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回归（二合一）
联盟其他人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认输这种事情，瓦里安原本是开不了口的。
但如果要像伯瓦尔这样…
别说认输，死了都比这强！
玛兰德默默停手，治疗法术停下，圣光回响的余韵却没有散去，抑扬顿挫的粗豪嗓音仍会时不时传来。
听着这贯耳魔音，矮子王两只手都痒痒的，一会儿想给他脚上来一锤，一会儿又想将斧子塞进伯瓦尔嘴里，只求他能闭嘴。
泰兰德面无表情，上万年的时光丰富了她的阅历。
我，泰兰德，什么场面没见过？
“嗷哦，圣光！”
高亢的呼唤声又一次响起，泰兰德默默地把上一句划掉。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不光她没见过，陪伴了她上万年的艾斯达卡尔同样没见过，白虎躁动不安地拿爪子刨地，顷刻间一套两室一厅就成型了。
泰兰德忍不住夹了夹腿，安抚坐下坐骑。
瓦莉拉同样以手掩面，觉得羞耻万分，萨古纳尔男爵看看伯瓦尔，又看看妹妹，忍不住皱起眉，他觉得妹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转身，用自己厚实的背膀挡住了瓦莉拉视线。
“妹妹，你们国王认输了，殿下也要回来了，这一战你们没得打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别和这死变态一起，辣眼睛！
瓦莉拉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凯，殿下回来了？”
你咋知道的？
这话刚到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这是句废话！
憨批显然意识不到妹妹的情绪变化，憨笑着点头道：“嗯，沙塔斯那边大头已经解决了，萨格拉斯的化身已经被消灭，现在就剩小鱼小虾了。”
说完，他又道：“走，哥带你去吃火锅，老好吃了！”
萨格拉斯的化身？
瓦莉拉闻言，微微一惊，联盟和部落在这里为了争夺凯尔萨斯的城市大打出手，凯尔萨斯已经把最大的威胁解除了！
何等讽刺？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酸了，自己这个傻哥哥，运气是真不错。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瓦里安。
尽管她不想在联盟和部落之间的斗争中站队，但无论怎样，瓦里安都是她的战友。
“殿下…不会对瓦里安他们怎么样吧？！”
“那我就不晓得了，”
萨古纳尔男爵头摇得很干脆，“动脑筋的活不归我管，不过……”
“不过什么？”
“要是殿下不知道女公爵的事情还好说，要是知道的话，就没得商量了，殿下很护短的！”
瓦莉拉看向玛兰德，眨了眨眼：“可她现在没事，帕索尼娅却死了！”
“帕…谁？哦，你说那个刺客啊，她死就死了，反正都是自找的…啊，殿下回来了！”
话落，只听一声凤啸之后，一只羽毛艳丽的凤鸟飞出金光，缓缓降落在广场上。
凤凰背上站着一个人影，他的脑后束着一轮耀眼的日轮，日轮放出万丈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太阳之煌…”
天空中，纳鲁的声音响起。
数月前，沙塔斯的五名纳鲁曾联手预言过沙塔斯的未来。
祂们看到军团的铁蹄逼近，看到沙塔斯的尸山血海，也看到这尸山血海中，有人头顶日冕，背负太阳的辉光驱逐恶魔，给众生带来希望。
那背负太阳之煌而来的，正是眼前这位原已被命运判了死刑的辛多雷王子。
他们原以为这至少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却没想到预言中的画面尽在眼前。
“可预言中入侵沙塔斯的不是基尔加丹吗？”
“预言的偏差又不是没有出现过，但也正是这预言的偏差，让我们知道，有很多事情如果不去努利，又怎知没有转机？”
纳鲁的诧异东方昶感受不到，此刻他的脸上身上，依然有丝丝缕缕的皴裂，幽蓝的奥能在其中不断流淌。
若不是太阳之煌的光芒太过耀眼，遮挡了这些伤痕，此刻众人便能看到他那几近破碎的身躯。
这些伤痕，有部分是因为施法过度导致的身躯无法承受，但大部分则是萨格拉斯的化身临终自爆所产生的恐怖余波。
半小时之前，随着索莉多米母子二人的不懈努力，身处凝时结界中的他发现时间流速加快了。
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然也能激活秩序涅槃的时光之力，彻底解除凝时结界。
结界解除，战斗继续。
此刻不光东方昶，索拉丁、盖亚安祖母、老陈以及梅里·冬风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所有人的状态都不算很好。
凝结的这段时间无法恢复伤势，但好在这一点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对面的青铜巨人此刻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秩序状态下，他此刻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
混沌状态下他能恢复巅峰，但秩序逆乱的代价，则是他自己也无法完全掌控一切运动轨迹。
动则为静，静则乱动！
情急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
奥能汇聚，不断涌入他体内，青铜巨人又一次开始佯装自爆。
但这一次，东方昶没给他逆转的机会。
抬手一翻，一颗纯净的水晶出现在他手中。
纯净之源！
穆鲁死后将自己的纯净核心留给了莉亚德琳，莉亚德琳又将它留给了东方昶。
而此刻，它成了压死青铜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水晶化作流光，射入青铜巨人裂开的脖颈。
“轰隆！”
青铜巨人没能将秩序状态及时逆转，假爆变真爆。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圣光广场炸开。
“漂亮！”
玛里苟斯飞回，脸上带着震惊之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东方昶默默将还未完全炸碎的纯净之源拾起，幽幽解释道：“不算太复杂，之前我就发现了，他身上的秩序之力和混乱之力始终处于一个较为平衡的状态。”
玛里苟斯眉头一挑：“所以呢？”
东方昶看了他一眼，见众人都看过来，只好继续解释：“混沌状态的他混乱之力微微压盖秩序之力，反之亦然。也就是说......”
“这种平衡是个临界点！”
艾格文道出了关键。
东方昶点了点头：“从至高洁者到堕落者，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一个过程。而站在这个临界点上的他，可以随时打破平衡，进一步则为混沌，退一步则为秩序。”
“所以你究竟是如何打破这种平衡的？”
“秩序状态的萨格拉斯被称为至高洁者，而我丢进去的那枚水晶，名为纯净之源，是纯洁之光穆鲁的圣洁核心。”
“我让他变得更干净了，所以他想变脏的时候，就没那么快了！”
众人一楞，这也行？
转而反应过来，这就是一句废话，行不行，眼前这名凉透了的青铜巨人不就是最好的佐证么
“你这一手，比他还脏！”
看着逐渐消散的蘑菇云，玛里苟斯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东方昶面容一僵，旋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什么脏不脏的，圣光的事情，那能叫脏吗？那叫有勇有谋！”
“切！”
他的话毫不意外地引来了一片嘘声，他也不在意，将剑和水晶收起之后，他招了招手，道：“走了，回去吃烧烤了！”
玛维闻言皱眉，不无担忧地道：“你的身体不容乐观，你现在，需要休息！”
东方昶刚要说话，冷不丁一股倦意袭来，连日来累积的疲惫和青铜巨人自爆余威所带来的伤势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令他差点当场瘫倒。
但就在这时，大法师罗曼斯的问候信息发来了。
稍稍了解了繁星城的现状之后，他不得不立刻传送回来，而玛里苟斯等人则在处理青铜巨人的尸体。
广场外侧，索莉多米见玛里苟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转头让阿纳克洛斯唤回克罗米。
不多时，艾格文开启传送门，一群人相继离去。
无穷无尽的金光还未敛去，东方昶从奥的背上缓缓落下，站在了两班人马中间。
当他看到议政厅前坑坑洼洼的地面时，眉头忍不住就是一皱。
一脚跺下，大地如波纹般往外荡开，继而恢复平整。
东方昶环视全场：“谁来解释一下如今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吉安娜闻言心头打鼓，她斟酌了片刻，张嘴动了动唇，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口中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什么情况？
她忍不住大喊，然而，任凭她喊破喉咙，依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让我们解释，却不让我发出声音！
这一刻，她哪里还不知道是东方昶在捣鬼？
但知道没有用，她感到身边的一切震动都已停止，连带着她的声带也发不出声音，想念咒语都力不从心。
伯瓦尔此刻终于停下了那魔性无比的声音，见东方昶忽然出现在面前，忙不迭向后倒退一步。
但他一只脚刚刚迈出，冷不防脚下一滑，身体猛然向后倒去。
伯瓦尔大惊，赶忙重心下沉，想要站稳，却不料另一脚又是一滑，顿时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下一刻，屁股也打滑了。
地面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无比滑溜，滑不溜脚，一动就倒。
无处不在的摩擦力，似乎彻底消失了。他像骑着碰碰车的小孩，在地上到处乱撞。
瓦里安见状，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他一把，但下一刻，他便感觉肚子一沉，紧接着便见下腹一圈一圈地往外扩，短短几秒钟，一个四百多斤的大胖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胖子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手中的长剑更是如有千钧之重，当啷一声便砸落在地。
这时候，其他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泰兰德弓弦一响，月火凝聚箭尖，咻的一箭射出。
塔兰努斯想都不想就挡在了东方昶身前，但下一刻，一知苍白而布满裂痕的手便推开了他，那只手推开塔兰努斯之后又是一挥，飞到一半的箭矢便在半空中忽然拐弯，转而射向了山丘之王。
“为了卡兹莫丹！”
山丘之王抬手一斧子劈飞了灼热之箭，紧接着一声爆喝，身躯开始暴涨。
不多时，小矮子便化身三米多高的巨人，一跃成了全场的珠穆朗玛，紧接着风暴战锤脱手飞出。
“天神下凡？”
东方昶嘴角微微一笑，“天神下凡的确能免疫所有魔法，但你脚下的大地可不能！”
他抬手一拂，缭绕在战锤上的闪电顿时消失无踪，紧接着分解术发动，战锤还在半空被分解成粉末飘散。
麦格尼一惊，刚要发起冲锋，冷不防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他低头一看，只见脚下的石板路不知何时已经风化，变成一颗颗极细沙尘，沙尘中又掺了水，变作泥浆。
泥浆越来越稠，他一时不查，立刻就被泥浆裹覆，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东方昶双手不停虚画，直到泥浆将麦格尼覆盖到只剩头颅时，才轻轻一抹。
咕嘟咕嘟！
啵！
泥浆凝固，如同水泥风干，将山丘之王牢牢封固。
布罗尔·熊皮心头一凉，抬手一道青藤便缠向东方昶，但下一刻，他便惊骇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这些藤条的掌控，藤蔓疯长，却缠向了他自己，瞬间将他绑成了粽子。
瓦莉拉刚要遁入阴影，却被哥哥死死拉住。
“冷静，殿下不会伤害你！”
是吗？我不信！
瓦莉拉缩回手，却没能遁入暗影。
因为太阳之煌的照耀，此地一片光明，哪里还有暗影给她躲避？
东方昶出现才不到1分钟，联盟诸位领袖便相继落败。
而这时，传送门的微光亮起，玛维等人相继走出传送门。
艾格文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意外，又有些释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看了看梅里·冬风，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看吧，这就是老娘不想和你们合作的原因！
玛里苟斯目光悠远淡漠，仿佛对眼前的景象毫不在意。法奥大主教对这一幕似乎有些司空见惯，索拉丁大帝则有些失望......
东方昶和众人一一点头示意，而后，他的目光又逐一扫过联盟众人的脸上。
“你是...瓦莉拉？”
萨古纳尔男爵是凯尔萨斯的发小，他的妹妹，凯尔萨斯自然认识，但此刻东方昶能够一眼认出瓦娘，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瓦莉拉的装束实在太有标志性，再加之又在瓦里安身边，想认不出来都难。
瓦莉拉点了点头：“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手下留情！”
东方昶眉头微微一皱，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向了罗曼斯：“罗曼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曼斯上前，三两句话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东方昶便觉事情有些棘手了。
照理说，人都打上门了，不打回去岂不是太窝囊？
但问题是他这边盖亚安、德拉诺什都和部落关系匪浅，而联盟这边，瓦莉拉、泰兰德也都与他交集颇多。
再加上风行者三姐妹，更是分别站在了联盟、部落和达拉然三方势力之中。
这关系，简直了！
见他沉吟，罗曼斯不禁有些忐忑。
“殿下，我...是不是做错了？”
东方昶摇头道：“不，你做得很好，你们都做得很好。”
尤其是敲竹杠这一手，敲出了水平，敲出了格调！
要我说，你们还是手软了，想这些土大款，一人100金怎么够？
好歹也要1000金才行！
问题我现在愁的是怎么处置这些人！
正沉吟时，瓦莉拉又道：“殿下，事已至此，我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意义了，但哪怕殿下要讨个说法，也得瓦里安说得出话来，能否请殿下先解除了他们的禁制？”
以瓦里安现在的状态，我都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了！
瓦莉拉怜悯地看了国王一眼，后者回以感激的目光。
东方昶看了一眼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瓦里安，点了点头。
这个倒是可以有！
他抬手一挥，将施加在瓦里安身上的衰竭法术驱散。
瓦里安恢复之后，并没有发作，他对东方昶拱了拱手，道：“凯尔萨斯殿下，此事联盟会给你一个交待。当然，该我们负责地我们会负责，不该我们背的锅，我们也不会背，此事由希莱拉而起，自然也当由她而终，她宣称自己是逐日者的一员......”
听到这话，东方昶这才想起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希莱拉。
他转头看向那团被藤蔓层层包裹的物体，忽然笑了。
瓦里安皱眉：“殿下因何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你好了伤疤忘了痛，我笑你刚刚被女儿整得差点国破家亡，现在又被她老妈子当猴耍......”
瓦里安不解，但不等他发问，便听东方昶忽然拔高了声音，对封裹在藤蔓中的希莱拉开口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希奈丝特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