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等伊诚从红导师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他刚迈出房门时，看到水晶居然就站在一旁。
  “啊……水晶，怎么，是有外勤任务么？”
  “没有。”
  水晶摇摇头，而后一脸认真地盯着伊诚上下打量。
  “你和红导师在里面做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讨论了一下有关工作的事……”
  伊诚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亲爱的，刚刚忘记叮嘱你，我们俩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对别人说哦。”
  “砰！”
  不给伊诚丝毫分辨的机会，惊鸿一瞥的红导师又缩回了身子——好吧，如果伊诚没有看错，刚才那一瞬间，她的身上好像……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裙？
  于是，等伊诚的目光重新回到水晶的脸上时，就看到她纯净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
  “这个……我其实可以解释。”
  伊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的转身打断。
  “我去洗澡。”
  “……”
  虽然很想提醒水晶“你一小时前刚洗过一次”，然而考虑到少女的能力和自己下半身的幸福，伊诚还是知趣地闭上了嘴。
  真是千古奇冤啊！
  伊诚可以用自己的节操保证，就在他离开办公室前，红导师身上还好好地穿着她的制服丝袜套装组合，天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十秒的时间里就把自己脱得清洁溜溜还伪装出那副霞飞双颊的小女人模样。
  所以就说，这个女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嘛！
  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伊诚的脑子这会儿都短暂地丧失了思考能力，直到真的又去重新洗了个澡的水晶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到办公室时，他才终于是想起了刚才红导师说过的，除却代号、超凡能力之外的另一件“正事”。
  救世主转正考核。
  当初在加入救世主管理办公室时，红导师要伊诚签订的，是一份为期一个月的临时工合同，按照合同规定，在这一个月的工作时间里，只要伊诚能够妥善完成职权范围内的所有任务，那么就可以正式转正，成为具有正式编制的在职工。
  不过，也不知道当初是被工资一栏上晃眼的数字所迷惑，还是红导师在合同上做了手脚，直到刚才，伊诚才又从红导师口中得知，这个“转正”的资格，居然是需要考核的！
  想想红导师刚才说过的话，伊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又掉进这个女人的文字陷阱里了。
  没错，如果按照她的说法，那么，自己这个“主角”的确是具备着只有救世主才会具备的超凡能力，可问题是，这份超凡能力的存在，就连红导师本人也只是怀疑而无法证实，而且要伊诚自己来说的话……他更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会存在着那种能力。
  考虑到这位女上司的斑斑劣迹，这会儿的伊诚也不得不怀疑，她之所以会煞有其事地杜撰出这么一种能力，其根本目的，说不定只是为了拴住他这个任劳任怨的临时工，让他“死也要死在善后处理的岗位上”而已。
  “算了，看在工资的面子上，姑且忍了……”
  反正就算只是善后处理，伊诚总归还是挺喜欢这份貌似清闲而且油水丰厚的工作，尤其是想要再找这样一个只有女同事的单位本来就挺不容易，偶尔放松的福利也算养眼……
  “你刚刚在想不好的东西。”
  “啊？”
  脑子里才刚想到白天帮水晶脱衣服时的美景，结果下一刻，少女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
  “……水晶你确定你的能力不是读心术么？”
  “不是。”
  少女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后疑惑地眨眨眼。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心虚么？”
  “……”
  心虚无比的伊诚发现，比起狡诈的红导师而言，单纯却又每句话都直刺他脆弱心房的水晶说不定更难对付。
  所以，根本无法对着那双纯净眸子说谎的他，明智地选择了马上转移话题。
  “对了，之前你好像说过那个叫‘邪恶反派排名”的东西吧。”
  “嗯。”
  水晶点点头，暂时离去又很快回来，递给了伊诚一份文件。
  “保密级别丁，看完记得签字。”
  作为保密措施极其严格的神秘组织，救世主管理办中的绝大多数资料都是必须永久封存并保密的内容，除了红导师之外，哪怕是水晶这种外勤部骨干都无法查阅。
  如今身为临时工的伊诚，所能查阅的文件保密级别最高也只是“丙”，这个级别的情报，就和花边小报上的八卦新闻差不多，所以平时伊诚在晚上值班时，通常都是拿这些文件当玄幻小说来打发夜晚无聊的时光。
  不过这一份全称为“二十一世纪反和谐嫌疑分子威胁度排名”的文件则略微有所不同，因为这一份，是由龙组、城管大队、战忽局等特勤部门共同制定，再通过官方正式途径下发给救世主管理办的指导性文件，其内容是将世纪之战后天朝范围内活动的罪犯、恶棍与野心家进行威胁排名，并依此制定针对性追捕和清剿计划。
  打开文件，伊诚第一个看的，就是前一晚水产品变异事件的始作俑者，鲍鱼博士的资料。
  “水晶。”
  “什么事。”
  “资料上写着的这个‘于2009年成精’是怎么回事？”
  “救世主管理办叫变异，官方文件中叫成精。”
  “哦……原来如此。”
  这下子伊诚总算是明白那句“建国以后禁止成精”的由来了。
  这位鲍鱼博士的资料大体正如此前水晶所说，原本是一名勤勤恳恳的海洋学博士，致力于培养最最纯净无污染的水产品，而在因为实验事故而成精……哦，是变异后，曾数次对沿海大型重工企业发起破坏性攻击，也因而被列入了最危险的10人大名单——
  ************
  鲍鱼博士（综合评定：强）
  超凡能力：黏液喷射（普）、再生（强）、粒子护壳（强）
  生存力：强
  危险程度：强
  威胁度排名：9
  *************
  作为官方评定实力的等级标准，超凡能力通常依照其对外界事物的影响和改变能力，分为“纸、普、强、凶、狂”五大级别。同样，这一等级也被用来界定一名掌握超凡力量的犯罪者所可能造成的破坏和危险程度。
  其中，最弱的纸级超凡能力仅仅能够对自身极小范围内的事物造成影响，能做到的大抵也就是掀女孩子的裙子这样的程度。而最强的狂级超凡能力者，则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轻易摧毁一整座大型城市。
  据说，在世纪之战前，还存在着比狂级更强大的超级英雄，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和湮灭一颗星球。不过也是在那场战争中，这些作为杀手锏的超级英雄们，几乎每一个都与敌人的强者或是无敌舰队同归于尽，由此可见，当初的那一战，人类胜的是多么侥幸和艰辛。
  至于现在，综合评定强级的鲍鱼博士，已经有资格被官方列为极度危险的存在，而事实上，这位在最近才崛起的超级罪犯，已经在数座沿海大型工业城市中造成过不小的风波和破坏，如今在帝都附近发现其踪迹，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好事。
  “净化序列第九位啊……果然名不虚传。”
  “刚才你好像说了奇怪的名词。”
  “有么？”
  伊诚摸摸下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说起来，水晶你的超能力级别是什么？”
  “保密级甲，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呃……”
  好吧，光是这个保密级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真不愧是如今救世主管理办的头号外勤担当啊。
  “那……换一个问题，水晶你当初，为什么要成为救世主？”
  正打开窗子让头发自然风干的少女，并没有因为这一问题而产生任何波动。
  “红导师说过，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
  好吧，这种明目张胆抄袭他人台词的行为，也只能骗骗如水晶这样单纯的无知少女了。
  伊诚无奈地摇摇头，开始埋头用心查阅起这份“新世纪成精战士”的黑名单来。
  如他这样，渴望成为救世主却又根本不具备相应能力的人，相信在世界上有很多，可偏偏也有如这份名单中的人，明明具备了强大的能力，却反过来利用这份力量去作恶和破坏。
  有时候，这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就在伊诚心中感慨万千之余，水晶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
  “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救世主？”
  “是啊……为什么呢。”
  伊诚笑笑，故意对水晶眨了眨眼睛。
  “想和小水晶你一起并肩作战算不算？”
  “不成为救世主，也可以一起战斗。”
  水晶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后，冲伊诚挥了挥小拳头。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
  又过了一会儿，等伊诚看完文件，再回头想要问水晶些什么时，却发觉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手托着下巴，在办公桌上睡得香甜。
  悄然起身关好了窗子，望着水晶熟睡的容颜，伊诚长舒一口气。
  之前还在内心中徘徊的疑惑，这一刻，已然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