道:“凌冲却是打错了主意,以为祸水东引,凭区区妖魔便能救得了他?三神君汇聚,正好连相柳一体诛杀!”
  薛子觉收到子左神君传言,皱眉问道:“相柳是何方妖孽?”底下有仙督司的老人儿,熟知内情,禀道:“相柳乃是上古凶神,荼毒天下,尝尝吞吃生灵,孟神君在世时,曾围剿了四五次,皆被其逃走,想不到今日又自撞见。”
  薛子觉冷笑道:“在左神君心中,追杀凌冲怕是更为重要,我等还是低调行事,免生枝节!”众人凛然应命。慕容长生也察觉前方星域不妥,得知是相柳地盘,冷笑道:“管他甚么相柳相桃,只杀进去便了!”
  凌冲遁入相柳星域之中,三神君催动三座八阵雷图依次轰入相柳星域之中。一入星域,便有无边碧绿之气飘来,凌冲元神遁入洞虚真界之中,外用阴阳之气封锁。只因碧绿之气绝毒无比,竟有腐蚀修道人的元气元神。
  凌冲暗暗心惊,道:“此处究竟是何地,竟有这般绝毒之物?”晦明童子一拍脑袋,叫道:“我知道了!此处定是相柳所居!那相柳是上古凶神,其毒无比,所居之处便是天生的毒窟,万万接近不得!”
  凌冲笑道:“原来是相柳!我倒是听闻他的大名,我有阴阳之气,炼化一切,区区毒物不在话下,倒是三神君要追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怪不得先天卦象指引我来此!此处倒是我的福地!”
  三神君一入相柳星域,遭遇无边绝毒之气,俱是色变,当即遁入八阵雷图之中,催发禁制,有条条雷光迸发,炼化绝毒之气,总算不受其扰。
  左神君皱眉道:“怪不得孟神君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有此毒气护身,无有克制之宝,谁也奈何不得!”慕容长生传音道:“此处被毒气充满,左神君可有法子锁定凌冲的踪迹么?”
  左神君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凌冲绝不敢回头,我等只需一路平推过去,遇神杀神,自可马到功成!”薛子觉也凑趣道:“左神君之言甚合吾意,仙督司行事便该如此霸道!”
  慕容长生腹诽两句,笑道:“既然如此,便依左神君之言!”三座八阵雷图吞吐无量雷光,驱散毒气,一路追摄而去。凌冲果然不曾回头,直扑星域最深处。
  那星域相比龙祖界显得极小,更无几颗星辰,偶有遇见,亦是坑坑洼洼,竟是被毒气腐蚀的一塌糊涂。凌冲心惊道:“相柳之毒太过霸道,连栖身之处也荼毒的差不多了。咦?”
  似乎有一股无形波动扫过洞虚真界,元神立觉有些昏沉。魔光闪动,阴神遁入真界之中,沉声道:“你中了幻术了!”晦明童子不屑道:“他中了不也是你中了!”
  阴神不理,皱眉道:“这幻法十分高明,施术之辈亦是归一修为,才能影响到你,若非噬魂劫法亦有幻法之能,我险些察觉不到!”阳神道:“难不成我等已入了一座巨大幻境之中?何为真何为假?又当如何辨别?”
  阴神道:“有我在此,不必担心,这幻术虽然高明,也蒙蔽不得噬魂劫法,有天魔诸界在手,自可通行无碍。还可借机摆脱三神君的追杀。看来先天卦象所言不差!”
  阳神道:“相柳的道场如何会出现幻术之类的神通?难道有人正以幻术与相柳交手?”阴神阴笑道:“想知道还不简单!”轻叱一声,天魔诸界化为一团魔光,浮浮沉沉,映射大千,魔光清亮如水,虽是魔道,远比玄门神通更显得光明正大。
  魔光一震,透出洞虚真界,所过之处,虚空如涟漪抖动,凡扫过之地,皆现出先前那一种被毒气荼毒之态,显是被阴神破去了幻术。但魔光一过,虽仍是一番狼藉之态,终究少了些神韵,显得甚是死板。
  阴神指点笑道:“只这一手幻术的神通,便足以瞒过三神君,你若想瞧瞧是谁与相柳争斗,还需再深入星域一些!”阳神踊跃道:“既来之则安之,不瞧瞧其中关节,岂可便回?”
  洞虚真界演化一点玄光,深入星域之中,魔光照彻,循着阴神指点而去,过不多时,阴神沉声道:“有了!”阳神抬眼望去,但见一头狰狞凶神,盘绕于虚空深处,那凶神生有九颗蛇首,每颗皆是獠牙外露,相互缠绕之间,喷涂无量毒气!
  那凶神正是相柳,周身遍生鳞片,背脊之上又生出许多骨刺,只盘绕之间,施展法相真身,便足有一座星球大小,果然好凶神!相柳九颗头颅不断喷涌毒气,显是与人激斗正酣,尤其九颗头颅十八只凶睛通红,显已是怒到极处!
  阳神眼神一扫,就见相柳真身之下,另有一尊庞然大物,圆滚滚的,竟是一头巨大之极的老蚌!那老蚌两片壳片张合之间,足有上千丈高下,正自拼了老命鼓荡无边蜃气!
  那蜃气五光十色,好看已极,充斥虚空星域,与相柳喷吐的毒气战在一处。那相柳九条脖颈来回甩动,想要去吞咬老蚌,但一伸入蜃气之中,立时现出迷乱之色,显是被幻境所迷,这时其余头颅便会奋力将之拱起,远离蜃气。
  那蜃气竟是玄妙非常,演化无边幻境,令相柳也忌惮不已,只能靠着毒气去消磨对方元气。但那老蚌修为亦是深厚之极,元身虽是柔弱,靠了一副天生的贝壳盔甲,尽能抵得住相柳吞噬。
  凌冲也不知这两头归一妖魔为何在此死斗,无论蜃气毒气皆是凌厉之极,他也不愿沾染,只躲在阴阳之气内,任由蜃气毒气冲刷,我自岿然不动。
  反正阴阳之气坚固之极,根本不畏蜃气毒气,凌冲收敛了气息波动,只要不主动出手,正在鏖战中的两头妖魔也不会有丝毫察觉。这两头妖魔已然争斗了百年,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起因是相柳将星域中的生灵尽数吞吃干净,腹中饥饿难耐,只好远游寻食,恰好撞见那老蚌游历星河,起了贪念,想要吞吃蚌肉,炼化其元神精气,就此争斗开来。
  谁知那老蚌有蚌壳为凭,不惧相柳九头撕咬,更能吞吐无边蜃气,编制幻境,乃是幻术一道的大宗师人物。相柳空有一身毒气毒液,遇上蜃气却一筹莫展,不敢将九颗头颅尽数伸入蜃气之中。
  斗了几场,那老蚌便是个混不吝,鸡肋也似,杀也杀不了,吃也吃不得,憋得相柳十分难受,终于放弃,抽身而退,跑回自家道场中生闷气。
  不料那老蚌竟是个火爆脾气,有仇必报,竟而杀入星域,意欲反杀相柳,夺其元气。只气的相柳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打入老家来?
  两头归一妖魔就此争斗起来,这一场大战已然持续百年,却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凌冲瞧了一阵,阴神道:“那老蚌足有数千年修为,更是天赋异禀,腹中定有一颗元丹蜃珠,若能得来炼化,足可使我的天魔诸界生出无数妙用!”
  阳神道:“还是先回天星界要紧,这老蚌可徐徐图之,眼下莫要节外生枝。”正说之间,三座八阵雷图已然闯入战场,左神君头顶太虚宝镜朗照,面色铁青。
  不出凌冲所料,左明骢未料到此处有一尊精通幻术的大能,一时不察,着实吃了不少亏,最后还是祭起太虚宝镜,方才看破虚幻,径自来此。
  左神君一见相柳便是一愣,叫道:“好妖魔!”再瞧见那老蚌,却是喜出望外,叫道:“好宝贝!”其修炼的太虚幻灭宝镜,要紧处便是“幻灭”二字,若能夺了老蚌的精气元丹炼法,不说合道有望,做个合道之下第一人,倒还绰绰有余,由不得他不动心!
  身后慕容长生与薛子觉两位一见相柳与老蚌争斗,俱是一愣。不等他们反应,相柳九颗头颅已然齐齐发出蛇嘶鸣啸之声,叫道:“找死!”四颗头颅齐齐喷涂毒液!
  那毒液犹如天绅,一挂一挂的呈现碧绿之色,浓稠之极,几乎将虚空都腐蚀穿了,骇人到了极点!左神君叫道:“结阵御敌!”仙督司众人平日自然炼有合力御敌之法,当下三座八阵雷图呈品字形分落,各自运转雷光,一击之间,已与四道瀑布也似的毒液纠缠起来。
  那毒液腥臭难闻之极,虽是碧绿色,其实已是漆黑一片,不知凝聚了多少先天毒素,长生境界修士一经沾染,也要元神腐朽,化为一滩浓水。
  薛子觉大袖一挥,飞起一道碧绿真气,散发出浓浓生机,恰与毒液相反。其修炼的木行道术,正合先天生发之意,与相柳的毒液天生的相互克制,正是棋逢对手。
  相柳一见,更是暴怒,但被老蚌精缠住,抽不出手来,只得再加三分神通威力。薛子觉只觉微微吃力,暗暗心惊道:“好妖魔,恁的难斗!”
  左神君还在四面寻觅凌冲的踪迹,无奈全无所获,见相柳大发魔威,其也是当机立断之辈,忖道:“趁着三神君都在,先诛灭了相柳再说!”太虚幻灭宝镜镜光连连,炼化相柳毒液。
  镜光所过之处,不免混入蚌精所编织的幻境之中,太虚宝镜毕竟是玄门正宗,破除生死幻灭之意,立时打乱了幻境真气运转,这一下可激怒了老蚌,其本就心胸狭窄,发出一声似龙非龙的低沉吼声,竟是狂喷蜃气,也与三神君耗上了!
  第1609章 刀影波!(求保底月票)
  左神君一见,叫道:“本不想杀你,是你自投罗网!”喝道:“两位贤弟,还请与我共同诛杀此二妖魔!”慕容长生与薛子觉飞出八阵雷图,喝道:“先杀凌冲,何必惹恼这两头妖魔,横生事端?”
  左神君道:“那喷毒的乃是上古凶神相柳,仙督司曾数度围剿,想不到在此遇上,不如顺手除之,也是一番功德!”薛子觉皱眉道:“那头老蚌又当如何?”左神君冷冷道:“一并杀了便是!”
  慕容长生与薛子觉不知他欲得老蚌元珠内丹,存有私心,还道他真是为了诛杀妖孽,慕容长生问道:“若是凌冲趁机逃走,该当如何?”左神君道:“便请慕容老弟把守退路,凌冲若是逃走,便给他一剑!”
  三神君计议已定,慕容长生手提石剑,果然守在来路之上,防备凌冲逃命。薛子觉头顶现出一团碧绿真气,旋动不定。左神君特意多瞧了几眼,想看出其修炼的道果所在,哪知那人十分警惕,并未泄露道果来历或是本命法宝。
  三座八阵雷图汇聚一处,互为策应,其等主要任务是喷吐雷光,炼化毒气魔氛,那雷光乃先天阳刚之力,最能克制魔道神通,三座雷图合力之下,足可牵制相柳三四分的法力!
  相柳与蚌精俱是魔道巨擘,杀戮无数,一个以毒液害人,一个则编织幻境,诱人入魔,攫取元灵精粹,俱非好来路的。蚌精一见八阵雷图,叫道:“是仙督司!相柳,你怎么说!”
  相柳九颗蛇头来回乱钻乱窜,叫道:“先杀仙督司!你我之事先放一放!”蚌精道:“好!”竟是当真罢斗联手,魔道中人恨仙督司入骨,左神君也想不到自家介入,能令两头老魔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不过相柳与蚌精相隔老远,各自为战,虽是联手,对彼此显也不大放心。左神君叫道:“我来对付蚌精,薛老弟诛杀相柳,你的道法正克那厮!”
  薛子觉笑道遵命!迎上相柳毒气,心念一动,碧绿真气疾旋之间,千根万根碧芒闪动的木针飞出,与相柳绝毒之气甫一交接,立时便是一声声爆裂之音响起。
  左神君看的不错,薛子觉所炼木行神通有生发之气,果然克制相柳,那木针密密麻麻,直似无穷无尽,一根仅有丈许长短,却能借爆裂之力,炼化许多毒气。
  相柳狂喷吐毒,星域之中尽是浓稠之极的毒气,但被薛子觉一番施为,竟而炸出了一块净土。相柳咦了一声,更形暴怒,叫道:“我最恨生发之气!”九条蛇头接连摆动,一个狼犺庞大之极的魔躯游动之间,距薛子觉已不过数千里之遥,一颗蛇头蓦地当头咬下!
  那蛇头大如山岳,眼如灯笼,放射赤红魔光,一口咬落!薛子觉不慌不忙,一拍头顶,那一团碧绿木行之中蓦地生出千百根粗大之极的木桩,自下而上,排荡之间,已顺势插入相柳蛇吻之中!
  那木桩每一根皆有数丈方圆,碧绿葱翠,几根便已将相柳蛇吻撑爆!尤其千百根木桩坚硬无匹,几下已将蛇吻捅破,痛的那颗蛇头翻滚嘶吼不已!
  相柳吃痛大怒,又有三颗头颅杀来,薛子觉将手一扬,大片碧绿生发之气散出,落在蛇头之上,滋滋滋声响,犹如油入沸水,将蛇皮蛇骨腐蚀的一塌糊涂。生发之气对正道修士而言,乃是无上之宝,对相柳而言则是剧毒之物。
  但相柳魔躯太过狼犺,蕴含无量神通之力,薛子觉对付起来,亦是吃力非常,没奈何,只好尽出全力,本命真气演化无边木桩木针,与相柳拼杀在一处。
  左神君祭起太虚宝镜,镜光所过之处,蚌精苦心编织的幻境一一告破,惹得蚌精大怒,吞吐蜃气更急,大团大团蜃气流落而下,造出一处又一处幻境,骗左神君消耗太虚宝镜之力。
  两大神君一出手,便与两头妖魔斗得难解难分。凌冲藏身一隅,静静观察薛子觉的神通运转,晦明童子十分好奇,问道:“为何对那厮颇感兴趣?”
  凌冲道:“龙神母言道,欲寻建木其他分枝,需从薛子觉下手,我看他神通颇合木行要义,还有几分熟识之感,须得多观察几眼!”晦明童子叫道:“大战方起,你不趁机逃命,更待何时?”凌冲笑道:“急甚么?有慕容长生把住去路,总不想再吃他一剑罢?一动不如一静,且作壁上观便是!”
  四位归一一旦出手,立刻打的天崩地裂,各逞手段。左神君的太虚宝镜与蚌精的元蜃幻术之道相生相克,正是棋逢对手。薛子觉与相柳更是旗鼓相当,四归一动手,不大功夫,已将相柳星域中残存的几颗大星轰成了齑粉!
  慕容长生最是紧张,其紧握石剑,一双眼睛只盯着场中交战之人,神念还要四面游走,防备凌冲趁机脱逃,倒比动手之人还要累些。四位老祖一斗,翻翻滚滚便是数十招过去,谁也奈何不得谁。
  左神君早有打算,对慕容长生惶急传音道:“慕容贤弟,速速用石剑斩杀此蚌精!”慕容长生一愣,答道:“不是要防备凌冲么?”左神君以本命金符之力护体,急急解释道:“只要你暗中准备,突施杀招,定能一剑斩杀蚌精,我再与你联手,封锁虚空,凌冲绝难反应过来,只能被我等瓮中捉鳖!”
  慕容长生对左神君之言将信将疑,总觉左神君有甚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石剑每一动用,会大损元气,其也不愿轻易出手。但耐不住左神君三番催促,毕竟还要在仙督司当差,不可将左神君得罪死了。
  慕容长生思来想去,说道:“我要施展石剑,必然元气枯竭,还请左神君护持我法身!”左神君自是没口子答应,慕容长生潜运真气,石剑之上渐渐透出青色剑芒,只是隐而未发。
  相柳与蚌精两个依旧与左薛两个酣斗,蚌精暗叫晦气,本是来一雪前耻,谁知被仙督司包了饺子,被迫的只能与相柳那厮联手。又过得数个时辰,慕容长生运气已毕,这一次唯恐不中,注入了足足七成真气,石剑剑身之上透出丝丝缕缕的剑纹,如走龙蛇,也不知画了些甚么,慕容长生自家望去,已觉心思恍惚,似要被石剑吸走元神,不由得暗暗心惊。
  左神君自然知晓,故意露个破绽,假作不敌,太虚宝镜一收,滴溜溜向后飞回。蚌精大喜,想也未想,一口腹中元精之气喷出,想要趁机污秽了宝镜,吞杀左神君。
  左神君收镜在手,闪身一旁,叫道:“剑出!”慕容长生低吟一声,举剑虚斩,剑身符文绽亮之间,一道细细剑芒长有数十丈,一体飞出,如燕子掠水,轻盈无匹,转眼之间已来至蚌精头顶!
  剑芒所过之处,先是蚌精的一口先天元精之气无声湮灭,落下之时,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两扇天生贝壳!蚌精心头笼上一层阴影,元神僵直,自有灵识以来,从未感应到如此令人绝望的先天杀机!
  蚌精全身冰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但见剑芒所过之处,先是两扇千锤百炼了数千年的贝壳被平整之极的斩开,随后则是蚌精“柔弱”的元身在剑芒之下无声湮灭!
  一剑之下,形神皆斩!蚌精贝壳元身皆灭,总算见机得快,将归一元神附于苦炼多年的元丹蜃珠之上,想要逃走出去,好歹留个残魂,谁知元神蜃珠还未露头,已被一股精纯之极的先天杀机笼罩,一绞之下,一尊归一元神已然化为虚无,连个渣也不剩!
  左神君机关算尽,只为得到那一刻元蜃珠,岂料那剑芒灭绝之意太过,不但斩杀了蚌精形神,连一颗蜃珠也不放过,喀嚓一声,也将之斩为两截!
  左神君大叫一声,心痛到了极点,立时纵身飞掠,总算抢到了两半蜃珠残体,急忙扔入太虚宝镜之中炼化,也不知能提炼出多少蜃气。慕容长生发出一剑,又自委顿下去,见左明骢竟未先来护法,目中血色一片,叫道:“左神君!”
  左神君一愣,忙即向慕容长生遁去。蚌精竟连一剑也未撑过,就此陨落。相柳还在趁机追杀左神君,谁知一回神间,已不见了蚌精,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吓得魂飞天外!
  薛子觉也未料到慕容长生竟会舍了凌冲,将石剑斩向蚌精,事已至此,立刻占据主动,木桩木针夹带无穷木行真气,一发涌向相柳!相柳横行霸道多年,委实想不到仙督司居然变得这般凶悍,一剑便是一个归一魔祖归西,九颗蛇头齐齐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厉啸,相柳星域一震,竟从中心龟裂开来!
  虚空断裂!此星域是相柳一手建立,挪移星辰,豢养人口,自然知晓其中破绽之处,用力震破虚空,露出外界九天星河之景,相柳怒喝一声:“今日之仇,来日必报!”庞大之极的魔躯一抖,猛然缩小,往那虚空裂缝之中钻去。
  左神君忙叫道:“莫走了相柳!”薛子觉喝道:“妖魔休走!”驾驭一派碧气长河,衔尾追杀而去。虚空裂缝一开,凌冲精神大振,笑道:“去休!去休!”阴阳之气一涨,亦循着相柳踪迹而去。
  左神君见一团黑白两仪之气凭空冒出,大喜叫道:“终于等到你!”太虚宝镜一起,半路截杀。冷不防一尊阴神身着玄衣,手持幽影魔刀,竟从后掩杀而来,刀锋一起,刀意直指慕容长生!
  慕容长生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见状惊骇欲绝,叫道:“左神君助我!”左神君不料凌冲竟敢分兵两路,趁机偷袭慕容长生,一顿足,只好收了太虚宝镜,先来护持慕容长生。
  凌冲阴神玄衣罩身,面色冷肃,蓦地身刀合一,又有天魔诸界加持,化为一道幽幽刀影,一刀斩来!刀意裂空如电!左神君从未见过如此凶厉的刀影刀气,只得拼命鼓催太虚宝镜,连新收不久的蜃珠也使了出来。
  就在阴神全神驾驭幽影魔刀之时,蓦地全身一震,一股玄妙奥义流入元神念头,正是幽影魔刀三种天赋神通之中最后一道未炼成的刀影波!这股奥义一出,种种神通不辩自明,万千手段皆在胸中。
  凌冲阴神胆气大壮,忍不住一声长啸,刀影横空,发散无穷微妙刀波,无远弗届。又有刀锋犀利,斩破一切有相无相。尤其刀气纵横,隐遁虚实,勾连有无,却在一招之间,将幽影刀魔三大天赋神通演绎的淋漓尽致!
  左神君见凌冲临阵悟道,刀法何止凭空高出了一层?躲已不及,只得咬牙将一身真气尽数灌注太虚宝镜之中,希冀能挡下这一崩天裂地的一刀!
  刀影翻飞之间,蓦地合于一处,与那太虚宝镜一触即分,只听得一声朗笑,一声闷哼。朗笑者乃是凌冲阴神,叫道:“好一个太虚宝镜!竟能接我一刀不碎,果然不凡!”驾驭刀光,从容而走。
  闷哼之声是左神君发出,硬接凌冲一刀,忙即查看太虚宝镜,镜面之上已有数道裂痕,连处心积虑到手的元蜃丹也被刀气彻底震散绞碎,着实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早就恢复修为,好!好!”
  慕容长生面色惨白,望着左神君,面色不善。左神君一愣,勉强笑道:“慕容老弟辛苦,可惜我棋差一着,未能算出凌冲那厮阴神尚有归一战力,又有幽影魔刀在手,不过你倾力一剑,斩杀一头归一妖魔,乃是大功一件,回去我自会禀明司首,重重有赏!”
  慕容长生已知其是为了夺取蚌精元丹,哄骗自家出手,但事已至此,多言无用,说道:“凌冲此去,再难追索,我元气连伤,不宜久追,还是就此返回仙督司罢!”
  第1610章 战薛子觉!
  左神君暗自气恼,费了一番手脚,不但没得着元蜃丹,连凌冲都给放走,着实没面子,骗慕容长生再发一剑,只怕被瞧破了心思,不好驳回,便道:“辛苦慕容贤弟,事不宜迟,我先为你护法,你恢复元气,待薛老弟赶回,我等再回仙督司!”
  慕容长生也懒得拆穿左神君那点小心思,暗笑元蜃丹被毁,说道:“好!劳烦神君!”二人亦从相柳星域中飞出,身在九天星河之中,慕容长生闭目暝坐,炼化真气。
  左神君百无聊赖,为慕容长生护法,等候薛子觉归来。那薛子觉十分神秘,自入仙督司以来,一向独来独往,不大与其他人交流,左神君知他是仙后之人,还留了几分防备之心。
  相柳被蚌精横死吓破了胆,震开星域,一路遁逃而出,薛子觉则是头顶碧绿真气,一路尾随。凌冲阳神驾驭了阴阳之气紧随其后,他有心追摄薛子觉,紧紧咬住。
  相柳魔躯变换,只顾逃命,居然十分迅快。其认准了一个方向,一路留下许多毒气毒液,逃之夭夭。薛子觉也并非真心追杀,犯不着为仙督司卖命,追至半途便即罢手,抽身而回,正遇见一团阴阳之气迤逦而来。
  薛子觉笑道:“凌掌教好容易逃出生天,不回天星界,却来追索薛某,倒是令人不解。”凌冲阳神现出,手托阴阳之气,说道:“我数度运用虚空神通,只有薛神君若有所思,想来是窥破我的阴私,因此特来相问。”
  薛子觉呵呵笑道:“太玄派的洞虚烛明剑诀乃是开辟洞天,祭炼虚空的无上法门,凌掌教精通虚空道法,乃是理所应当,何来窥破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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