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钟天羽所说的人是从刚刚才合上不久的屋子正门进来的。
此人一现身，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除了钟天羽和楚白，还有垂首不闻窗外事佯装死人的楚长山，楚昊山和楚雁山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
也许是受到现场诡异气氛的感染，楚长山勉力微微抬头，用眼角瞄了过去，这一看，他不说话，只是在重新垂下头前再一次看了眼钟天羽。
这一次他更知道，自己败得很彻底，从头到尾。
这个世界不存在鬼魂之说，人死了就是死了，绝不可能出现还魂索命的荒唐现象，他们能见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活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震惊绝对不亚于钟天羽出场的时候，甚至犹有过之！
“母亲，您，您没事？”最终是楚雁山小心翼翼地开口，毕竟他是三兄弟里唯一清白的人，他有底气问。
没错，钟天羽带过来的人正是楚冰秋，楚冰秋还活得好好的！
前一秒还颐指气使气焰凌人的楚昊山身体软了下来，两手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楚冰秋没有去世，行省里就有四位灵皇，他的阵法就不是完美没有破绽的了。
到了现在，楚昊山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的阵法。
接着楚昊山才意识到楚冰秋竟然还活着！前些日子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而且自己竟然主动跳进去还毫无察觉！
究竟是他太急功近利了还是钟天羽的算计太高明了？！楚昊山一时怔在那里，竟有些茫然——如此深的城府，这个少年真的只是个少年吗？！
楚冰秋对楚雁山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紧接着再面对楚昊山和楚长山时，脸色恢复了严肃冰冷。
“跪下！”楚冰秋冷冷喝出一句，这是对楚昊山说的，经过先前几番转折变故，楚昊山虽不能动用灵力，但他已经站起来了。
不然刚才他也无法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眼前他以为的失败者叫嚣。
楚昊山不愿跪，但他知道母亲也是灵皇，从小到大，有一种骨子里的惧怕早已根深蒂固，即使他知道母亲已经年迈，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
楚昊山跪下了，但他依然昂着头，双眼炽热而不甘：“母亲，我已经将整个行省掌握在手中了，楚家再也不会被其他三家视为鱼肉了，曾经失去的都被我夺了回来，我们得到了一切，您不应该高兴吗？”
“所以你就不惜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给你的阵法提供养料？无论是你亲大哥的，还是陌生人的？”楚冰秋对楚昊山说得一切不为所动，眼里反倒升起一抹悲痛。
“我这都是为了楚家啊！您也看到了，那些灵皇在我面前根本不敢说一句话，您不就是想看到楚家恢复曾经的辉煌吗！我做的这些难道不够吗！”
楚昊山自然而然地在为自己的私心辩解，扣上为了楚家的帽子，难道他的所做的一切都变得伟大了吗？
也只有在面对楚冰秋时，楚昊山才需要辩解，他先前是多么地狂妄和自得，恨不得将自己的无耻的野心刻上丰功伟绩的标签。
当他是胜利者时，一切规则都会由他制定，一切言论也由他掌控。
楚冰秋眼里的悲色更浓，他不明白楚昊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确实希望楚家能够东山再起，但绝对不是以这种卑劣的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无辜者的性命。
“昊山，撤掉你的阵法，放出那些人。”楚冰秋厉声说道。
钟天羽微不可见的轻轻摇头，嘴角带着的淡淡笑意不知是苦的还是甜的，如他所见，楚冰秋确实不是个独断专横的人，甚至她心底的柔软比之同地位的人要多很多。
这很难得。
因为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力量代表着权力，只要你有本事让别人屈服，那你就是胜利者。楚昊山的想法和做法虽然都很极端，但倒是挺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此时如果楚家的家主换作是荣开诚，即使表面上会斥责楚昊山几句，但也只是为了让阵法的控制权从楚昊山手里转移到自己手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楚昊山把阵法撤除的。
能让一个行省里所有人，无论贫富贵贱，都以自己为主，这样的力量谁不想要？这样的权力谁不想拥有？
如果当年楚云山真的被楚昊山置之死地，楚家没人有能力继承家主之位，只要楚冰秋一死，等待楚家的绝对是另外三家的集体蚕食，在明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情况下，楚冰秋依然对楚昊山的行为义愤填膺，这就足以证明她不是那种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
正是因为在数次接触后，钟天羽发现楚冰秋有着与众不同的善良，他才敢让楚冰秋退居幕后，暗中观察，最后在楚昊山得意忘形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这是你们家的私事，我就不参与了。”钟天羽本着帮三位灵皇贯彻契约条例的职责，适时地提出了离开，无论楚冰秋如何处置楚昊山，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与三位灵皇也没有任何关系。
“对了，楚昊山。”钟天羽刚要打开房门，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楚昊山说，“你不愿意撤掉阵法也没有关系，反正直接打破的话，应该比你来关要彻底得多。”
说完也不等楚昊山作何反应，钟天羽直接退了出去，并且细心地帮他们把房门关好。
三位灵皇已经不在这里了，楚昊山，不，应该说是楚长山的那些黑衣人手下都被临时关进了院里的空屋子，这些人就交给楚冰秋处理了。
算了算时间，钟天羽快速地回到荣家荣涟的院子，原本荣涟的卧房已经被隔离开来，荣涟暂时搬到了院子中其他屋子居住。
钟天羽到来的时候，荣涟是听到动静的，当他看到钟天羽陌生的脸时，立刻变得非常警觉，护院们都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大有将钟天羽包围擒拿的意思。
“我是离天，荣家主他们去城门口准备了，你这里是破掉阵法的关键。”钟天羽知道自己换了一副面孔，他们认不出也是理所应当。
荣涟上下打量钟天羽，这身高体型确实和离天是一样的，再加上他的声音和话中的内容，荣涟在短暂迟疑后，相信了他的身份。
钟天羽点了点头，一把推开房门，进入寒气森森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