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番外篇二：“自由”
某个普通的晚上。
看着咬着画笔坐在阳台，闭着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伊之助，一旁的雪乃疑惑道：“难道是没有灵感吗？”
“只是在想最近经历的事情而已。”伊之助随口答道，“只要好好想想的话，总是会有一点儿想法的。”
“你的灵感来的也太简单了吧……”雪乃默默吐槽。
“哟西！有了！”伊之助突然想到了什么，“撒，开始吧！”
“哎？！这么快？！”雪乃再次一惊，“只是随便想想就有了吗？！”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嘛。”伊之助一边准备颜料，一边很是随意地说。
“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句非常常见又分外有哲理的话，不过又觉得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有些怪怪的感觉。”
“哟西！准备上了！”
“哎，等下！总得事先告诉我你准备画什么吧？画的主题是什么？”
“自由哒。”
“自由？”雪乃不解。
伊之助开始下笔，同时随意地接着说：“之前大家不是一起去了水族馆嘛。”
“跟自由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还一起看了海豚表演吗？”伊之助接着说。
“你这随便一想就能想出来的灵感还真是……”雪乃扯着嘴角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是很适合自由的主题呢。即便是被人驯服的海豚，内心里也一定非常向往大海呢。”
“你又不是海豚你怎么知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
“哈哈哈，抱歉抱歉。”伊之助笑了笑，一边下笔一边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只是觉得一定会有人这么说了。而且这句话某种意义上也没错了，跟海豚做不到感同身受的我们其实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如果非要总结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只有三种人，一种是觉得被驯服了的海豚非常可怜肯定非常向往自由的家伙，一种是觉得被驯服了的海豚可以带给人快乐所以高智商的海豚自身也一定非常快乐的家伙，还有觉得是怎样都无所谓的家伙。”
“你是那种？”
伊之助笑笑没有回答，手中的画笔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轻声说道：“我们应该注意到的问题也不是那个，海洋垃圾、工业废水甚至是污染废水，把这些排进大海中的人类转念开始思考水族馆中的海豚是否渴望自由……原本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雪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怎么感觉话题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伊之助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其实你现在跟我学习绘画，我最多也只能把我个人的一些技巧教给你，还有很多的东西是没办法教给你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教。在看待同一件事物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关注点和想法。更别说还是依照个人的看法将其呈现在画布上的我们了。”
“总觉得今天你教的东西有些深刻呢。”
“如果要是非要选择这一条路的话，总是要明白这些事情的。”伊之助接着说道，“总之，谁也说不好怎么画就是对的。那种时候…”
“那你呢？”雪乃打断了伊之助的话。
“这就是我自己的答案。”
说着，伊之助移开了自己的画笔，将大形已经起好的画完全展现在了雪乃的面前。
看着画布上分成的一大一小的两个蓝色区域，雪乃怔了怔神。
画布上的整个画面都是俯瞰视角。
三角形的构图，除了左上角，其余的区域都是水族馆里正在被驯养员指挥着的海豚在表演，一只海豚在驯养员的指挥下跳到了最高的位置。
这只海豚大约占了一多半的画面，海豚的眼睛已经是完完整整地刻画好了，不过有些出乎雪乃意料的是，并没有在这只海豚的眼睛里看到有任何的感情流露，也没有看到是否渴望自由的感情流露。
海豚的下方是仰着脸微笑着的驯养员，一旁的看台上是鼓着掌叫好的看起来非常开心的各个年龄各个职业的观众们。
最后的是，右上角那一块的对不远处的大海的远瞰，仔细看的话还有几只海豚跃出海面的影子。
“这个是真正的海吗？”雪乃指着右上角的那一小块区域问，“还是…只是这只海豚在想象着的画面？”
伊之助没有回答，而是开始专心地细致刻画上色。
见状，雪乃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全身心地观察着伊之助下笔的动作。
不过……
啪！
一个沾满了水彩的小小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画布上，也因为这个小小手掌，伊之助手中的笔突然地停了下来，同时雪乃也愣了一下。
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这只小手罪魁祸首——雏，伊之助有些无奈地垂下头并叹了一声。
“不是在看动画吗？”伊之助问。
“今天只有一集。”雏仰着小脸老老实实地回答，而后指了指面前的画布，“雏也想一起画，因为伊之助跟雪乃好像非常开心。”
伊之助再一次地叹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责怪雏，而是将画笔递给了雏并将雏给抱了起来：“那么，就一起画吧。”
“哎？是准备放弃这张了吗？”雪乃惊讶道，“一个手印什么的，还只是第一层覆盖掉也没事的啊。”
“没事了没事了，”伊之助摆了摆手微笑着说，“一会儿重画就好了，而且很多时候，小孩子的视角也能帮我们找到很多找不到的东西。”
“雏要在这里画。”雏指着空中海豚的一旁说。
“哦，是要画这只海豚在想什么吗？”伊之助笑着问，“那么雏觉得这只海豚在想什么？”
“拉拉子。”雏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了。
雪乃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而后连忙地捂住嘴止住了笑。
“原来如此，这只海豚跟雏一样喜欢拉拉子呢。”伊之助点了点头说，而后开始指导雏在一旁下笔，“那么，这只海豚现在也一定跟雏一样苦恼着今天竟然就只有一集拉拉子了。”
“嗯！非常苦恼！”雏一边用画笔描着不太像拉拉子的拉拉子，一边肯定道。
雪乃只能极力憋笑，脸憋的通红，同时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雪乃，其实成年海豚的智商跟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相差不多哦。”伊之助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雪乃愣了一下，而后看着还在不停图画着的雏若有所思。
“其实所有人画画都会带入自己的情感与想法，”伊之助随意地接着说，“但是在那之前，别忽略也别漏掉所有事实。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另外别忘记了，从小就被人工饲养着的海豚可从来没有见过海哦。”
“你是想要告诉我这些才……”
“所以就算是在想拉拉子也不奇怪哦～”伊之助抬起头来笑道，“毕竟可能也有观众小孩子手里会带着拉拉子玩偶也说不定。”
雪乃捂着嘴笑了笑：“也说不定饲养员每天晚上都会搬出电视给海豚放拉拉子也说不定。”
“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性。”伊之助点了点头，而后低头看向了雏，“然后现在那只海豚因为今天的拉拉子只有一集，现在就像雏一样在跟饲养员姐姐发小脾气。”
“雏才没有发小脾气！雏是好孩子！”雏鼓着嘴巴回道。
“嗨嗨，雏是好孩子。”
“海豚也是好孩子！只要好好跟它说的话，它就会听话的！”
伊之助没有回话，而是抬起头来向着雪乃轻轻地笑了笑。
雪乃也是无奈一笑。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玛莉亚的声音也在同时传了过来。
“雏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刚不是说要来找伊之助君一起睡觉吗？”
“雏说是想要一起画。”伊之助回过头看向玛莉亚，“话说玛莉亚你要不要一起试试看？”
“哎？我吗？伊之助君不是要跟雪乃小姐一起…”
“可以了可以了，只是在跟雏一起玩了。”伊之助摆了摆手，很是随意地打断了玛莉亚的话。
最终，包括后来的琴美，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张画的创作，而且是非常轻松且愉快的参与了创作。
雏：“这是球球！”
雏：“兔子！可爱的兔子！”
雏：“熊君！”
……
顺便一提，伊之助在之后重新创作了一副命名为“自由”的油画。
……
几天后。
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可以用动物世界来形容或者说骑着海豚的拉拉子大战兔子、白色老虎与熊的画，朋也面无表情地问向一旁的伊之助。
“这个莫非也是艺术吗？为什么写实风的画最后内容迷幻了起来？话说这场战斗最后到底是谁赢了？老虎吗？拉拉子吗？还是那只熊？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在意呢。”
“为什么不能是兔子？”雪乃表达了不满。
朋也反问道：“哪个世界会有能打赢老虎跟熊的兔子？”
“还真没有……”雪乃扶额。
“谁赢了呢…”伊之助看着墙上那副画，轻轻地扬了扬嘴角，“不知道。不过大家也不一定是在打架了，也可能就只是在愉快的玩耍了。对吧？雏？”
“嗯！大家都是朋友！”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的雏，回过头来认真着小脸说。
想到了什么的雪乃突然没忍住笑了笑，“说不定海豚酱也是这么想的呢。”
沉默了片刻后，朋也指着一旁的伊之助看向雪乃：“你是被这小子传染了吗？”
“喂，别把别人说的跟病原菌一样啊。”伊之助一脸鄙夷地说。
“还真有可能呢。”雪乃捂着嘴笑道。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