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诉说
才发现不对劲，周围没有人烟，李念妍一下子就急了，车门也被司机给锁了起来，胆战心惊地看了看一动不动坐在前面的司机，李念妍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男人冷漠地开口，李念妍就知道他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可是不打电话出去，她自己才会有危险呢，至少得让别人知道她现在有危险，眼睛也不敢低下，直直地盯着驾驶位上的男人，一手却在腿边上凭着记忆操作着手机。
男人轻轻一笑，既然不听话就不要怪他没有提醒过她，自顾自地从驾驶位置上下了车，绕到车后，李念妍这才惊恐地打开最近联系人，果断地给排在第一个的人拨打了过去。
只听到身后后备箱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电话才将将开始响铃，男人就冷不丁地出现在车窗之外，透过车窗看着李念妍发亮的手机屏。
感受到一股带着凉意的视线穿透车窗，忍不住地发起冷来，“嘟嘟”的响铃声持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停，充满恐惧的眼睛朝车窗处一转，就看到在车窗外被放大的人脸，吓得李念妍忽然大叫起来，手机滑落到座位之下，第一意识到的就是逃跑。
望着男人带着阴森森的笑，一手放在车门把上，李念妍飞快就往另一边的车门挪了过去，可是她忘了车门早就被男人锁了起来，从里面根本就打不开，眼睛猛然盯住男人所在的那个车门，听着他掏出钥匙的声音。
不！！！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车门被男人用钥匙打开，“喀嚓”一声，车门就被打开大敞着，自己这边的车门却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男人勾下脖子朝车内看着不知所措的李念妍，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一把伸手进来就抓住了李念妍到处乱蹬的脚，上身随着李念妍的挣扎而前后晃动着，紧紧闭着眼睛，即使被他抓住了脚，李念妍还是不肯放弃挣扎，双手攀住座位给自己支撑，男人拽住她的腿朝外猛拉着，双手就从座位上脱了下来，失去支撑就任由着他把自己拖下了车。
“啊——！不要！”
碰到粗糙的地面，被带起一道拖痕，李念妍死命抵抗着，男人却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她就昏了过去……
李念妍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只要想到那时的一个情景或者是画面，她都还能感受到那刻自己离死亡是多么地近。
说着说着皱弯了眉头，有些情不自禁地小声哭了起来：“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后备箱了，车一停下，后备箱就自己打开了，幸好我没有被捆住手脚还能自由行动，所以后备箱一开，我就赶紧小心地爬了出去。”
赤着脚在凹凸不平的地上飞快地跑了起来，也许是那个人不小心打开了后备箱，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他不要追上来就行了，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路，心里既害怕又委屈，一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面强迫着自己不管脚下硌脚的石头。
才沿着路没跑出多远，那辆停着的车车灯忽然一亮，朝前一走就又倒车掉头过来对准着李念妍，亮得刺眼的远光灯让她短暂性失眠，这才发现手机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李念妍虽然尽量不让自己看到他的脸，一方面是为了自保，但是另一方面，她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身影的靠近，除了视觉之外，其他方面的感官像是要更敏感，尤其是对这个危险的人。
还没有挣扎几下，就被男人拽住头发，这是她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刻，但是偏偏手机铃声响了，她知道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从车上传来……
这么听来，要不是那个突然而来的来电，男人恐怕已经动手了，但是在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却鬼使神差地饶过了李念妍，这里就让人忍不住发问。
“那个来电是谁？”
秦芜这么问着，李念妍吸了吸因为哭泣而变红的鼻子：“是竹苑，我的室友。”
似乎没有太惊讶，竹苑打电话催李念妍回来，也有可能是凶手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对李念妍网开一面，但是这又说不通啊，生生把李念妍这么个活证放走，不是更会让自己破绽百出吗，凶手到底图的什么心？
竹苑是没有问题的，也没有怀疑点的，知道李念妍会出去兼职但是很晚了也不回来，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也无可厚非，这是人之常情，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因为竹苑的这个电话，凶手对李念妍就没了杀心，只是威胁了李念妍几句，让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在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只得到凶手为男性，且有可能是出租车司机，李念妍在事发全程都闭着眼睛躲避和凶手对视，因此对凶手的面貌也得不到全面的概括。
“那他有没有其他特征？”
秦芜忽然开口，李念妍愣了愣，什么样算是其他的特征呢？心里的惊恐早就占据了全身，就算那个男人说了话，她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他一靠近自己，自己就会有危险，见李念妍没有想出来什么，秦芜才紧接着补充到：“比如口哨声？”
给安浪使了个眼色，安浪就起身来到多媒体主机前，点击着音频，直接就出现了一阵口哨声，像是有穿透力一样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之中。
“啊！！”
谁想到李念妍一听到这阵口哨声，眼睛就大睁了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事，那双无形地手正透过这个口哨声揪住她的头发，身子一软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爬着躲到会议桌子底下，害怕得瑟瑟发抖，捂着耳朵想要隔绝这阵口哨声，嘴里不停地求饶着。
秦芜见她的反应，周围的核心人员也明白了李念妍的答案，已经认定了这三起案件的凶手就是同一个人，赶紧让安浪把音频停下来……
拿着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碰出声响，凶手到底为什么会放过李念妍呢？出租车、出租车……
眼中一闪而过田卓醉酒的那件事，刚好是在延江大道，突然拍了拍桌子，手上的笔在纸上一顿，对了，那天去追李晏的时候，路对面就停着一辆出租车，当时起过疑，可是很快就没有放在心上，不知道那辆出租车的出现是不是偶然，还有那天从警署回派出所的路上，也有一辆出租车和自己抢道，这么多次的遇见难道真的是巧合？
能公然对警察挑衅，不仅在杀害受害人的时候故意打报警电话，还出现在警察视线里这么多次，犯人心态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越想就越可气，这件案子不破，就真的太对不起李念妍的付出和自己警察的身份了。
笔尖在纸上重重一戳，这才把笔放了下来，江城市的出租车这么多，又都是黄色的外车壳，刘逐已经去了云越路口查监控，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一些什么，穿林路上的监控死角很多，加上同往延江大道的车路是自己修建的，也没有公共监控设备监控这条路。
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的电流声“沙沙”作响起来，这才响起了安浪的声音。
“报告组长，已经把李念妍安顿下来了。”
对了，会议一结束就派了安浪带李念妍到派出所后面的出租屋里去了，现在李念妍也应该是收拾好东西了，也没有其他需要交待的东西，这才拿起对讲机回了他：“念妍的情绪怎么样？”
安浪看了眼整理好东西之后就缩到墙角的李念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好有些无奈地说道：“看着是稳定了很多，但是还是不怎么好。”
呼了口气，要是证人心理出了问题那可就坏了，在没有抓到犯人之前，一定要保障李念妍的心态，也怕她因为经历过这样的事而留下心理阴影，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安排到：“结案之前的每个周末，你就带念妍去心理治疗中心找卫泽医生吧。”
“我？！”
安浪听到就下意识一手指了指自己，纵使秦芜现在在另一边，看不见他的动作，但从他的语气中就感受到了他的不乐意，也没有问他是不是不愿意，安浪又看了眼在蜷缩在墙角的李念妍可怜兮兮的模样，才改口：“好……好吧。”
正要结束对话，安浪这才又补充着：“组长，等等，刚刚李念妍说她的室友竹苑，姓奚，全名叫做奚竹苑。”
阮祭一直没有逃走，而是一直徘徊在警察身边，甚至还以身犯案，罗子舟和田珊朵都在国外接受深层培训，他能找上门率先复仇的就是秦芜。
“所以你怀疑芦苇荡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在上次缉毒行动中逃掉的阮祭？”
这可不得了，阮祭本来就是在红色通缉令上的通缉犯，现在又频频犯案，不仅手段凶残，而且还公然挑衅警方权威。
想到秦芜曾经在凌界做过卧底，对阮祭也有一定的了解，万溯看了眼秦芜凝重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阮祭不是泛泛之辈，这几次犯案，阮祭的每个报警电话都是拨打到庆云派出所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小余，你带着三组退出专案组吧，芦苇荡命案，我怕你再跟下去，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