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花开花落
“陛下总爱拿臣妾取笑。”
叶寒司却反复摇着头，反驳她道：“朕说的都是实话。现下这后宫你最大，倘或在前朝朕收拾了那楚清廉，对你的影响不也是很深重吗？”
楚玉惜低眸一笑，并不这么觉得，“可臣妾却觉得陛下是有意为之。”
在她眼里看来，叶寒司是在有意任其娇纵，想必这暗地里早已命人搜集那楚清廉的种种恶迹了吧。兴许殿试那日是何真相他也都知晓，只是一直不曾当回事。
叶寒司却是一脸笃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像是承诺一般道：“不管朕要做什么，你只需安守本分，朕保证不会波及到你。”
真的吗，为什么楚玉惜不信呢？
……
“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能够成全。”
楚玉惜一面说着一面跪了下去。
叶寒司并不看她，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你说。”
“烟仪已走，芍药苑便空出来吧。臣妾存了私心，不想让别人住进去，不知陛下可否成全臣妾的这点心思？”
见叶寒司点头，她有些宽心。那芍药苑的芍药今年是为了何烟仪而盛开，她又是随着芍药花的盛景而来，凋零而去。那是属于她的方寸之地，往后若偶得起念，也会回来看看那片花儿吧。
她本来还想替自己求情，想要早些回到芙蓉殿。可转念一想怕因此惹了他不快，便还是弃了这个念头。
叶寒司今儿倒也奇怪，一整日都待在甘霖宫内，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以致于几次小鹂想要进来汇报情况，她也都没法说出口。
这两人这一日可谓是形影不离。
直到傍晚时分，瞧着满际碧霞，叶寒司终于也不再窝着了，“你也在甘霖宫里待了一日，现下随朕去御花园转转，也好和朕说说昨日你去了哪。”
楚玉惜原以为他已忘了这一茬，不想他竟一直都记着。
楚玉惜伴着他走了出去。
“昨日午后，臣妾闲来无事，便去了云霜台。后在那里睡着，晚上醒来后便赶着月色回来，最后也不知为何倒在了那里。”
“云霜台……”叶寒司双眸微眯，细细想着，又接着说，“你又是如何得知云霜台的？”
楚玉惜倒也不急，缓缓解释道：“臣妾前些日子无意间走至那地，故而知晓。”
“你既与那云霜台有缘，那朕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玉惜静静听着，心中想着的却是那样一个僻静之处又何来秘密一说？
“那条河，可以通往宫外。”
叶寒司定定地看着楚玉惜，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表情，“朕将这惊天秘密说与你听，不知爱妃可有秘密与朕作为交换？”
他所言的每一句话细细究来总有目的。
楚玉惜忙说道：“陛下莫要再为难臣妾，臣妾没有什么秘密。”
“当真？”
他灼热的目光投来，楚玉惜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谁让她确实有事情瞒着他呢，眼下心虚也实属正常。
“当真。”
楚玉惜说完这话以后，叶寒司就已移开了目光。
楚玉惜且慢慢随着他来到了御花园，好巧不巧地碰着了严婕妤和安婕妤。
瞧着她两有说有笑，楚玉惜一时心里生了疑惑。
叶寒司的目光倒也并未在严婕妤身上停留过久。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瑜贵嫔请安。”
叶寒司轻摆了摆手，便见她们二人相继起身。
“朕怎么瞧着你今日穿得也单薄，你可是将朕说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话怎么在楚玉惜听完有些宠溺呢，他这份宠溺，似乎仅仅也只是对着严荟祎的。
严婕妤忙为自己譬解道：“回陛下，臣妾方才还与安姐姐提起这事。说是白日里炎热，故而穿得单薄，可眼下垂暮降临，我们原也准备回去更换衣裳，不想在此遇着了陛下和姐姐。”
“你姐姐在甘霖宫待了一日，过后便央着朕带她出来散散心。”
明明是你要出来好吗！楚玉惜在心中将叶寒司好生咒骂了一通。
面上却也只是干笑两声。
只见严婕妤上前挽住了楚玉惜的纤手，欣然一笑道：“妹妹瞧着姐姐今日气色好了很多，想来不日也就能完全恢复了。”
叶寒司又望向安荑，“那日之事你受惊了，如今安心养着胎。朕会妥善安排你日后的膳食，不会再生纰漏。”
这叶寒司还真是会做表面功夫。
安荑面上难掩激动之情，“陛下能这么说，臣妾已心满意足。”
“安姐姐正邀着我去她宫里用晚膳呢，陛下可有兴致一同前去？”
严婕妤笑意盈盈地望向叶寒司，叶寒司却下意识地看向楚玉惜，楚玉惜别过头谁都不看。
“好。”
随后楚玉惜便觉着自己的手被人拉了拉，“姐姐也一同前去吧？”
楚玉惜只当这是个暂时摆脱叶寒司控制的好机会，自然是寻了借口谢绝，“多谢妹妹一番好意，我有些累，就不去了。”
叶寒司深看了一眼楚玉惜，却是什么话都没再说。
眼瞧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身影，楚玉惜当即便唤上身后的小鹂，“先回芙蓉殿再说吧，我们没多少时间。”
回了芙蓉殿以后，楚玉惜避退了所有语铃和小玲，又让小圆子在外把守。
“小景怎么说？”
小鹂说了一通，楚玉惜才知了这事情的原委。原来那日是小玲拿了一袋紫藤花种子过去给何烟仪，还打着楚玉惜的由头。说什么紫藤花种子是味药材，是楚玉惜特地留给她的。那何烟仪涉世未深，必然是信了她的鬼话。随后才有了后面那一出，且小鹂说小景这两日都不敢随意走动，她觉着自己是被人给盯上了。
楚玉惜将小圆子叫了进来，又吩咐道：“我这有一桩事交与你去做，势必做稳妥了。”
小圆子一脸认真地回应道：“娘娘敬请吩咐。”
“今夜寻个时间把小玲解决了，你一人若是不行就再叫上小良子。小栀子现下我也不是全然相信，也别让他知晓。”
楚玉惜眸光愈发冷淡，“她怎么死的我不在乎，但死相是越惨越好。完事以后把尸体丢到朝华宫附近，切记不要让人发现，我要看看魏依依作何反应。”
小圆子沉声点了下头。
楚玉惜便继续吩咐着小鹂，“等会我拿些银两给你，你去一趟慎刑司。且说我看中了小景要她服侍，便让掌事的将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