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飞机落地时机身狠狠震了一下,韩哲醒过来。
  接近两小时的飞行时间,他几乎都在睡觉,连空姐什么时候替他披上毛毯都没有印象。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不受控地昏睡。
  飞机正在滑行,韩哲看了眼舷窗外的跑道,视线一时模糊,竟分不清这里是高崎,还是虹桥。
  他眯上眼,揉着眉心醒神。
  心想,这次真是疯过头了。
  昨晚两人做了多少次韩哲没数,只知道前天剩下的几枚套子全用完了。
  从玄关开始,到浴室洗手台,到面海的落地窗旁,再到床上。
  躺着肏,站着肏,卧着肏,跪着肏,还在那家伙的怂恿下尝试了第一次抱肏。
  胀疼肉茎深埋在她体内,仿佛把她狠狠钉在自己身上。
  抱着她并不难,但边走边肏有点技术难度。
  韩哲一开始没找到用力的方法,又担心弄伤谷音琪,所以只是捧着她两条腿儿小幅度地掂着她。
  可就只是这么肉抵着肉,蹭磨了几下花心,谷音琪就吸着鼻子挤着眼泪说她到了。
  层层嫩肉一下下吸吮着他,湿暖的水儿从两人结合处溢出来,淫水顺着他的大腿往下落。
  韩哲埋头在她脖侧轻啃,被她绞得后脑勺一阵阵发麻,却舍不得把她放下。
  窗帘一直没有关上,他抱着她走到哪,月光就跟到哪。
  最终还是回到床上。
  揉在一起的两道影子投在起了皱褶的床单上,滩成了另一片咸湿且黏腻的海。
  韩哲从后面入着她,把那一声声水果糖般的呻吟撞碎。
  仿佛过了今晚世界就会崩塌,他们必须抓住最后一刻肆意狂欢。
  所以又是天亮才阖上眼,生物钟彻底乱了套。
  手机闹钟刚响了一声就被韩哲飞快摁掉。
  谷音琪背对他而睡,埋在蓬松被子里像是某种藏在雪堆里的小动物,许是察觉到动静,女孩往他怀里拱了拱,直到背脊贴上了他的胸膛,才松了劲儿继续睡。
  韩哲收回来的右手就这么顺势搭在她身侧。
  他闭上眼,本来想继续睡,可耐不住她腰肉软嫩,像团儿棉花一样,被阳光烘得极暖的那种,惹得他轻揉了两下。
  渐渐的,范围扩大。
  等到姑娘开始细声娇喘时,肉茎已经硬梆梆的,紧紧卡在她的臀缝处。
  谷音琪被他蹭了个半醒,笑声慵懒迷人,哑着声提醒他没套了。
  又说,小哥哥真想无套也行的,她可以吃药。
  他捻玩着她的奶尖,说蹭一下就好了,不进去。
  手伸下去揉她已经成熟的光滑蒂珠,两指分开肉唇,中指往湿暖处一探,已经有细细水声传出。
  炙热肉茎从双腿中间刺进去,茎身紧贴着已经沾了些花液的腿肉内侧和湿淋淋的阴唇,他浅浅抽送起来,小腹轻撞着臀肉,手指没停下,还继续弄着那颗凸起的珍珠。
  磨了几个来回,肉茎就已经被花液浸了个半湿,有了润滑,他渐渐加快了速度。
  兴奋的茎身高高翘起,导致鼓胀龟首时不时会冲错了地,撑开些许穴口,又很快撤开,红彤彤的好似颗裹了蜂蜜的果子。
  可尝了甜味的小兽怎能忘记这滋味,不上不下的吊着胃口,只会让它越来越凶狠。
  厚被如逐渐融化的白雪,春潮在底下涌动不止,直到最后的喷发。
  ……
  韩哲算是完全清醒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解了安全带,把薄毯折好放到隔壁的空位上。
  他拿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
  点开与谷音琪的微信聊天页面,最后的对话停在谷音琪给他发了个「一路顺风」的表情包。
  他发过去一句「落地了」。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韩哲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
  估计也是累透了,这会儿还在补眠。
  他点进谷音琪的朋友圈,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发任何内容。
  明明在餐厅和大排档吃饭的时候,韩哲见她都拿手机拍了照片,本来想着她应该是用来发朋友圈的,可如今朋友圈依然是一条灰线。
  还是说,她分组了?
  韩哲习惯了自己开车,出了到达大厅后直接往停车场走,上了车后,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可能。
  或许她有其它社交账号?
  例如instagram或者twitter,又或者是其它国内的生活分享平台。
  “翘班”两天,他直接回公司,准备把需要经他手的工作补上,赶得及的话,今晚还得去赴约。
  路上开始拥堵,车子走走停停,韩哲很少在开车的时候用手机,无论车子是走还是停,但如今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窜出来的兴奋。
  就像小时候对着一道数学题,突然想明白了要用什么公式去解开它,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情。
  终于在一个红灯处他抓起手机。
  他记下谷音琪的微信号,再去ins搜索——像这种以字母组成的用户名,一般都会习惯性用同一个。
  跳出来的相关用户有许多,有些后缀加了姓氏,有些则加了生日。
  韩哲记得谷音琪的生日,1月30日,是下个礼拜的周六。
  还真让他找到了。
  只看了一眼那账户的头像,韩哲立刻确定是谷音琪的号。
  虽然和她微信头像不同,但和她支付宝头像一模一样,是个卡通人儿。
  他正想点开,后面车子响起喇叭。
  重新握上方向盘时,韩哲才发现双手手心都出了细汗。
  他想,他可能找到了小龙藏宝的洞窟了。
  *
  赵宁今晚搞派对。
  为了庆祝自己恢复单身,他约了一个暧昧对象,让她带上几个小姐妹,今晚一起游船河喝香槟。
  线条优美的豪华游艇行驶在黄浦江上,两岸霓虹灯光把江水染得光彩夺目。
  美轮美奂的陆家嘴夜景让姑娘们努力忘记冬夜的江风有多刺骨,总之,每次手机举起的时候嘴唇和脊梁骨都要停下发颤,等自拍结束,才抱住手臂猛搓几下,好让自己恢复一点暖意。
  举香槟杯的姐妹合照拍完,姑娘们又去甲板尽头拍单人照,得抓紧时间,因为背后的东方明珠越来越小。
  确认了相片里的自己表情管理到位,小姐妹们哆哆嗦嗦往船舱楼梯走。
  下楼梯和一身穿西装的高冷男子擦肩而过,等男人上了甲板,几人才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你不是喜欢这种高冷挂的男人吗?上啊!”
  “没见我刚一直主动找话跟他聊?可他不冷不热的,两叁句就把我的话堵死,太没意思了。”
  说话的姑娘眼角瞄向底层娱乐室方向,小声说:“下面的那些难度系数比较低。”
  回到温暖的船舱时,DJ已经把音乐风格换成适合小酌一杯的慵懒爵士。
  男人们分坐在U型沙发两侧,推杯换盏,吞云吐雾,见女生们嘻嘻哈哈地回来,男人停下了大盘基金等话题,有人招呼着一同举杯,祝愿赵大公子早日找到真爱。
  酒杯碰撞声清脆铿锵,赵宁放下酒杯时发现少了俩人。
  他问其他人:“韩老说他去打电话,那疯子去哪了?”
  “鬼知道,可能喝酒喝多了去放水了吧。”
  有人提起韩哲:“今晚韩哲一直在看手机,现在又是准时准点地打电话,怕不是跟鹭城那位复合了。”
  另一人说:“不能吧,不是听说对方已经有新男友了?韩哲往上凑干嘛?身边多少爸妈都想把女儿嫁给韩哲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别人家的孩子’,到现在已经成了‘梦想中的女婿’。”
  “要是没复合,怎么这几天又跑鹭城去了?千里迢迢追妻,也只有我们老韩能做到了。”
  那人手里夹着雪茄,点了点赵宁方向,“但凡你学韩哲五成,可能今天游艇上开的就是你孩子的周岁生日party了。”
  赵宁笑骂道:“你就不让韩哲有新对象了?”
  “不可能,韩老又不是你,这么快就能有新的目标。”
  甲板上的韩哲不知道发小们在议论他的感情事,沪市的晚间比鹭城冷了十度左右,他说话时有白烟在唇前成形,又很快让夜风吹散:“所以你今晚和奶奶一起睡?”
  “对啊,感谢某人的‘误工费’,让我这段时间能不为生计发愁,感恩感恩。”
  谷音琪正绕着楼下的老树走,声音软糯,使得道谢的态度听起来不怎么诚恳。
  她打算最近晚上都来奶奶这边睡,反正不用去夜店了。
  老太太这个钟点已经睡下,纪莹也是,只有姑姑还在客厅看电视,谷音琪就跑到楼下接电话。
  奶奶和表妹的问题不大,她主要不想让姑姑知道韩哲的存在。
  懒得再要编一个谎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低笑了一声,声音很沉,很小,但还是传到了谷音琪耳朵里。
  她挠了挠发痒的耳廓,问:“你笑什么?”
  韩哲不承认:“我没笑。”
  “你肯定笑了,我都听到了。”
  韩哲不在这幼稚的问题上与她纠缠,只是又沉沉笑了一声。
  “你呢?游艇party,俊男美女……”
  谷音琪语气戏谑,“黄浦江版的海天盛筵哦?”
  她想了想,“外围”这个词语被大众熟知,也是因为当年叁亚的海天盛筵。
  不过那一年她才读初中,还是个还不懂情爱的小雏鸟。
  “没有,就是在江上走一圈,等他们把酒喝完就差不多上岸了。”
  韩哲想了一下,问:“要跟你视频吗?你现在方便?”
  谷音琪顿了几秒,才回他“可以”。
  挂了电话,很快视频拨了过来。
  老树树荫下没什么光线,谷音琪快步走到健身器材旁的路灯下,才接起。
  韩哲那边切到了后置镜头,他指着很远的地方,说:“再早一点就能让你看见东方明珠了。”
  确实已经完全看不到那栋地标性建筑物了,但还有其它江边建筑群依然流光溢彩。
  谷音琪去过好几次沪市,还没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观赏过这不夜城。
  “你那边冷吗?风很大吧?”谷音琪戴着耳机,能清楚听见风灌进耳朵的声音,“太冷就别聊了,你进船舱吧。”
  “还行,再聊一会。”
  韩哲把镜头切回前置,这时两人均是一愣。
  镜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安静无声地站在韩哲身后不远处。
  是毕韦烽。
  韩哲转过身,下意识把手机放低,问毕韦烽:“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毕韦烽扯起嘴角笑笑,“来好一会了,见你忙着跟人视频,就没喊你。”
  毕韦烽两步就走到韩哲面前,语气好奇:“刚那位妹妹是谁?不像魏梦晴啊,赵宁他们还在讨论,以为你和魏梦晴复合了呢。”
  “不是。”
  韩哲没打算跟他多说,拿起手机想跟谷音琪先说再见,毕韦烽硬是挤过来,凑近了手机一看,高声惊呼道:“哎呀,原来是这位妹妹啊,哈喽,又见面了。”
  韩哲毫不犹豫地把那颗大红脑袋用力推开,对着手机说:“你早点休息。”
  接着挂了视频。
  韩哲双手插袋,微眯的眼眸逐渐犀利,问:“‘又见面了’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你忘了?在那夜店见过啊。”
  毕韦烽笑得没脸没皮,接连着问,“你和她现在算是在一起了?是那种关系?”
  韩哲不想理他,丢下一句“你喝醉了”,抬腿往船舱走。
  毕韦烽嗤笑,身子后靠到栏杆边,问:“所以一个月多少钱?”
  韩哲生生止住脚步,再回头看向从小到大的老友,眼里温度已比江风还冷。
  他不反驳,不辩解,不发怒,就这样睨着毕韦烽。
  仅仅抬了一下手,示意毕韦烽有什么话一次性全说出来。
  毕韦烽不是第一次看见韩哲这样的眼神,但每次看见,都会暗自庆幸还好韩哲从小自制力强得惊人,把那些阴暗的东西压抑到谷底里去,不然他们这群人里头,“疯子”的外号可能要落在他头上。
  不喊不叫的狮子最危险。
  “之前你说你知道自己做什么,我看现在你是失了理智。”
  毕韦烽认真了神色,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谈钱不谈感情,谈感情就别牵扯金钱,这俩玩意就不能搅在一块儿谈。人家指不定一开始只想和你谈钱,可你不仅给钱,还要给她感情,以一幅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毕韦烽站在楼梯口听墙角,韩哲偶尔溢出的笑声落在他耳里,怎么听怎么别扭。
  韩哲以前几次恋爱都没试过这么闷骚吧?
  再后来韩哲和对方视频,毕韦烽没忍住,走出了甲板。
  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女孩在那小小屏幕里的笑脸,她的笑声像冬天里晒暖的羽绒被子,蓬松,软绵。
  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韩哲背后,可毕韦烽还没弄明白胸腔里那股酸味到底从哪里冒出来。
  他深喘一口气,语气渐渐咄咄逼人:“你脑子那么好使,这会儿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要是对方不动心还好,动心了你要怎么办?这关系能见光吗?家里能接受吗?韩哲,别说你家那环境,就算普通人家都不一定能容下她,还是说你要一直把她养在外面?就当你笼子里的金丝雀或波斯猫?”
  韩哲算是听明白了。
  之前他总担心毕韦烽不待见谷音琪,现在他觉得,毕韦烽不待见的是他。
  所以毕韦烽和谷音琪,是什么关系?
  冷冽江风把船上旗帜吹得呼呼作响。
  毕韦烽压下烦躁怒火,挠了把头发,站直身,“我收回之前的话。”
  一直沉默的韩哲终于开口,嗓子哑得像坏掉的舵:“……什么话?”
  “我说你‘别循规蹈矩那么多年,最后却往坑里跳’,我收回这一句。”
  毕韦烽径直走向船舱方向,经过韩哲身边时,表情是罕见的严肃。
  “现在要换个说法,你可别把人姑娘带进坑里去。”
  毕韦烽离开后,甲板上只剩韩哲一人。
  西装和衬衫都挡不住寒风,寒意从脚底攀起,像只地狱小鬼,沿着脊椎骨头一节节爬到他后脑勺,张开血盆大口往太阳穴直接咬下去。
  紧攥着手机的指节硌得生疼,韩哲松开手机,把扣到领子的纽扣解了两颗,风从空隙钻进去,身子更冷了。
  他走回船尾,双手撑住冰凉栏杆。
  低头,他看见那本来昳丽迷幻的江水,被螺旋桨搅成一团团黏腻泡沫。
  昨天晚上在海边木栈道,谷音琪说她不要同情。
  韩哲想,她也不需要这种看着漂亮,一搅就轻易烂掉的恋爱童话。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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