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犯人竟是我自己

  陆天俊放学后，先到后山。将王大师教他的三十二种招式简单练了一遍，才去新闻部。
  刚到门口，陆天俊就听见赤夜萌香的声音：“我讨厌好色的人！”
  一向轻声细语的赤夜萌香竟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看来里面发生了什么。陆天俊在门口站住。
  赤夜萌香低着头快步走了出来，差点撞到陆天俊。她身后跟着黑乃胡梦。
  “抱歉，阿俊。”
  陆天俊轻轻点头。
  赤夜萌香和黑乃胡梦离开了。
  陆天俊看见两女脸上隐含怒气。
  她们发生了什么？摸了摸下巴，疑惑的陆天俊走进活动室。
  活动室里，青野月音神情激动，对着森丘银影说话。
  森丘银影完全没搭理青野月音，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位置上看报纸。
  陆天俊拉开自己的椅子，“萌香她刚才怎么了？”
  “阿俊……”
  青野月音刚开口，森丘银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刚才月音同学趁萌香和胡梦贴海报的时候，偷窥她们的裙底，惹她们生气了。”
  陆天俊闻言，略感惊奇，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似乎第一次认识他。
  “看不出来呀。月音。”
  “不是！”青野月音涨红了脸：“是森丘前辈！”
  “我可没看。”森丘银影一摊手。
  “我是想要阻止你，才不小心看到的！”
  “这么蹩脚的借口，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吗？”森丘银影似笑非笑。
  青野月音连忙辩解。
  他的话过于苍白无力，让陆天俊有种尴尬症要发作的感觉。
  “月音。”陆天俊起身，将手放在青野月音肩上。
  青野月音看向他清澈的眼睛，“阿俊……”
  “男人好色很正常。”陆天俊微微一笑。
  “不是啦！”
  原本今天是打算讨论校报内容，不过出了这种事，赤夜萌香和黑乃胡梦两人又缺席，只能宣布提前解散。
  ……
  陆天俊没有多想。如机器人一般，去后山练了一个小时的拳。
  “感觉我好像每一天都在进步……莫非我就是传说中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
  第2日、第3日也是如此。
  陆天俊重复着单调的生活。
  上学，练拳，睡觉。
  再抽时间去一趟新闻部。
  就这样过去了十多天。
  陆天俊在学校里也快呆够一个月了。
  这十多天来，日子虽然枯燥乏味，陆天俊却觉得无比充实。每一次练拳后都有全新的体验，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在变强。
  为了测试自己到了什么程度，陆天俊在没使用全力的情况下，打碎一块巨石，让他直呼过瘾。
  新闻部里似乎不太和谐，气氛很奇怪。陆天俊也不想去了解。
  青野月音和赤夜萌香之间是吵架还是和好，又或者是他和森丘银影发生了什么，陆天俊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再有几天，自己就要跑路了。何必为这些事操心呢。
  离大巴车到来还有三天时，班主任猫目静宣布，学校开通了外界的电话。
  电话亭在学校便利店后面。
  以后在学校里，也可以和家里人打电话了。
  青野月音貌似很高兴。
  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兴奋地叫出了声。
  陆天俊颇感奇怪。
  他接触最多的妖怪是赤夜萌香。而据他了解，赤夜萌香和父亲十多年没见过面。
  陆天俊还以为妖怪之间亲情都很淡薄。
  看着兴奋的同学，似乎是被热闹的气氛渲染，陆天俊突然也生出想要打电话和其他人交流的想法。
  但随后，陆天俊为难了。
  他不知道该打给谁。
  原身的父母？就算打过去，陆天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学后，其他同学热闹的离开了。一些迫不及待的去和家里人打电话。
  陆天俊今天没有第一时间去练拳。
  一个人坐在位子上。
  直到太阳西斜，暗红的光斜照在他的身上，陆天俊才似有所感。
  昏红的光似乎刺痛了疲惫的眼球，陆天俊不禁闭上眼。
  直到这时，陆天俊才发现，自己如同被一个看不见的口袋套住。四周充满了孤独。
  父母……他们爱的是兵藤一诚，不是自己。
  朋友？在这世界上，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可以真心相交的人。
  举目四望，陆天俊突然发觉，这世上似乎只剩自己一人。
  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忽然涌上心头。
  第二天，陆天俊没有早起练拳，也没有去上学。
  陆天俊躺在宿舍里，双手抱在头后。
  新校服已经领到了，不过陆天俊没有换，这几天还是穿着那破烂的老校服。
  “反正后天大巴车一到我就直接跑路，这学上不上也无所谓……”
  “今天的拳法功课好像还没做……”
  陆天俊将右手放在眼前，仔细凝望。
  和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只手相比，它变黑了，变硬了，也变粗糙了。上面布满茧皮。
  上学为了什么？恐怕90%以上的人只是为了更好找工作。
  等到后天，自己离开这里后，或许会去当厨师，或许会去当武术教练，或许会去打职业格斗。这学也没有必要上了。
  当初正是为了在这所“不良少年扎堆的学校”自保，自己才去报了王大师的武术班。
  而这所学校却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现在自己的实力去打拳赛也够了。
  这样一想，好像连每天的刻苦练拳也没有必要了。
  我来这里干什么？
  那我练拳干什么？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那个家庭也不是我的家……
  陆天俊越想越心烦。
  直到下午，陆天俊苦思无果，起身向外走去。
  等陆天俊回过神，已经走到电话亭前。
  现在别的学生正在上课，电话亭空荡荡。
  陆天俊站立一会儿，上前，拨通了王大师给他留的号码。
  嘟，嘟……
  喀——
  电话接通，听筒里却不是王大师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天道道场。”
  声音很熟悉，是王大师身边那人，但陆天俊第一时间没想起她的名字。
  仔细思考，才回忆起她应该是那个被王大师称呼为“小茜”的。不过不熟。
  “您好，我是兵藤一诚，我找师傅。”
  “是一城啊。抱歉，外子听说墨西哥挖出孙悟空墓，就急忙忙的赶去了……”
  “哦。”陆天俊有些失落。
  “不过外子临走前，有话托我带给你。”
  “请说。”
  “他让我告诉你‘只修命，不修性。此乃修行第一病’……”
  “知道了。师母，再见。”陆天俊正准备挂断电话。
  “等一下，还有一句！外子还说了‘不要只是看，要去感受。不真正的去接触，是没办法从中获得真实的’，就是这样。”
  听到这句话，陆天俊呆了一会儿，“谢谢。”
  挂断电话后，陆天俊反复琢磨王大师的话，心中渐渐有了猜测。又突然呆住：等等！她称呼师傅为外子，毫无疑问是我师母，那师傅和他身边那个红发女孩又是什么关系？！
  陆天俊摇摇头，不去想师傅的事。
  短暂犹豫后，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听到妈妈兴奋又惊讶的声音，以及不停的询问。陆天俊没有丝毫不耐烦，说话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开心。
  挂断电话后，陆天俊深吸一口气：师傅，我想我可能猜到你的意思了……
  现在已经放学了，陆天俊朝新闻部走去。在半路遇到抱着个箱子的森丘银影。
  “哟！”陆天俊举起手，笑着打了个招呼，“森丘前辈，下午好。”
  看见微笑的陆天俊，森丘银影有些吃惊。在他印象中，陆天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一城君，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有什么事吗？”陆天俊问。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时装部的人在做新衣服的时候出了些差错，找我们借一些材料。我刚好有事，让你帮忙给她们送去。”
  陆天俊从森丘银影手上接过箱子，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去。”
  “等一下，”森丘银影叫住陆天俊，“时装部的人说，她们不想别人知道她们做衣服出了问题，这样别人会以为她们技术不行。所以这些东西要悄悄送进去，而且不能直接交给她们，要由剑道部的人转交。你到时候从那个后院翻窗户进去。”
  “好的。”陆天俊笑着离开了。
  陆天俊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看到别的同学都有温暖的家庭，引发了他内心潜藏的孤独。
  简单的互动，也让他高兴。
  “也许，我和妖怪也能相处得来……”
  想到这里，陆天俊笑出了声。
  十分钟后，陆天俊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群**的美少女。
  “好大的胆！竟然敢跑到剑道部来偷窥！”
  “变态偷窥狂，终于抓到你了！”
  ……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只穿内衣或者全副武装的女孩。
  一些害羞的女孩捂着胸跑了出去，剩下几个领头的持剑（日本刀）将陆天俊团团围住。
  看着刀锋上闪烁的寒芒，陆天俊只觉寒气透体：为什么会有真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