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玫瑰大道

  “神说，你们该给钱！”
  “神说，你们该给钱……”
  一群乞丐，浩浩荡荡都坐在长街上，摇晃着手中的破碗，“你们该给钱……你们该给钱！”
  “滚滚滚！都是哪来的，快点离开这里！”面如刀削的火焰狮子佣兵团副团长铁邱男，带着一众手持枪械的部下赶了过来。
  他们的刀极为讨巧地将围坐一团的乞丐们拨开，快速走到酒楼前。
  自上一次见面，萧皓辰便觉得他不简单，此刻见他手下刀术如此精炼，不禁暗地里叫了声好。
  “副团长大人，你们佣兵靠兵器吃饭，我们乞丐靠乞讨吃饭，你何必多管闲事呢！”带头的老乞丐，大声地嚷嚷着。
  “神说，快点滚！神说，快点滚！”一众小乞丐纷纷迎合。
  铁邱男负手而立，朗声道：“万华酒社的大老板林冢，同时也是我们火焰狮子佣兵团的团长，我们受他的委托，维护城内秩序有哪里不妥？”
  老乞丐撇嘴啐了口痰，道：“少装蒜了！你们团长已经死在沙漠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铁邱男略现怒容，吼道：“臭乞丐，你胡说什么！”
  老乞丐道：“这年头枪多，兵多，乞丐多，老乞丐我有没有说谎，你心里面清楚的很！”
  铁邱男怒目横眉，右手握紧了刀柄，向前跨出一步：“你再妖言惑众，不单乞不到东西，还会丢了性命，我保证！”
  老乞丐咂舌道：“你当我是吓大的啊，老子不怕！”
  “刷！”长刀出鞘，一举斩碎老乞丐手中的乞讨碗，然后归鞘，“再说一遍，马上滚！”
  出奇的，老乞丐似乎并不害怕，他嘻嘻笑着，眼里全然没有副团长铁邱男的影子，“走就走，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以为可以封锁所有的消息啊，愚蠢！”
  他从小乞丐那里接过拐杖，连续敲打了地面几下，乞丐的队伍散开一条道路，他从这条道路里走向远方，而一众小乞丐潮水一般，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浩浩荡荡，活像一支整编的军队。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熙姚不禁道：“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银狐佣兵团团员乔装的！”
  不等萧皓辰回答，水君城先是展开折扇，扇了扇，道：“依我看，不像！”
  沈熙姚道：“何以见得！”
  水君城道：“银狐佣兵团虽然和火焰狮子佣兵团有着利益之争，可绝不会傻到当众抛出林冢已死，这种可能使得自由之城土崩瓦解的重磅炸弹！”
  沈熙姚道：“那依您看，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水君城摊摊手，道：“谁知道呢，也说不定，就是群乞丐呢！”
  沈熙姚道：“额，你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水君城道：“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啊！”
  沈熙姚不再理他，转头望向萧皓辰，问道：“辰，你怎么看！”
  萧皓辰沉了沉，说道：“就像君城大师说的，一切皆有可能！不过我觉得，今天在万华酒社里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绝对不是偶然！”余光扫到沉香正低头逗弄小狗，似乎对此间的事情全不关心，心中一动，说道：“请你吃冰糖葫芦如何？”
  沉香抬起头，干脆地答应道：“好啊！”
  ……
  长盛街，
  名副其实的百里长街，环城而建，热闹非凡。
  它靠着三样东西出名，其一，美食；其二，灯谜；其三，不期而至的艳遇。
  自由之城，号称自由，这份自由除了行动没有约束以外，还有心灵上的绝对解放。自由之城的小姑娘，往往都是一些思想独立，性格开放，肉欲横流的家伙，在这里，想要在灯谜花卉上邂逅一位美女，并非什么难事。
  四人一狗在名为“月下”的食坊前驻足，萧皓辰掏腰包，买了四只炸鸡翅，两根烤香蕉，沉香两只手里各自抓着一根香蕉，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引来周边路人邪恶的臆想，她自己倒不在意。
  萧皓辰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不禁道：“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沉香没好气地望过来，道：“花了点钱，不代表就有资格教训我！懂吗！”
  萧皓辰道：“这和钱没关系！”
  沉香道：“别说为我好之类的话！你不是我爸，不是我妈，你管不着！”
  萧皓辰道：“好吧，算我自讨没趣！”
  沉香道：“你本来就是自讨没趣！”
  萧皓辰道：“我真怀疑，你的童年到底是怎样的！”
  沉香道：“我的童年一直在持续着，所以我始终快乐！”
  萧皓辰道：“你快乐，是因为跟这个老头在一起！”
  沉香道：“恰恰相反，自从遇见了这个老头，我就有了操不完的心！”
  萧皓辰道：“没有他，你哪有吃不完的冰糖葫芦啊！”
  沉香道：“你肯定是搞错了，是他有了我，才有饭吃！”
  萧皓辰道：“此话怎讲！”
  沉香正待回答，水君城快步走了上来，强行插到两人中间，“你们看这天上的星星多美啊！你们看，那边的女人多俏啊！你们看……”
  两人同时投来鄙视的目光，道：“你打断人话题的方法真拙略！”
  水君城嘻嘻笑着，装傻充愣。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关北斗七星的故事！”
  萧皓辰道：“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你用不着这么东拉西扯的。”
  水君城道：“没有啊，老人家我确实是一时口痒，想要说段故事！”
  萧皓辰道：“呦，自由之城第一的说书人自愿说故事，那我们不是赚了！”
  水君城嘻嘻笑道：“嘿嘿嘿，连着吃了你们两顿，我多少也得付出一点吗！”
  萧皓辰道：“那么，请吧！”
  水君城道：“那是混沌统一天地之后的一整段漫长的时间，天下被他的七个儿子所统治，部落的百姓过得虽然不算富裕，也还算安逸，世间并无战祸发生。但是，好景不长，再度光临地球的天道，认为极端的平静并不能给世间以活力，所以，他赐予混沌末子破军以力量，命令他统一所有部落。
  获得了天道力量的破军犹如战神，所向睥睨，先后夷平了三位兄长的部落，占领了他们的土地。
  这个时候，善变的天道又觉得他的力量过于强大了，有些难以控制，所以，便将自己的一部分，依附到混沌长子贪狼的身上，以自己的法则，管理部落。被天道附身的贪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他联合剩余的几个兄弟和破军决战于逐鹿之野，最终取胜，割下了他的头。
  破军憎恨于天道的无常，怨念不灭，化为天上的星辰，始终虎视眈眈地盯着陆地，他每时每刻都在积聚力量，等待真正的机会以求爆发，毁灭人间。而天道为了限制他，也将混沌其他六个子嗣的头颅，化为星辰，排列成蛇的形状将他压制。但是，这种压制并不能长久，破军每三百年就会爆发一次！”
  萧皓辰道：“你说的故事，与我之前听到的故事，不太一样！”
  水君城道：“我是个说书人！”
  萧皓辰道：“原来说书人，就是胡编乱造的人！”
  水君城道：“说书人是在真实的故事里，加入了一点合理的想象。”
  萧皓辰道：“你说的书，也是这样的咯！”
  水君城道：“一部分！”
  萧皓辰道：“多大一部分！”
  水君城道：“很少！”
  萧皓辰道：“你不说说书人是在真实的故事里，加入了一点合理的想象吗！”
  水君城道：“我不止是个说书人，还是个历史学家！”
  萧皓辰道：“我看都不是，你是个大忽悠！”
  水君城道：“其实，我只是个财迷而已！”
  萧皓辰无语。
  “闻到香气没，前面就是玫瑰大道了！”沉香闻着花香，几欲飘起。
  沈熙姚闭上眼睛，静静体会着柔美的花香，“好香啊！真的有玫瑰花铺成的道路吗！”
  水君城道：“所谓玫瑰大道，其实是林冢为了悼念他的亡妻，而种植的一大片花园。在自由之城独立后，长盛街越发繁荣，林冢便一时起意，将花圃修成了庄园式的迷宫，供情侣游玩！”
  沈熙姚兴奋道：“庄园式的迷宫？好期待啊！”
  水君城道：“是值得期待一下，特别对你俩！那里虽然不长，但确实很有情调，而且雾气腾腾的，像个仙境！”
  萧皓辰道：“怎么还有雾呢！”
  水君城道：“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