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目的明确

  凤清歌来宫中次数不多,但她的那张刻着“御前弟子”的金牌已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外。
  “清歌小姐,您今儿怎么来了?”守门的宫人见她,忙上前来迎,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熟稔。
  这人是刘胜公公带的徒弟,名为李年。
  “李公公,”凤清歌微微颔首,道:“我有事要拜见皇上师父,烦请您帮忙通传一下。”
  李年笑了笑,道:“哪有什么麻烦,这是,小人职责所在。不过,您还是先等等,这会儿皇上在跟太师还有左相、右相等几位大臣商议政务,等过会儿小人再进去替您传报。”
  太师,左相,右相?
  凤清歌眸光一动,想起昨日跟江智大人说的是,唇角轻轻上扬了几分。
  没想到,江大人动作这么利落!
  “好,”她态度温和地应道。
  李年见她穿得比之前两次见到的单薄了不少,想着女儿家身子弱,在外面吹着冷风不大好,便提议道:“凤小姐要不先去偏殿坐会儿?”
  “多谢公公美意,不过,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凤清歌笑盈盈道。
  然而,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
  里面时不时传出激烈的争论声,激昂而愤怒,有卫太师的,也有旁人的。
  凤清歌一直守着,直至午时已过,御书房房门终于打开,左相谢導摔袖而出,面色黑沉地仿佛要滴出墨一样。
  路过凤清歌时,谢導的脚步一刻没有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而后,右相凤钦以及卫太师等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凤钦看到她时,眼神眯了眯:“你怎么在这里?”
  凤清歌不急不缓道:“父亲这是明知故问了,女儿身为御前弟子,来这里当然是来拜见皇上学棋。”
  小孽种竟敢在自己面前猖狂!
  凤钦脸沉了沉,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怀里的书册,伸手道:“你拿的是什么?给为父看看。”
  凤清歌抱着手书,没有给他,轻轻一闪避过了他的手,看向李年给了他一个眼神,道:“父亲忙了许久,该回家休息了,女儿有事,就先进去了。”
  李年得了她的意思,早从师父刘胜口中知晓这父女关系不佳,忙给她帮声道:“皇上此刻得了闲,有空见您了,清歌小姐请跟我来!”
  凤钦脸难看无比。
  旁边卫老太师微微惊讶,多看了凤清歌两眼,问了一句道:“凤右相,这就是你的那位大女儿?”
  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脾气,在宫里这种地方都敢给她的父亲耍脸子。
  凤钦冷着脸,却没对这卫太师不敬,点了点头,不快道:“正是我的孽女清歌,仗着自己成了御前弟子,长脾气了,连我这做父亲的都敢不放在眼里!”
  “哎,凤右相此言差矣,我看你这的大女儿挺好的,”卫老太师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慈和道。
  他也是有女儿的、有孙女的,对这些小丫头的心思,倒是能看懂几分。
  不过,这凤家小丫头,有些不大一样,眼神疏离而深藏着几分冷意,莫不是,跟她这父亲有莫大的隔阂?
  “太师休要夸她了,她救了烨王殿下一次,得了圣上恩赏,如今又进了国子监,成日里跟一帮男子厮混在一起,哪还有几分女儿家的规矩!”凤钦垂下眼眸,眼底里有深深的厌恶。
  一想到她先是拒绝了三皇子,之后又不听话执意进国子监,就一阵愤怒。
  这段日子朝务繁忙,自己没空收拾她,等闲下来等了空,他定得要她知道凤家是谁在当家做主,乖乖听话,再不敢有任何违逆!
  卫老太师没有深究,只是安慰凤钦两句道:“小孩子嘛,这会儿正是叛逆淘气的时候,她文采好,又热心肠,你不要总是对她板着一张脸摆父亲的派头、立丞相的威风,她肯定会乖巧不少。”
  其他几个官员也纷纷说起自家孩子。
  而御书房中,凤清歌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喜悦之意。
  “清歌来了,快,拿我的棋来!”成德皇帝此刻心情正好,一见她就招呼着宫人去取棋,根本没注意到今日并非旬假。
  凤清歌笑着行了礼,上了软榻,坐在了成德皇帝的对面。
  “师父今天心情很好?”
  成德皇帝哈哈一笑,冲她眨眼,道:“刚收拾了一个看不惯的臣子,为师自然是高兴不已。丫头啊,你这段时间帮了朕不少啊。”
  “这是徒弟应该做的!”凤清歌知道谢園必定是案发了,便笑道:“我刚才在外面见到左相大人,他脸色极差。”
  “这老匹夫活该,”成德皇帝轻哼了一声,愤懑道:“他那儿子看着中庸无为,竟做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若不是江智发现得早,朕的子民又要被其戕害。狗东西,禽兽尚之庇佑幼小,他却仗势欺人,残害平民家的女孩,简直罪该万死!”
  “师父打算怎么处置?”凤清歌整理了棋盘,执白先行落下了第一子。
  “朕恨不能将谢園那畜生千刀万剐,眼下却还不能杀,先把他压在刑部大牢看着吧。”
  成德皇帝脸上闪过薄怒,虽然恼火,但心情却不差,对她提点道:“兵部看似是兵部尚书主管,实则由谢園掌控,背后的控制之人是左相谢導。朕收拾了小的,留着这大的慢慢来磨其性子,最后一击毙命。就像下棋一样,先捉其痛脚,再之后围其主将,不动则已,一动,必直捣黄龙!”
  一边说着,一边将凤清歌刚落的棋子困住。
  凤清歌点头,道:“那兵部和户部两位侍郎的事,师父可有头绪?”
  提到这个,成德皇帝高涨的心情低落了些。
  “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来跟朕下棋解闷的,还是故意来气你这个师父的?”
  他身为帝王,若还看不出这孩子有心从政走仕途,就真愚不可及了。从吴王之事,到进国子监,再到东阳侯府、赵家还有户部一事,她的政治意图从来都表现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遮掩。
  虽会迂回,却目的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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