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武之道，殊途同归。

  任何布局好了的事情，都存在变数。秦至庸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断浪的武功剑术可以硬抗聂风和步惊云，又是一个变数。
  天下会想要灭了无双城。
  可是聂风他们被断浪所阻，至于下面的帮众和无双城的人厮杀，那就是有输有赢。
  天下会和无双城的厮杀看起来惨烈，但是其实对于双方而言，都没有意义，反倒损失不少。
  断浪杀起天下会的人，比任何人都要狠。
  因为断浪是叛徒！
  必须要用残忍的手段来惩治“自己人”，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他对无双城的忠心。
  可是即便如此，无双城还是不可能彻底信任断浪。
  或许这就是叛徒的悲哀。
  聂风站在城墙上，手中拿着折扇，目光看着远处的关隘。
  那处关隘，就是无双城的地盘。
  有断浪的镇守，天下会四次攻打关隘，几乎都是无功而返。
  雄霸很生气。
  聂风、步惊云、秦霜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风师弟。”
  聂风转过头来，见到秦霜，说道：“大师兄。”
  秦霜说道：“风师弟，你老是站在城墙上观望，没有意义。断浪就在对面的关隘之中。有他在，我们攻不进去。先吃午饭吧。”
  聂风点头道：“好。”
  二人下了城墙，来到酒楼。
  饭菜已经上桌。
  步惊云在等着了。
  聂风和秦霜坐下之后。
  步惊云说道：“刚才师父派天池十二煞的童皇来训斥咱们了。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拿不下无双城的这座关隘……”
  聂风和秦霜表情变得凝重。
  五天时间，太短了。
  秦霜说道：“我们师兄弟三人联手，才能克制断浪，可是想要击败断浪，几乎是不可能。一旦我们分开，遇到了断浪，就危险了。五天时间，咱们根本就不可能拿下关隘。”
  聂风的心思单纯一些。他现在有些埋怨雄霸，为什么就不能给断浪一个机会？非要把断浪逼得叛出天下会。
  事实证明，断浪的确是一个人才。
  江湖之中，年轻一辈的高手没有人是断浪的对手。
  断浪的现在的风头已经盖过了聂风、步惊云、秦霜。
  许多的人都在暗自嘲笑雄霸，有眼无珠，放走了断浪这位少年奇才。
  一个小小的关隘，都要雄霸出手，那只能显得天下会的三位堂主更加无能。更何况，雄霸不可能轻易离开天下会，因为他要防着剑圣。
  天下会内部可是有很多无双城的暗探。
  若是雄霸离开，上了前线，剑圣趁虚而入，把天下会总部给一锅端了。那天下会将会成为笑柄。
  步惊云捏着拳头，冷声说道：“除了硬拼，我们别无他法。我们三人联手，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要拿下断浪。否则，咱们就只能待在这里和断浪继续耗下去。”
  聂风和秦霜都明白步惊云的意思，是要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他们三人，哪怕折损一两个，也要杀了断浪。
  步惊云对断浪的恨意，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重。
  聂风摇头，说道：“断浪不是傻子。我了解断浪，他最惜命，不会和咱们同归于尽。我现在真的很好奇，秦至庸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至庸能教出断浪这样的弟子，又能令雄霸恼怒，绝不是什么小角色。聂风和步惊云动用了天下会的力量，就是查不到秦至庸的一点蛛丝马迹。
  忽然。
  陌生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找我？”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来到他们身边。
  三人大惊失色，准备动手。
  书生说道：“不要激动。你们不是在找秦至庸吗？我就是。”
  来人，正是秦至庸。
  秦至庸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吃了口菜，说道：“你们最近是有麻烦了啊。”
  步惊云冷笑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传授断浪武功，咱们今日何至于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聂风说道：“云师兄，少说两句吧。”
  秦霜看着秦至庸，说道：“你真的是秦至庸？断浪的武功剑法，真的是你教的？”
  秦至庸的相貌年轻，看样子比秦霜大不了几岁。而且他们在秦至庸的身上并未感知到丝毫的压迫。
  无论怎么看，秦至庸都像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可是秦至庸的突然出现，又令他们非常忌惮。
  秦至庸点头道：“秦至庸不是什么大人物？需要冒充他吗？我就是秦至庸，如假包换。你们可以叫我秦先生。”
  步惊云说道：“你是来杀我们的吧？”
  秦至庸笑着说道：“杀你们？我不杀人。再说，杀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这次来，是要指点你们的武艺。让你们的武学造诣更上一层楼。”
  步惊云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你不是断浪的师父吗？你会教我们武功？我们的武功，又何须你来教？”
  秦至庸看了步惊云一眼，说道：“谁告诉你，我是断浪的师父？我只是教导断浪修行了几年，我和他并不是师徒关系。断浪做什么事情，都和我无关。步惊云，就你这性子，好像谁都欠你的，不改，以后你肯定要吃亏上当。你们的武功要是真那么厉害，就不会被断浪堵在这里。”
  步惊云一掌向秦至庸拍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符合步惊云的性格。不过，这样的性格秦至庸有些不喜欢。
  面对这一掌，秦至庸看都不看，任由磅礴的掌力打在自己身上。
  秦至庸体内就像是有黑洞，把步惊云的掌力全部吞噬吸收了。
  放下筷子。
  秦至庸说道：“排云掌，不错的上乘掌法。可惜，你步惊云并未领悟这套掌法的精髓。你杀气太重，掌法意境都弄错了，怪不得打不过断浪。我施展一招排云掌让你见识一下。”
  秦至庸和雄霸交手两次，排云掌、风神腿、天霜拳的招式他都会。
  武功的精髓在于意境。
  意境方面，秦至庸做得比雄霸更好，领悟得更深。
  秦至庸一出掌，步惊云、聂风、秦霜就陷入到了白云之端。云海涌动，白云顿时变成了黑压压的乌云，雷电交加。
  就算不用心灵之力，秦至庸的掌法意境就足以令三人陷入到幻境当中。
  聂风高声呼喊：“秦先生，还请手下留情！”
  秦至庸撤掌，掌法意境顿时消失。三人意识恢复了清明，一看周围，自己还是身处酒楼，而不是在云海之中。
  步惊云一身冷汗，刚才他身陷秦至庸的掌法意境当中，感觉无处可逃。那种绝望的情绪，回想起来，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秦至庸的掌法没有杀意和煞气，是堂堂正正，就像是大自然的威力。
  人，无论多强，和大自然的伟力相比起来，都会显得是非常渺小。
  秦至庸说道：“江湖门派众多，功法更是多不胜数。不管什么样的武功，修炼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那就是用精神沟通天地。排云掌的精髓，就在于领悟‘云’的变化，以此来参悟天地大道。比如说……”
  秦至庸再次出掌。可是这次他不是攻击，而是给三人演示。
  掌力和意境在秦至庸的手中千变万化。
  白云、乌云、雷暴云、透光高积云、火烧云……
  秦至庸说道：“排云掌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特定的情绪来配合。而每一种云，就代表一种天气，更是代表一种情绪。排云掌可不是光有杀气，就能显现威力。不得不说，创出排云掌的前辈，是盖世奇才。只可惜，后辈们糟蹋了他的这门武学。雄霸硬是把排云掌、风神腿、天霜拳强行融合成为了三分归元气，真是不知所谓。”
  秦霜、步惊云、聂风都被震撼。
  特别是步惊云，他是专门修炼排云掌。他从来没有想过，排云掌还能这么练。
  雄霸传授武功的时候，只是讲解了招式和内功运行，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高深的武道秘诀啊。
  秦至庸演示完了排云掌，说道：“步惊云，不知你领悟了几成？”
  步惊云说道：“步惊云愚钝，只能领悟了三四成。多谢秦先生指点。刚才步惊云有失礼之处，还望秦先生多多包涵。”
  哪怕以步惊云的高傲，在秦至庸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嗯，也不能说是向秦至庸低头，而是向真理低头。
  但是秦至庸就掌握着“真理”。
  假话是说服不了人，只有真理，才能令人信服。
  秦至庸说道：“能领悟三四成，已经是非常不错。寻常人，能领悟一成，就很了不起。秦霜、步惊云、聂风，你们若是希望我指点你们武道，明天可以来城南三里外的河边找我。”
  秦至庸来得突然，走得更是突然。
  三人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
  秦至庸的身法，就像是瞬移，突然就消失了。
  秦霜感叹道：“没想到神州武林，还有着秦先生这等可怕的强者。我一直以为，江湖之中最强的人，是师父和剑圣。现在看来，江湖武林的水很深啊。云师弟，风师弟，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跟秦先生学武功？”
  水一深，就不可测。不知道水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巨鳄和蛟龙。
  步惊云说道：“学！为什么不学。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聂风说道：“就不知道秦先生指点咱们武功，是有什么目的？”
  此刻，聂风还能保证大脑清醒，思考问题，实属难得。
  聂风的心性，倒是最适合修炼秦至庸的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