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明知山有虎
夜幕对于潜行者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条件，纵然是坚不可破守卫森严的皇宫，也会在黑暗的侵蚀下露出破绽。
钟天羽站在皇宫西面的侧门前，一半身子融在黑暗中，另一半则暴露在通明的灯火中。
侧门也是有侍卫看守的，只不过阵仗要比皇宫正门小得多。
钟天羽此刻俨然是另一副装扮，锦衣华服，金饰玉冠，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令牌，在侍卫眼前一晃而过。
分列门槛两侧的侍卫顿时收起审视的目光，微垂头颅，静立相迎，以示恭敬。
钟天羽随意地收起令牌，神色坦然地步入皇宫内部，看起来真的像久居宫内的皇孙一辈。
这枚令牌是李婉儿给钟天羽的，说是原本为逃跑准备的，结果没用上。
身上的服饰太过招摇，钟天羽躲入一处黑暗的角落，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夜行衣。
换了身行头，钟天羽的行动也变得更加轻便。
通过上次尾随黑衣人的记忆和李婉儿给出的大致方向，钟天羽的脑子里勾勒出一副皇宫的简略地图。
钟天羽很顺利地就来到天机阁的范围内，也就是上次被侍卫赶走的地方。
但是钟天羽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原本极为森严的天机阁门前，此刻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
既然钟离绝如此重视天机阁，怎么可能在夜晚撤防？
不仅是天机阁外围少了巡视的侍卫，就连天机阁紧锁的大门外也不见一个人看守。
这太反常了！
但是，一想到花嫣极有可能在里面，钟天羽在迟疑了两秒后，还是从围墙翻了过去。
院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也就显得钟天羽落地的细微响动尤为突兀。
钟天羽缩了缩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这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可是，天机阁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一扇扇紧闭的屋门没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连一星火光都没有漏出来。
钟天羽放佛置身于一个无人地带。
试着向屋子边莫去，钟天羽没敢发出一点声响，连呼吸声都被他尽力放轻了。
越靠近楼阁的方向，钟天羽总算察觉到一丝异样，他体内的灵力忽然沸腾起来，像感应到同伴一样热烈。
“暗灵力，数量庞大的暗灵力。”灵儿的声音响起，她的嗅觉要比任何人都灵敏。
“在哪里？”钟天羽抑制住体内突然活跃的暗灵力，他只能感知到这股吸引力来源于屋内。
“正中那座楼的地下。”灵儿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答。
钟天羽走上前去，发现这座有六层高的楼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到了此地，钟天羽明显感觉到强烈的暗灵力在脚下疯狂流动，环顾这层四周，除了坐落在两旁的向上的楼梯外，只剩下中间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巨大雕像。
钟天羽靠近雕像后，灵儿提醒道：“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在这附近，你找找。”
钟天羽立即明了，看来这地下一定藏着钟离绝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借用灵力的光芒在雕像上摸索了一番，尤其是人能够伸手触及到的，钟天羽着重探查了这些地方。
尽管钟天羽已经很一丝不苟地检查这座雕像，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十分钟过去了，钟天羽没有发现任何机关的痕迹。
这时候，异变突生，钟天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地下突然暴增的暗灵力，并且这股暗灵力非常狂暴，加之原本就阴寒的属性，爆发出来的力量异常恐怖。
“退后！快离开这里！”灵儿突然大喊，竟是钟天羽从未见过的慌乱。
然而，尽管灵儿警告在先，但钟天羽身体的反应速度终究是慢了，就在钟天羽已经转过身朝进来的方向疾速奔走数步时，他脚下的地面骤然塌陷。
随着急剧的失重之感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暗灵力，它们不受控制地疯狂涌进钟天羽嘴鼻之中，甚至是无孔不入到每一寸皮肤中。
大量的暗灵力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拼命挤压着钟天羽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放佛是贼寇在贪婪得掠夺领地。
钟天羽起初只感觉身体几乎要炸裂开来，但他在短暂的不适之后，立刻运起了《混源归一诀》，他没有忘记，他是可以炼化暗灵力的。
就算此时暗灵力再疯狂，最终也会被炼化成钟天羽所能控制的力量，成为钟天羽实力的一部分。
钟天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自己落在了一块冰冷坚硬的物体上，周身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他尝试用本源能量照亮一小片空间，可这股灵力刚一从丹田内冒出头，就被另一股力量完全压制。
是暗灵力，霸道而源源不断的暗灵力，如果此时落入这里的不是修炼暗灵力的人，钟天羽毫不怀疑那个人会在瞬间被暗灵力吞噬。
“这里是一个祭坛，巫族独有的祭坛，你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是祭坛中某个能量节点，它想同化并且吞噬你的力量。”灵儿像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很快就给出了钟天羽答案。
“但是，钟离绝一定不会想到，这些能量反而会被我吞噬。”钟天羽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
钟离绝正大光明地将自己送出皇宫恨不得昭告天下，不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弄死吗？
能让你算准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潜入皇宫，那是我想让你算准！
安排在飞蓝云身边的卧底，飞蓝云也许察觉不出来，但我这个外人可是看得清楚得很。
“灵儿，你能感受到这里有多少人吗？”钟天羽问道。
“很多，”灵儿停顿了一下，“但是祭坛中活人的气息在不断锐减。”
“什么意思？落入这里的人难道不止我一个？”钟天羽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了。
“不，他们处在祭坛的中央，是原本就在这里的！”灵儿的声音变得肃然，“活人献祭，这是巫族惯用的方式，但我无法判断他们的意图。”
上古巫族，灵儿是亲眼见证过的，她知道巫族的手段是多么的残忍和疯狂，要不然最后也不会沦落到最终被百族共同讨伐的地步。
即使是曾经身为神兽的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同样是巫族。
“帝君，即将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外面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厚重而低沉。
钟天羽没有听见回答，但他从中得出了一个信息——钟离绝也在此地，并且这个祭坛就是为钟离绝准备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