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是去是留
“咱们是亲戚，你没发言权。”秦冥撇了董轻寒一眼道。
董轻寒不禁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又没有袒护你。”
“董公子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寒小七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秦冥道：“我有发言权吧？”
秦冥叹息一声道：“我不是要赶你们走，只是现在……”
“我们明白的。”寒小七打断秦冥的话，也明白他的为难之处，正欲再开口之时，府外忽然传来了吆喝声。
“秦冥府的所有人听着，尔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罪无可赦，但念及尔等年轻气盛，阅历不深，现在叶小姐愿给尔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尔等弃暗投明，归顺叶小姐麾下，以往种种不再追究，若继续执迷不悟，那便是与中都八大家为敌，到时候后果自负！”
声若洪钟，几乎传遍了整个战城，府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一遍遍重复的呼喊。
“叶新柔倒是有意思，居然玩起了这把戏。”秦冥的神色变得怪异，玩味的冷笑，他都准备离开了，没想到最后关头居然还能看一出好戏。
“这是在威逼。”霍星辰摇了摇头，叶新柔让人这么一喊，只怕真的会动摇一些人的心。
府上众多武者当中有人神色犹豫，表情难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誓死与秦冥站到一起，即便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他们做出离开的选择，秦冥也不会去指责他们。
“小公子，我……”有人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秦冥应声望去，发现是天元城的柳飞生，他点头示意，神色平和道：“柳公子有话尽管说。”
“我天元城的人……想要离开，请公子莫怪！”柳飞生面色涨的通红，神色艰难道。
“明智的选择。”秦冥并无任何嘲讽和揶揄，只是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这段时间，多谢柳公子和天元城诸位的付出，把东西拿上来。”
几个真武教的弟子从后殿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捧着一个托盘，快步走到柳飞生面前。
“这里有十瓶丹药和五件秘宝，是我的小小谢意，请柳公子笑纳。”秦冥诚恳的道。
“这……”柳飞生不禁迟疑，他万没想到在最后时刻，秦冥居然还能送自己这些东西。
他扭头望向四周，没有一个人有嘲讽鄙视他的意思，只是平淡的望着他，柳飞生顿时有些羞愧欲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些人淡然的态度比嘲讽鄙视，更让他难以接受。
“小公子海量，柳某惭愧，这段时间也没帮上什么忙，这些东西……”说话间，柳飞生脸上又是一片挣扎犹豫。
那五件秘宝也就算了，虽然不错，但柳飞生好歹是天元城的少城主，地位身份不算低，要秘宝还是能得到的。但那十瓶玄丹就不是他能够无视的了，有这十瓶丹药相助，能让他至少省去几年的苦修。
并且，秦冥府出产的丹药品质绝伦，功效神奇，柳飞生已深有体会，让他无法割舍。
“拿着吧。”有人在旁边劝道。
“既如此，柳某就却之不恭了，祝公子一帆风顺，逢凶化吉。”柳飞生一咬牙，将十瓶玄丹和五件秘宝接了过来，随后冲秦冥凝重抱拳，转身离去。
秦冥背负双手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继续等待。
“小公子，我们也要离开了。”端木家族的一位涅盘境高手迈步走上前来，神色坦然道。
端木家族，原本是秦家老三秦铁的助力，在夺嫡之战第一夜，秦铁出局，端木家族死伤惨重，仅剩下的五人随后归入秦冥府中效力。
昨夜大战，五人齐齐出动，又伤亡两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位。
他们本就是跟随在秦冥身边，为端木家族那些战死的人报仇雪恨的，这个愿望也早已实现，如今只剩他们三人对这里也已经没有丝毫留恋的想法了，眼下局势所逼，他们自然也得离开。
秦冥轻轻点头：“这段时间多谢几位前辈了。”
又有真武教弟子奉上十瓶丹药和五件秘宝，端木家族的三人拿了东西，同样迅速离去。
“小公子，我紫薇谷也要走了。”范鸿走上前来，苦笑道。
秦冥点头，挥手示意。
范鸿大大方方地将丹药和秘宝拿上，与秦冥道别，朝外走去。走出没几步，他忽然顿住步伐，扭头看向骆小曼道：“师妹，你不走么？”
范鸿与骆小曼都是紫薇谷出身，两人也是师兄妹的关系。
骆小曼缓缓摇了摇头：“我跟秋姐姐一道，师兄你先带人走吧。”
范鸿想了想，也没勉强，一言不发地离去。
“还有没有要走的？”秦冥环视四周，“无需犹豫什么，现在立刻离开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们恐怕真的会被归到八大家的对立面，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家族和宗门考虑考虑。”
“不用说了。”兰若哼了一声，“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大概没人想走了。”
众人齐齐点头，走掉的人都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加入秦冥府的，留下来的，却都是在夺嫡之战开始或者进行中，真心实意想要来报答帮助秦冥的。
“是啊。”陈学书点点头：“秦兄你也说了，过几天你要离开这里，我们也不在乎多待这几天，等你离开，我们就走就是。只是几天的时间，八大家的肚量不会这么小吧？”
看着他们，秦冥心生欣慰和感激，过了片刻才点点头道：“行吧，那大家就多留几天。”
“散了散了。”董轻寒吆喝一声，既然已经决定过几天大家全部都离开，一直压在众人心头上的沉重负担也烟消云散。
只是一想起患难与共这么久，马上就要分开，众人还是有些伤感。
人生一世，又能有几个生死相托的朋友，而在这府上的人全都是！
事情商定好，众人相继走出偏殿，只剩下了秦冥和秋忆梦。
秦冥笑吟吟道：“想说什么？”
秋忆梦缓缓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为你感到不值，不公。”
秦冥站起身，走了几步，轻轻地吸了口气道：“世道如此，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值不公的，最起码我努力了，麻烦你别用这种丧家之犬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我还没落魄到这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