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黑色的太阳

  吕落漫步在逐渐变成黑色的圆盘大地上，触手方面他还在继续种，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这块区域种下的触手，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被这片区域的黑色同化。
  原本紫色和肉色混合的触须，逐渐变成了黑色。
  这样一来，会让触须上那些白色的口器显得异常扎眼。
  “序列么！同为序列的力量，这里的环境应该是有问题的。
  以至于开始污染和同化同样为序列力量的触手了！”
  吕落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没有错，这股黑色即使不是毁灭者，也会与毁灭者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是必然的。
  毁灭者的力量充满了破坏性，这些触手被污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需要把种触手的行为停下来吗？”
  吕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观察者，不过这个时候观察者也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因为他也是序列，而且他远远要比毁灭者更低级。
  【虽然同为序列，但序列之间亦有差距，我刚才差点死在那，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吧？】
  看着观察者连忙甩锅的样子，吕落就想上去邦邦给他两拳。
  可惜观察者没有实体，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
  “算了，问你和问墙没什么区别，谁让你是个废物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吕落也挺喜欢用这种讥讽的语气和观察者交流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观察者肯定要跟吕落犟嘴，不犟嘴不是他的风格。
  可今天，他很意外地没有说话。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吕落也沉默了起来，如果不是真的害怕，观察者是不会这样的。
  他上次露出这种样子是什么时候了？
  被黎明圆盘的光辉照耀的时候？
  “怕了吗？”
  【嗯，怕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必须告诉你，那个东西的存在很不简单。
  他和一般的序列不太一样，就连他原本的样子，也只存在于一个模糊的概念中。】
  吕落有些意外：
  “细说。”
  【没有办法细说，这大概是印在我序列规则本质上的压迫吧，和圆盘不同，毁灭者只有破坏的欲望。
  或者说，他只想要毁灭这一切。】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吕落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要去解决圆盘的问题。
  要不然就出不去。
  原本他还想着靠着圆盘世界处理一下诺亚，现在看来，恐怕诺亚的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
  沉默的向前，沉默的靠近，吕落没有停止自己种触手的行为。
  虽然这些触手被污染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吕落可以通过这些触手来确定对方的能力方向，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没有这些信息和情报，那他对毁灭者可能使用的能力，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吕落都在沉默地走向圆盘的正中央。
  脚下的黑色越来越浓郁，黑暗已经彻底覆盖了吕落的脚底板。
  浓郁的序列力量，形成了一股如同燃烧黑雾一样的东西，开始在吕落的脚下飘散。
  黑色的火焰，黑色的雾气，都让这里产生了一诡异的感觉。
  “近了，很近了！”
  吕落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在靠近。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这个对方，究竟是毁灭者，还是末日圆盘本身。
  【吕落！前面。】
  观察者突然发起了提示，吕落定睛看去，一轮如同黑色太阳一般的圆球，出现在半空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日蚀吞没的太阳一样。
  它好像在发光，但周围的光线，又被某种东西吞没了。
  天空中的星光，就是被这轮黑色的太阳所吸收掉的。
  吕落内心的感觉非常清晰，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黑色如同太阳一般的东西。
  他，或者它，又或者祂。
  s-01毁灭者就是这玩意。
  “虽然已经成为了序列，但他本身也具有了实体化的能力么？
  这一点，无疑要比吞噬者强大太多了。”
  吕落看着黑日，眼神逐渐坚定起来，黑日的下面，应该就是末日圆盘的中心了。
  末日圆盘或许就是因为他的污染，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么？
  “不管怎么说，等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吕落沉默的潜行，诺亚沉默的跟进。
  他们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之前的敌对关系，变成了同样的地域探索者。
  这片黑色的大地，总给他们一种不安的感觉。
  “阳，感觉怎么样？第一次走这么多的路，会不会累？”
  诺亚十分关心的看着哑女，哑女笑了笑之后，对诺亚做出了一个强壮的姿势。
  她虽然是普通人，但却长期食用异种的肉块，所以在身体强壮方面，很明显是要超过很多普通人的。
  从她靠着普通工具和简单武器就能杀死一个异种就可以看出，哑女的战斗力，至少在人类普通男性士兵之上。
  “黑日！“
  诺亚此时也已经看到了这轮黑日，对方散发出来的力量，让他惊惧。
  诺亚和吕落不同，吕落是这里的主人。
  他有着操控这里一切的想法。
  作为末日圆盘的主人，吕落对于毁灭者虽然担忧，但觉不会产生畏惧。
  可诺亚不同，诺亚此时的顾虑太多了。
  身旁的哑女，他自己的实力，还有刚刚感受过人类美好的一切。
  都在阻挠他。
  此时的他已经产生了后退的念头。
  不过诺亚也不是吃素，他能够花费数百年的时间，日复一日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进。
  其本身就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地存在。
  在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之后，他更是产生了抵抗的心思。
  “又是一次心灵上的洗礼，等我度过这一劫，应该离9阶就不远了吧！”
  诺亚在观察黑日的时候，无意间松开了哑女的手指。
  在他松开哑女手指的那一瞬间，无尽的黑暗迅速开始从哑女的双脚向身体处蔓延。
  哑女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这些变化，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更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打断诺亚的思考。
  诺亚思索一阵之后，重新扭头看向哑女。
  “我们走吧。”
  刚转过身，诺亚稍愣了一下，眼前的哑女似乎有了什么改变。
  可仔细看看，好像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转变的话，那就是现在的她比刚才更漂亮了一些。
  错觉吗？
  难道是因为担忧，所以哑女在他心里的样子又升华了一些？
  怎么回事呢？
  正当诺亚疑惑的时候，哑女已经拉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眉眼中带着倾心，粉薄的嘴唇微微张开。
  看到这一幕的诺亚突然有些惊恐，他似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可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恐惧。
  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和哑女未来不确定性所带来的不安感。
  “诺亚，我们走吧。”
  哑女开口了！
  她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从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怎么……会说话了？”
  她的这个问题，也是诺亚本人想要问的。
  哑女为什么突然会说话了？
  而且她的会说话还不是刚刚开始学的那种，是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所会的语言。
  这根本就不是生理上的问题了。
  因为就算声带，或者某些发音器官受损修复。
  一个人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说话，嘤嘤学语都要几年时间。
  就算是成年人可以把这个时间缩短，也不可能会短成这样。
  所以说，哑女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你怎么了？”
  诺亚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这种眼神无疑让阳很难过，她只是会说话了而已，为什么诺亚看起来很生气？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阳的眼神很无辜，声音也很委屈。
  她委屈的样子，让诺亚有些心软。
  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他第一个认可的爱人啊！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他到底应不应该信任阳？
  “你别激动，我就是问问，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诺亚不想和哑女弄的那么僵硬，因为他是真的很想和哑女在一起。
  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这件事情。
  而哑女现在很明显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
  第一次掌握说话技巧的她有些激动，这种激动会让她略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相信我了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没有！”
  “你就有！”
  发怒状态下的女人并不会和男人讲道理，这一点在哑女的身上也同样适用。
  两人之间似乎就要爆发第一轮的吵架。
  诺亚觉得自己的质疑是应该的，而哑女则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错误。
  自己从头到尾都很顺从诺亚。
  现在自己可以说话了，诺亚非但不高兴，反倒开始质疑她。
  都不愿意退让，也不愿意低头的一对男女，终于要爆发了。
  “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你凶我？”
  “我在和你讲道理，我在排除你身上可能出现的危险，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干嘛这么大声说话啊？
  你不大声是不是不会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强，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泄欲的工具？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获得了语言天赋的哑女，性格上似乎也产生了一些转变。
  压抑了20年表达欲，统统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快到诺亚居然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反驳。
  曾经他的大脑，就是最为强大的智械计算机。
  可在这个时候，面对哑女的质问，诺亚居然有种思维短路的感觉。
  怎么办？她好像生气了！
  要哄她吗？不哄的话，她要是乱跑怎么办？
  这里这么危险，我不能让她在这里陷入危险。
  ……
  诺亚脑子瞬间闪过几千个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从两人分手，到两人敌对，又或者相忘于江湖。
  再到哑女出事，哑女惨死，这就是吕落的阴谋等等！
  各种各样的想法不断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压都压不住。
  “你说话啊？”哑女再次的叫声，诺亚终于回过神来。
  “阳，我一直都相信你。”
  诺亚主动抱住了阳，这一刻，哑女脆弱的心灵似乎得到了某种慰藉。
  她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起诺亚刚才问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说话？
  自己的改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是从踏入这片黑色大地的时候逐渐开始转变的。”
  “你能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哑女阳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我能感觉到，黑色大地的力量，正在涌入我的身体。
  他让我……懂了很多的事情。
  所以我就会说话了，这种感觉很模糊，不过这些事情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阳的话说得有些奇怪，不过诺亚还是能够从中获得一部分有用的信息。
  “你说的他，是谁？”
  “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概念，一个意识，甚至一个符号一样。
  很奇怪。”
  诺亚点了点头，突然指向天空中的太阳。
  “你说的他，是它吗？”
  哑女看了看天空中的那轮黑日，似乎在两人刚才吵架的那段时间里，黑日比之前变得更加黑暗了。
  周围的光源正在不断地被黑日吸收。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黑日真的有可能变成一个黑洞。
  而他们这里，也会彻底陷入黑暗。
  “不，不是那个东西，虽然这个像黑色太阳的东西也很强大。
  但我还是感觉，那个意识的存在，远远要比黑日强大得多。”
  诺亚的瞳孔微缩！
  不是黑日？黑日在哑女的感官中，还不够强？
  这个消息对于诺亚来说，已经是非常有打击感的那种了。
  因为他作为一个8阶异种，从黑日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股压力简直比直面美琪还要恐怖。
  可哑女居然说，那个他……要比黑日更强？
  这算什么？
  这个黑日，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