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兵变——布局
熊汝梅走后，曹跃低下头仔细研究起了陈列在几案之上的京师各部布防图来，盘算着自己如何利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效果。既然发动兵变，就绝对没有回头路。京师各处清军虽然多，但是斗志和组织奇差无比，拿下京师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容易。这让之前的一切小心翼翼和精心布置仿佛一拳砸在棉花上，空落落的感觉。
陈信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建议，曹跃点点头，陈信此人于军事上别有一套，做人也是精打细算，经常扮猪吃老虎，或者说有一些自作聪明。当然，人无完人嘛，陈信虽说自作聪明，可他正因为聪明所以对自己才会忠诚。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想依靠别人的力量取得功名，反倒是不聪明的人才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像曹跃自己。可恰恰越是聪明的人，越会成为别人的打工仔，越是不聪明的人，反倒最后成了老板。
曹跃手下桑治平、王宇、陈信三大谋士之中，桑治平长于天下布局，王宇长于政治谋略，陈信长于军事战略，这三大谋士之中来的最晚的要数这个陈信，最起码曹跃认可陈信的军事能力。
曹跃在仔细听了陈信的介绍和建议之后，说道：“可以，就这么做吧。”随后他嘴角挂起了冷笑，抬头问道：“石头呢？”
“在？”李宁站出来说道。
“张云山。”
“在。”新编步兵第9旅旅帅张云山出列喊道。
“张云山你带着你的部曲，随石头先前带来的潜伏士兵立即对义和团八个营进行整编，要求从今天晚上开始义和团成员必须签生死状。告诉他们，朝廷要对他们进行收编成为京师戍卫部队，如果由谁胆敢不服从，立即就地枪决。另外，一旦签了生死状，士兵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如果由谁胆敢擅自逃走，全家受到连累。”
“是。”
两人立即退去，曹跃又道：“保连齐、马超！”
“在！”步兵第2旅旅帅保连齐、新编步兵第8旅旅帅马超站出来。
“你二人立即随这位大人前往兵部和步兵衙门，控制兵部和巡防营。收缴京师内所有的火器来武装我们的新编步兵旅，让六个新编步兵旅别再拎着砍刀腰里别着手榴弹作战了，既然进了北京城，这儿地方就是咱们的了，我们也要吃顿饺子了。”曹跃大笑道。
“是。”
曹跃又下令说道：“韩铮，张春平！”
“在！”步兵第5旅旅帅韩铮、新编步兵第7旅旅帅张春平大声应道。
“你们各带本部代替骑兵第1旅包围紫禁城，他娘的一只苍蝇都别放出来。你们知道陈刚两炮炸碎了庆亲王吧？陈刚，这件事，你他娘的干得漂亮！韩铮为正，张春平为副，包围紫禁城之后，接管紫禁城的城防，控制紫禁城内的禁军和亲兵营。”
“是！”
曹跃吩咐道：“陈刚，交接完毕之后，你的骑兵撤出来作为我们的机动力量随时准备消灭的可能出现的叛乱，尤其是各个王府有可能组织兵勇和家丁。如果出现问题，务必全部消灭。不要怕今天北京城血流成河，也不要手软，我们进了北京城，就是来兵变的，兵变哪有不死人的？”
“是。”骑兵第1旅旅帅陈刚大声说道。
曹跃又道：“齐灵之！”
“在。”步兵第1旅代旅帅齐灵之大声说道。
“全军准备着装，下午六点之前如果京城内其他各部没有反抗，你部立即随我进入紫禁城，完全控制皇宫所有房间，走廊，钟楼，控制所有太监宫女。”
“是。”
“另外我叮嘱两句，你们随我控制皇宫，必牢记不得作出有损我血军形象的丑事，像什么调戏宫女之类的，必须杀无赦。”曹跃说道。
“是。”齐灵之笑道，“绝对不给主公丢脸。”
曹跃道：“周瑾、姬凯林、胡殿甲、王志勇、何顺！”
“在！”新编步兵第6旅旅帅周瑾、新编步兵第10旅旅帅姬凯林、新编步兵第19旅旅帅胡殿甲、炮兵团统领王志勇、亲兵营统领何顺齐声说道。
“你四部以西交民巷为大本营，全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是！”
“摩恪达！”
“在！”羌藏骑兵旅旅帅摩恪达说道。
“你部的任务最重，隔绝东交民巷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同样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是。”
曹跃最后说道：“诸位，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今天也是无眠的一天，这几天大家的富贵，决定了未来一辈子的富贵。我们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享受，这几天是我们这一生中最紧张也是最辛苦的几天，诸位能否随我一起扛得住？”
“扛得住，主公。”众将大吼回答道。
“好，诸位，军人做事，利索，不拖泥带水。”曹跃虎视眈眈地看着大家，说道：“想必诸位都知道我的意思了，我今天明着跟大家说，进入紫禁城之后，我就要做大清的摄政王，而你们将来都是公侯伯爵，几辈子的富贵等着你们呢。咋样？怼不？”
“怼了！”众人大笑道。
“快速执行命令！”
“是！”
诸将退下之后，曹跃眯着眼睛，看了看九门提督府正中的钟表，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钟，下午一点钟！距离进入皇宫还有五个小时！
京师的天要变了，要变了！
杨度这才插得上话说：“主公，辜鸿铭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曹跃说让他们过来，辜鸿铭满脸震惊地走来，辜鸿铭本打算依靠警告曹跃，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曹跃手下当差，可是没想到一路所见所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辜鸿铭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曹跃不是勤王战八国，而是发动兵变占中国。
刚刚等待曹跃召见的时候，辜鸿铭去了一趟厕所，就在厕所隔壁他偷听到了血军的士兵们的对话说：“他娘的，咱们主公做皇帝不行吗？真憋气，干嘛还帮着那个鸟皇帝重新登基啊，真是闲的蛋疼。”
另一个蹲茅坑的士兵说道：“你说咱们主公做皇帝，咱们是不是就成了从龙功臣？最起码将来咱们退役之后，能做一个警察所长。”
“瞧你那一点出息，警察所长就够了？你咋不想着做县长呢？”
“你忘了几天前主公说过一句话了，叫做各司其职，文官不要干涉武官的事儿，武官也别想着做文官的工作。俺是个大老粗，最多能做警察所长抓一抓坏人，你就算让我做县令，我也看不懂任何字啊。”
离开茅厕之后辜鸿铭惶恐不已，他小声在宋雪耳边说了见闻，与宋雪也忐忑不安起来。
尽管辜鸿铭曾经劝张之洞反清，可张之洞却不敢反清称帝。可听曹跃手下亲兵们的对话，血军上下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个大清了，甚至他们比曹跃本人更加希望对大清取而代之。
“辜先生，请。”贴身侍卫张玉峰走出来说道。
当他见到曹跃本人之后，被曹跃的年轻吓了一跳，半响才说：“给总督大人见礼。”
“免了。”曹跃道，“辜先生精通九种语言？”
“略懂。”辜鸿铭略显骄傲地说道。
“那想必对各国风土人情以及外交也必有了解了？”曹跃问。
“也是懂得一些。”辜鸿铭本来想卖弄一下，但是他和曹跃不熟，也不知道曹跃的性格，他在张之洞面前卖弄学问倒没什么，张之洞是个宽厚的人，可万一曹跃不喜欢卖弄，自己这一番努力不久前功尽弃了吗？而且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曹跃会突然找到自己，心中疑惑未解，不敢轻易说话。
曹跃道：“嗯，在山西的时候我曾经收到了张香帅发来的电报，他向我推荐于你……”
辜鸿铭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曹跃重视，是因为老雇主张之洞的力荐，而自己当初还嫌弃张之洞没有雄心壮志而离开于他，想到此当真是羞愧得很。
曹跃继续说道：“他说你通晓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希腊语、马来西亚语、粤语、闽南语、官话，我正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帮我接下来和八国谈判。”
“大将军要与他们谈判？”辜鸿铭问道。
“怎么？不可以？”曹跃反问。
“和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自然是最好了，只是朝廷和百姓……会答应和谈吗？”辜鸿铭皱眉道，“再说洋人答应和谈吗？他们不会反悔吗？”
“朝廷？”曹跃不屑一笑，又道：“至于百姓方面你不用担心，一切由我负责。百姓也喜欢安居乐业，除非义和团还有什么花招。只要他们敢耍花招，我就有办法让他们消失。”
辜鸿铭知道曹跃对朝廷的态度，思考之后说道：“总督大人，其实我们想和谈，可洋人未必。我猜德皇和俄皇绝对不会轻易接受任何谈判的，我非常了解这两个国家的皇帝，骄傲自大，而且您如果打败了他们只会更加惹怒了他们。”
曹跃冷冷一笑道：“没关系，他们从外国打过来需要半年的时间，我们先干掉这三万洋人士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