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冰镜湖中的巨斗（上）
“面对一个经过了化虺劫的怪物，我等绵力，如何可能取胜？”
“要知道一条真正的虺，便是化丹修士来了，那也是送死的份。”
“绝无生存的可能。”
“但……”
“但什么？”君无殇听见慕容清雪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若它不是一条真正的虺呢？”
慕容清雪忽然张嘴吐道。
“不，不是真正的虺？”
君无殇听到这里，有些傻了眼，因为最开始说此物是虺的人，就是这个白衣女子自己啊，怎么一转眼又不是的呢？这不是前后不符，自相矛盾了吗？
君无殇不解。
“可，可刚刚你明明就说……它，它是虺的啊！”
“不错，它是虺，此一点我并没有要否定的打算。”慕容清雪淡淡地回答道。
“那，那……”
听完慕容清雪的回答后，君无殇反倒是更加糊涂了三分，饶是他再怎么苦思冥想，亦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作罢，看着对方，等待那个容貌绝尘的白衣女子为之解惑。
慕容清雪看了君无殇一眼，凭她之聪明又怎会想不到君无殇此时此刻的脑中疑惑？她嘴角微微一动，道：“此物它是虺，这一点绝对是无错的。但同时，它又不是真正的虺，所以只要我两二人同时服下十品圣药凝威丹，将一身力量强行提升至化丹地步，那么……未尝没有得胜的可能。”
“是虺？又不是真正的虺？这……”
君无殇挠了挠头，苦了苦脸道：“师弟资质愚钝，还请清雪师姐莫要再打什么哑谜了。”
慕容清雪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我说它是虺，那是因为从它的样貌来看，与书中记载几乎相当，一般无二，而且师弟你看这……”她说着伸手一指，虚点着身下的冰白巨怪道：“此怪从头至尾，有一条淡淡的横贯之纹，这便是虺的一个显著特征之一，随着修为的加深或者是化龙四劫的突破，此道横贯之纹就会越加的明显越发的清晰，直至最终突破，最终成功渡过化龙四劫的最后一劫。一旦到了那一刻，此横贯之纹便会产生异变，直接化线为鳍，成为龙鳍。”
“而它现在，还只是一条龙线罢了。”
“这水中巨怪，既然身负龙线，那么就十有八九乃是虺了。”
“可我又为什么要说它不是真正的虺呢？”
慕容清雪顿了顿音，雪眸“忽”的一沉，道：“因为它……还不成熟，远远的没有成熟。”
“没有成熟？”
“这是什么意思？”
君无殇费解道。
“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此虺应该是新生之虺……而且很有可能才刚刚诞生不过数载。”慕容清雪眼中精光暗转道。
“这，清雪师姐，你怎的这般确定？”
面对君无殇的纳闷，她也没有避讳，直接就脱口道：“因为我很是怀疑，我数年之前的那道特殊感知，很可能就是这眼前之物……是它刚刚降生的那一刹……”
“啊……这，不，不会吧……”
君无殇听后大为吃惊道。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仅是直觉罢了。”
“不过从这条虺的周身气息来看，应该也绝对不是一条成熟之虺。”
“但有一点我要先和你说白……”
“我刚刚所说的这些，倶是个人的揣测，若是一旦有误，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到了那时，即便是你想走，也没机会了……如此，你可想清楚了！”
慕容清雪看着君无殇，声音缓缓淡淡地道。
“想清楚？”君无殇突然咧嘴一笑，道：“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我……”
“一直很清楚啊！！！”
他虽是表情笑着，但言语中的断决，却是十分的坚定，十分的明晰。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慕容清雪微微盯了这个消瘦少年数秒，而后将目光一偏，直视下方，道：“那么就这般定了。”
“待会儿我为主攻，走身前；你为辅攻，走身后。”
“我会凭青霜法剑之锋利，专攻它的要害命门，而师弟你，则可从旁骚扰，分化它的心神，为我创造击败乃至是击杀此虺的时机。”
“好，就依清雪师姐此法了。”
君无殇也不多言废话，直接就一口答应道。
极为干脆。
“嗯，那好，如此的话，便依此行事吧。”
慕容清雪淡淡地点了点头，正当君无殇准备行动之际，突然的，一道清冷流音适时而至，只听那声音道：“此怪强横，你当上佳留心……莫要再兀自逞强，擅自而动。”
君无殇闻言身子微微一顿，他回头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就身子一折，飞速地离开了原地。
看着那消瘦少年渐渐放远的背影，此时的慕容清雪眼中突然闪过了一抹挣扎，但仅仅一霎，却又被她给压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次，只能与他再联手一次了，否则眼前大难，难以渡过……
……
“虺，我知道到了你这等境界，早已经能通人言，所以我想问你一问。”
慕容清雪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转了转手腕，然后在她手掌的中间掠过了一道茶白色的淡影，仅是一扫眼的功夫，便掩藏了起来，不再显现。
遽霎，那身下的冰白水怪，竟是非常人性化地张了张嘴巴，然后便听一道类似于闷雷般的声音，响彻在了这偌大的湖面上。
“你问吧。”
此言一出，还在飞遁过程中的君无殇，忍不住微微一顿，别头看了看身下后方才再次启动，无声无息地朝着这水中巨兽的后方摸去。
而君无殇刚刚之所以会行动一滞，完全是因为那水中巨兽突然开口说话的缘故。
按照《灵界百录》中的记载来看，万年凶兽方才可以口吐人言，若是这个记载无误的话，那么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匍匐在湖水中的巨型怪兽，起码也是一个拥有了万年凶兽实力的恐怖怪物。而什么是万年凶兽？据《灵界百录》中的记述，万年凶兽，它们哪怕是修为实力最次最弱的一种，都可以匹敌甚至是力压金丹，一般来说，在它们的面前，金丹修士根本就不够看，三两下就能抹杀，拍成肉泥。想要与之抗衡的话，最少也需要化丹中的高手，方才可与其匹敌。而就眼下看来，这湖中巨怪根本就不止万年凶兽这么简单，虽说还不至于到达圣兽化形的地步，可要想碾杀自己和慕容清雪，那也几乎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唾手可得。
因为一头真正成熟的虺，它就是这般的凶猛，在它的眼中便是万年凶兽，那也只是一个笑话，不堪一击，不值一提，抬抬手就能将其碾为齑粉，轰得粉碎。
除了圣兽之尊，其它的凶兽想要战胜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一般。
可能性几近为零。
自己同慕容清雪一个才结丹境界，一个才实丹境界，这在御灵宗里看起来还过得去，但若是放到此处，放到这条冰白之虺的面前，却又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苍白。要是这《灵界百录》中的记载没有太过夸张的话，君无殇甚至可以打赌，一条虺，仅仅只需要一条虺，只要一条虺它就能扫平整个御灵宗，哦，不，不是一个，而是五六七八九个御灵宗。
无人可挡。
无人可抗。
所向披靡。
而刚刚，就在刚刚，那个容貌惊尘的白衣女子却亲口告诉他，他们或许有机会能赢……甚至有机会直接斩杀掉对手……这句话语，也未免太过于惊人了些。
由不得君无殇会怀疑。
由不得君无殇会不相信。
因为这席话乍一听，实在是有些夸张实在是有些狂妄。
要知道虺，那可是能独身灭一门的恐怖怪物，仅凭自己和慕容清雪，又岂能对付？
就算是自己和她的手中有十品圣药凝威丹助阵，那也完全不行完全不够看，因为化丹修士在虺的眼中，同普通的灵界凡民根本没有几分的差别。这就像是世俗界中的百金富豪比之乞丐，其身份地位皆区别明显，差距极大。可同样的，还是这个百金富豪，若是将其与千金富豪或是万金富豪更或是与亿金富豪相比较的话，那前者在后者们的面前根本就是马勃牛溲，微不足道，一文不值，同街边的乞丐，没有两样，一般无二。
至多，也就是个模样扮相好看些的乞丐罢了。
但是其本质，还是乞丐，还是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