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接近事实的恐惧

  “天哪！这么说那些巨人和超能力者有可能是真的？噢……对不起，谢谢泰瑞斯的专业分析。下面让我们来听听看伊万斯教授的意见，你认为人类当中真的会出现超能力者吗？”
  主持人沃克听到泰瑞斯?吉布森的回答，半天合不拢嘴，哪怕是晚间时事访谈类节目，这样的表情也已经算得上有点出格，可见这位主持人此时的惊讶程度。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向泰瑞斯致意后迅速转过话题，询问坐在自己另外一边的人类学专家卢克?伊万斯。
  “嗯，这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命题。”
  卢克?伊万斯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满头须发花白，额头皱纹深叠，胡子浓密而蓬松，不过精神倒是非常不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显得很有风度。他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下去说道。
  “首先我认为，必须要弄清楚超能力的定义。大多数人所关注的是，超能力代表着《x战警》、《英雄》这些影视剧当中的特殊人物，瞬间移动、控制火焰、扭曲钢铁，诸如此类。然而更细化一些，我们会发现，像瞬间记忆、超级力量这类的能力似乎也应该算到这范畴之中。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所谓的超能力，实际上指的应该是超出正常人类能力范围之外的那部分。”
  卢克停顿了一下，看到沃克和泰瑞斯连连点头，显然都很认同，才继续说道：
  “但是与此同时，又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这两者还是有不小区别的。我举出的第一部分例子，都是人类本身完全不具备的能力，比如变色龙本身善于调控体表颜色进行伪装，对于变色龙而言，这算不上超能力，但如果人类具备了这种能力，那才算是超能力，其他类似的还有蝙蝠的声波定位。而后者——却是人类本身都具备、只不过效果存在显著差距的能力。”“一个一分钟能够记下百字短文的人类，算是正常水准。而一个过目不忘、同样时间能强行记忆所有瞬间看到内容的，相对而言当然算得上超能力。那么，一分钟能够记忆110个词组的人呢？记忆120个、甚至200个词组的人，算不算超能力？这其中，就有一个标准的问题了。我认为，只有远远超出其他普通人类的数值，才算得上是超能力。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力量、肌肉强度和身高。”
  卢克指了指身后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图像经过调整已经比较清晰，能够明显看到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巨人正双手高擎举起一辆出租车，肌肉贲张、外形凶猛无比。
  “身高和体型达到这个巨人的标准，以及能够高高举起一辆重量超过一吨的出租车，我认为已经算得上超能力了。而且应当注意到，这样强大的力量，可能还不是他的极限。还有一点，在先前的画面当中，两位勇敢的警员分明瞄准这个巨人进行了射击，在如此近距离的前提下，应当会有子弹命中目标，却似乎对他的行动没有造成影响，这恐怕也是某种奇异的特殊能力，只是由于画面闪动太快，没法仔细判断。”
  卢克?伊万斯对着镜头端详片刻，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说了这么多，只是分析超能力的标准。实际上，作为一个人类学家，我本身是不太相信个体超能力的存在，因为现代人的体征都是大致趋同的，不应当毫无原由地出现这样大的差异。可是有这些视频摆在眼前，而吉布森先生又能够证明视频的可信度，所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抱歉，对于这个超常的现象，我实在无法给出有力解答。”
  始终认真倾听的主持人沃克立即接过话题，抬手鼓了鼓掌。
  “您太谦虚了教授，你的分析非常有帮助，这才是严谨的学者态度。”
  卢克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感到高兴，他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慢吞吞道：
  “事实上，关于这个话题，我认为有一位先生比我更加有发言权，有机会你们可以去问问他的意见……”
  沃克原本刚准备转移话题，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
  “教授，不知道您说的是？”
  卢克?伊万斯看了看他，然后说出了心中那个名字：
  “布鲁斯——日冕公司的布鲁斯?李先生。他曾经多次表达过同一个观点，认为有希望通过基因科学对现在的人类体质进行改造，形成重大突破，类似于刚才所说的那些超能力。所以我想这方面，他应该会更有研究。”
  主持人沃克几乎想要搂着眼前这个可爱的老头亲上一口，今天的节目内容完全是由他一手策划建议的，包括邀请两位专家对视频进行分析，但绝对没有想到能够和布鲁斯?李联系起来，这可是一个真正的现象级话题人物！
  几乎不需要盯着实时收视率统计，他也能够想到，那漂亮的线条必定会开始再度上扬，让他更加满意。
  “啊！是的没错，提到这位备受瞩目的天才科学家，最近人造基因组法案投票失败的事情也已经引起了多方关注。我想李先生对于人体方面的研究也有独到的见解，不知道对于最近网络流传的超能力者事件，他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电视机前的盖尔原本也在聚精会神听着他们的讨论，却完全没有想到会联系上身边的这个人，她转过头眨着漂亮的双眸，用调笑的语气问道：
  “亲爱的布鲁斯，他们都在讨论你呢，你觉得超能力者真实存在吗？”
  李杰对于这个兴奋的主持人接下来强行扯上自己的话题，并没有多大兴趣，一边按动遥控器转台，一边毫不犹豫回答：
  “当然存在。”
  “啊！”盖尔原本只是开玩笑般好奇一问，绝对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干脆的答案。“真的吗？为什么？难道你见过吗？”
  李杰转头注视她，然后神秘一笑：
  “当然，很快你也会见到的。对了，盖尔，有时间的话，跟我去实验室看看吧，有很多改善体质的项目，对你有好处的。”
  盖尔原本想要继续追问，却意外他转变话题，脸上露出为难犹豫神色。
  “我可不想变得像那个巨人一样……我不知道，请你不要生气，布鲁斯。对于基因改造的事情，我也有些不太放心，虽然看起来很神奇，但也许会有一些潜在的不良反应吧……”
  其实盖尔的想法非常普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看起来难以预料的事物，总会让他们产生很多额外的不妙联想，忧虑造成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比如畸形或者新的疾病。
  而这一切，都是人对于未知恐惧的本能反应。
  对此李杰心如明镜，毕竟某种程度上而言，人们的担心距离事实并不遥远。但他的决定怎么会轻易动摇，所以温柔抚过盖尔的美丽脸颊，目光深沉，用魔性的嗓音道：
  “放心吧，亲爱的盖尔，你应该相信我不是吗？”
  在无形无质灵魂磁场的影响下，盖尔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立刻放松下来，欢愉喜悦地吻了吻李杰，温柔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