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念至此

  一念至此，瑶姬仙子的神念闪烁，无比的惊愕。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瑶姬仙子的神念传音。
  “御妹，这位陈歌道友，乃是不世出之圣人。”
  “西游量劫在即，天庭与灵山之争，成败或许就全系在他一人之身。”
  “如今，他对你眷恋有加。”
  “所以，吾妹要慎重，任何决定，都要以大局为重啊！”
  瑶姬仙子瞬时明白，原来是陈歌相中了自己。
  为了量劫大局，玉帝要牺牲自己的御妹，此事也是无奈之举啊。
  想到此，她的眸光，扫向陈歌。
  此人的修为，只是一个地仙，官拜土地神。
  这在众神云集的天庭，实属是一个不入流的职位。
  想一想，她身为九霄神女，居然要嫁此等小仙为妻，顿时觉得无比失落。
  瑶姬仙子的眸光，瞬间暗淡下去。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缓缓点头，咬牙答应。
  她的口中，喃喃自语。
  “为了皇兄，为了天庭，小妹甘愿下嫁此小仙。”
  “只是小妹实在看不出，此人哪里能够左右量劫局势。”
  玉帝暗暗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嘘，御妹慎言！”
  “这位陈歌道友深不可测，日后，你自会明白。”
  “还有一点要切记，这位遗圣性情怪异，不喜张扬。”
  “所以，即使他明知你我天庭神明的身份，你也要假装不知。”
  “你可化名瑶瑶，更不要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天庭仙子的身份，免得触怒他的逆鳞。”
  此时，瑶姬仙子的内心，依旧心有不甘。
  可是玉帝御令已下。
  他的话，就是天命。
  天命难违！
  即便是玉帝的胞妹，尊贵如瑶姬仙子，也不可违逆！
  瑶姬仙子轻叹一声，无奈答应。
  “小妹谨遵皇兄之令，愿与这位道友，修成道侣。”
  一语即出，她的脸色绯红，顿显羞赧。
  玉帝爽朗一笑。
  “御妹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既已如此，时辰也已经不早了，你们这一对神仙眷侣，相互熟悉一下，就入洞房吧。”
  “朕先告辞了！”
  说完，就要踏云而去。
  此时，忽然传来祖龙焦急的声音。
  “玉皇，你们是不是把吾给忘了。”
  “速速救吾啊！”
  玉帝此来下界，正是为了解救祖龙，以免他被陈歌炖了汤。
  可是现在，玉帝仿佛已经忘了此事一般。
  此刻，化身锦鲤，在一只木桶之中游弋。
  一道无上的意志，镇压在其中，让他无法化龙。
  玉帝朝他扫了一眼。
  “祖龙莫急！”
  “今日是吾妹大喜之日，想必他们不会杀生，你大可放心。”
  “待到今日洞房花烛之后，朕会让吾妹设法救你。”
  说完，便率托塔天王踏云而去。
  只留下祖龙在木桶之中，欲哭无泪。
  此时，陈歌与瑶姬仙子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暧昧。
  瑶姬仙子仙容羞赧，轻声问道。
  “现在，吾与夫君，已是夫妻。”
  “请问夫君，你的洞府在哪里，神庙何处啊？”
  她在心中以为，陈歌虽然只是一介小小的土地神。
  但是贵为天庭姑爷，他的神庙，必然无比的璀璨。
  听闻此话，陈歌却是一怔。
  “洞府？”
  “什么什么？”
  “只有一座草庐。”
  说完，伸手一指。
  就在百丈之外，只有茅屋三间，草庐一座。
  见此一幕，瑶姬仙子的眸光顿时暗淡下去。
  这竟然是个穷神仙！
  那一瞬，她的神色，无比落寞。
  “唉，吾命真苦！”
  “罢了罢了，他既然已是吾的夫君。吾便要与他同甘共苦。”
  陈歌收拾钓具，片刻之后，两人携手，回到了草庐。
  那座草庐，平平无奇。
  瑶姬仙子伸出纤纤细手，推门而入。
  就见草庐之中，至为朴素。
  一桌一椅一书案，一床一帐一钓竿。
  这里，即将是她的洞房。
  瑶姬仙子自证道之日，就没有见过如此朴素的装潢。
  陈歌虽然只是地仙，但好歹隶属天庭的神职。
  没想到，他的福地，竟然如此简陋。
  瑶姬仙子见此，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待明日吾再见玉皇长兄，必然求赐一座土地庙宇给夫君。”
  瑶姬仙子那一脸落寞之色，被陈歌尽数收进眼底。
  他的心中，也略有愧感。
  “瑶瑶吾妻，你贵为公主，却心甘情愿追随我住宿草庐，让你受苦了。”
  “你放心，为夫的答应你，从今日起，我就着手为你打造一座行宫。”
  瑶姬仙子默然不语。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穷地仙，甘愿受苦。
  她认了！
  说话之间，陈歌迈步进了里屋。
  当他再度出来之时，手中端着一尊木雕。
  木雕是一座柳树的模样，杨柳飞扬，树下坐着一个蓑翁。
  整个木雕，小巧精致，无比漂亮。
  “瑶瑶，这是我从东海之中垂钓起的一块乌木。”
  “我将它精心雕琢，化成一座流下垂钓图。”
  “现在，就将他送给你，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陈歌仙职虽低，但是贵在真心，细心。
  瑶姬仙子抬眸一笑，顿时感觉到一丝欣慰。
  谈笑间，她将那座木雕端在了手里。
  那一瞬，她的神目如电，看破了木雕的表象，洞悉了它的真身。
  她的神色，陡然一变，不禁惊呼一声。
  “这是——”
  轰！
  一声嗡鸣之后，瑶姬仙子的元神都开始战栗。
  她的金身，都在瑟瑟发抖。
  幻象破开的那一瞬间，一尊无上存在，横亘在了她的眼前。
  “杨眉大仙！”
  瑶姬仙子惊呼一声。
  那一瞬，她的金身战栗，元神几乎震碎。
  杨眉大仙是何许的存在！
  整个洪荒世界，以鸿钧为祖。
  先有鸿钧后有天，杨眉大仙更在前。
  他是被鸿钧老祖更早的无上存在！
  古老！
  神秘！
  这尊先天地存在的大仙，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混沌之前。
  彼时，鸿钧老祖尚未合道天道。
  曾几何时，两尊恐怖大能有过一战。
  那一战，几乎毁天灭地。
  可是杨眉大仙，却未尝一败。
  传闻当中，他的眼如日月，法力无边。
  他的身体巨大，无边无际，甚或堪比盘古，一举手，倾天盖地。一呼吸，便是一年四季。
  如此一尊大仙！
  即便是天神众神，在他的面前，也卑微的如同蝼蚁一样。
  可是现在，他的真身，竟然被陈歌雕塑成了木刻。
  他的元神，亦被死死镇压在其中。
  陈歌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碾压先天地大仙。
  他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一念至此，瑶姬仙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一刻，她的金身微微颤抖，双眸之中，尽显恐惧的神色。
  甚至有破碎的神念，化作丝丝涓滴，从她的双眸之中，滚滚涌了出来，仿佛是泪水。
  感动的哭了？
  见此一幕，陈歌顿时一怔，心道：女孩子，果然还是需要送礼物，古今中外，神魔佛仙，概莫能外。
  他却没有想到，瑶姬仙子分明是吓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