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选择
如果手里有胶布，梦璃一定会选择用它来封住燕吹雪的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来找段咫是看病的，怎么到燕吹雪这里就被调侃成为见恋爱一方的人了？
真是一肚子坏水！
“别开梦璃玩笑了，办正事要紧。”梦失心敲了敲燕吹雪的脑袋，目视段咫，开门见山：“你救过梦璃，想必也很清楚她的病情，有没有办法根治？”
这话落下，小芳和燕吹雪纷纷看向段咫，等待着回应。
梦璃则是有些紧张，内心更是忐忑不安，要是连段咫都没有办法，那她恐怕只能去别的帝国寻求解毒之法。
然而，心毒病能不能给她这么多时间还是个问题。
“有办法。”段咫沉吟片刻，给出答复。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但旋即，段咫的一句话，又让她们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梦璃小姐的心毒病已经很严重，哪怕医治好，心脏那一块也会留下后遗症。”
梦失心紧蹙眉头：“什么后遗症？”
“供血不足，一旦剧烈运动，很容易出事。”段咫直言道。
“梦璃小姐作为武修者，平日里和人交战在所难免，而这必然伴随着强烈的气血运转，在心脏有着一定程度上缺陷的情况下，过度运力就等于自寻死路。”
气氛一下子陷入沉寂当中。
段咫这番话换个意思来说就是，只要治完，梦璃就无法修武了。
丫鬟小芳看着低着头，如遭雷击的梦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能理解梦璃此刻的心情，虽说生命很重要，但作为从小习武的人，要是放弃武道，就等于放弃了从小到大，接近十年的坚持。
这种选择，实在太难了！
梦失心深吸了一口气，轻拍梦璃肩膀，安抚道：“没事的，现阶段保命要紧，以后总会有其它方法能解决的。”
说着，她又冲段咫使了使眼色，示意对方说些好听的话。
“方法的确有，找一朵心诚则灵花吞服，或者让玄武境的修士以玄武内力帮忙，又或者放弃武修一途，走另外的职业......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看你怎么选择。”
梦失心额头上满是黑线。
段咫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心诚则灵花可谓是天材地宝中的上等物品，在整个东下陆都是极其稀缺的玩意，以人的心诚为养分，百年才能开花，可治绝大多数棘手的毒心之病，还能护心养心，被誉为东下陆的第一心药。
纵观整个自由帝国，连续三年都没看见心诚则灵花的影子，市场价几乎和灵武技有得一拼，而且还有价无市。
再谈让玄武境的修士以玄武内力帮忙一事，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玄武境是何等人物？
神武大陆九等境界中，第五梯队的强者！
这种存在，一句话就能决定自由帝国的兴亡！
东下陆里里外外的玄武境加起来，撑死不过五人，并且个个都是横霸一方的超级霸主！
一个小小的梦家，能请得动这等大佛？
扯淡！
至于段咫后面说的放弃武修一途，走另外的职业，那几乎是抹杀了梦璃的未来前途！
作为还没成年就拥有八重入武境的绝世天才，梦璃是梦家年轻一辈中的台柱，也是梦家唯一拿得出手和自由帝国其它大家族比拼子辈天赋的牌面。
要是让梦璃放弃武道，暂且不说梦璃会不会答应，反正梦家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换而言之，段咫给出的方法每一例是无用的，毫无选择可言。
燕吹雪想了想，插嘴道：“难道就不能服用药物来缓和后遗症吗？”
“能，但比较麻烦，很多心病药物服用后，会影响武修者运气能力，十成力估计只能发挥出五成立乃至更低，想找出一种完全没有副作用的心病药物是很难的。”段咫端起丫鬟小芳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就我看来，你们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等治疗完再谈论后续的事情比较好，没准到时候会有其它路可以走也说不定，你们可以迟点做选择，我没有意见。”
梦失心闻言，默然半晌，凑在梦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即朝段咫道：“那就过几天再进行治疗吧，让梦璃想问问家里人的意见。”
“行，正好今天我刚给梦璃小姐压制病情，短时间内不易再施针，起码得一周以后去了。”段咫没有掩饰，说道。
“还有一点我要提前说一下，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梦姐，你之前在段家联谊考核上为我说话出头的人情，我已经通过给梦黎小姐缓和病情变相的还了，接下来出手给梦璃小姐治病，我可是要开条件的。”
燕吹雪秀眉微颦，暗中掐了掐段咫，似乎在怪他利益心太重。
对此，段咫不为所动。
他治病要开启【医神附身】，消耗大量的天秀值，难道还不能要点回报来当补贴？
天下哪有这么多免费的午餐！
梦失心早已预料，此刻听得段咫那话，面色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我们梦家会尽量做到。”
段咫靠在座椅上，缓缓出言：“暂时还没想好，先算做人情欠着好了，后面有需要再提，放心，定然在你们梦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梦失心盯着他许久，方才应身点头。
“好，我们答应你！”
虽说和段咫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通过一些迹象也能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倒也没必要担心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况且，自由帝国能救梦璃的人现在就找到段咫这么一个，别无他法，哪怕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下来。
真要是段咫后续提出的条件太过分，她们梦家大不了不履行，反正光着脚不怕湿鞋，占理就成。
“那就先这么说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见个人。”段咫站起身，走出内府，绕过数条走廊，来到了甜柔柔的房间。
想好措辞后，他敲了敲门。
“柔柔，你还好吧？”
声落，无反应。
段咫眉头一皱，灵魂感知力透过门，扫向其内，并没有发现甜柔柔的人影。
这时，隔壁房间门打开，墨落画走了出来。
她脚下穿的是羽叶履，不大不小，迈步显得轻飘飘的。
“公子，你是来找柔柔的吗？”
“对。”段咫点了点头，问道：“她好像不在，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她只跟我说出去一趟，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嗯？”段咫一顿，皱了皱眉头，当即用意念进入操作后台，通过gps导航定位器查询了一下甜柔柔的位置。
当看到雷达上的红点位于妙手回春大药房时，他身影一滞。
看样子，甜柔柔是去找凯兰红月了。
她是做好了选择？
还是......放弃了选择？
“公子，你和柔柔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见段咫陷入沉思，墨落画小声问道。
她先前见到甜柔柔时，发现对方一直心不在焉，好像藏有心事一样。
现在看段咫行为也有些反常，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没什么，你别想多了，我先回房养精蓄锐一下，晚上还有正事要办。”段咫收回思绪，摇头掩饰道。
关于甜柔柔身世这件事，现阶段他并不打算告诉其它人，也无权告诉别人，因为这毕竟是甜柔柔自己的事情。
他也没有现在去妙手回春大药房找甜柔柔，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也许对甜柔柔来说，和凯兰红月的交谈比起自己的劝导更有效。
望着段咫回房的背影，墨落画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话意。
晚上还有正事要办？
这是指什么事？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蛋猛然一红。
该不会，段咫说的事，是那种......
哎呀！
?(? ???w??? ?)?害羞！
嘤嘤嘤?乛?乛?！
“不行，我得先去了解一下，到时候好配合公子姿势，不能让他觉得跟我一起做那种事毫无情趣。”墨落画捂着红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同一时间，妙手回春大药房。
顶楼一间简单风卧室内，凯兰红月半跪在地，面前是有些拘谨的甜柔柔。
“公主，关于您的问题，我已经尽数回答。”
“现在，您需要进行选择了！”
听得这话，甜柔柔低着头，轻咬嘴唇，内心一阵挣扎。
在从段咫那里得知自己身世后，她便独自在房内想了很久。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快乐，有着倾心的人陪在身边，还认识了很多朋友，幸福且愉悦，若是跟随凯兰红月前往光之精灵族，恐怕就很难再能回到如今这种生活了。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就算不去光之精灵族，这种幸福的氛围也不能长久维持下去。
因为，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伴随着段咫实力越来越强，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优秀。
身为一个普通人，她根本无法和其它的天之骄女去竞争段咫。
要想跟段咫站在一起，并肩作战，那就必须持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力量。
否则，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和别的女子终成眷属，自己独守空房落泪。
时间一分分过去，直到将近五点时，甜柔柔终于开口。
“红月姐，我可以答应你回光之精灵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绝对不能删除我在紫然城的记忆，并且完成光明灵力的洗礼后，不得干扰我外出。”
凯兰红月想也没想，担保道：“公主，这一点我们绝对能做到！”
“我还要在紫然城待几天，处理一些私事，要走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你放心，不会太久。”甜柔柔转过身，又道：“我先回去了，你别告诉公子我来过这里。”
“好的公主。”凯兰红月站起身，陪送甜柔柔到门口，目送着对方离去。
微风袭来，夹杂着一阵叹息飘向远方。
她那原本带着客气的脸，已经渐渐被复杂色彩遮盖。
甜柔柔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
光之精灵族没有删除记忆的秘术，却拥有纂改人记忆的魔法，为了让甜柔柔专心修行，助光之精灵族崛起，族老们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到那个时候，段咫还是不是甜柔柔记忆里的公子，这就很难说了。
有可能......
到头来......
两者只是一个路人般的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