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冯佳柠挑眉，假装思考，“女朋友？没有吧。”
  米雪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我发现他还挺帅的耶，佳柠你要不追他，我就要追他了。”
  冯佳柠捏着下巴，善意地劝道：“还是别了，周梁这人啊，看起来就很难追呢。”
  冯佳柠的前桌陆琪琪也加入话题，赞同道：“就是，小米你就别祸害学神了，感情只会影响他刷题的速度。”
  周梁在年级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学校大厅的信息栏上有每次大考的前五十排名，光荣榜前几的名字永远是那么几个，周梁便是其中之一。
  陆琪琪调侃说：“小米，你之前喜欢的可不是这款。”
  米雪是《古惑仔》的狂热粉丝，梦想成为大哥的女人。上个男朋友是体育生，满身肌肉，荷尔蒙爆棚，拎她跟拎鸡仔似的，满足了她的幻想。
  米雪吐吐舌头，“我现在觉着，周梁这种白面书生也有另一种帅气。不过你说得对，我等一介凡人，实在是和学神差距太大。”
  柴子涧经过，听到这话不乐意了：“都是一个学校的，什么差距大不大。成绩好就能封神吗？”
  冯佳柠、米雪、陆琪琪：“能。”
  柴子涧“切”了一声：“你们女生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浅薄。”
  米雪叉着腰反驳：“怎么就浅薄了，人家成绩好就是牛哇，人还长得帅呢。”
  冯佳柠和米雪同一战线：“是呢。”
  柴子涧吃瘪也没生气，撩了撩头发，带点孤芳自赏的语气说：“唉，你们难道就看不到身边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活泼可爱的我吗？”
  叁人齐声：“滚。”
  柴子涧摸摸鼻子，麻溜地滚了。
  这天后，冯佳柠和米雪的关系莫名其妙地更进一步。米雪时常和冯佳柠讨论周梁，冯佳柠看出米雪没什么歪心思，纯纯粉丝追星的心情，她也豪不吝啬地和米雪说了好多周梁小时候的趣事。
  “我那时候考试考差了，老师要家长签名，我就哭着求着让周梁帮我。你不知道，我就给他看了下我妈的字，他模仿得可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米雪惊呆，喃喃道：“学神还有这种功能？”
  聊了几句，米雪突然猥琐地看着冯佳柠，眼睛冒着八卦的光，“你们俩这么好，你不会对他没心思吧？”
  冯佳柠笑笑，她可有天大的心思。
  米雪给她传授经验：“你这已经占据了天然的优势，还等什么，赶紧拿下他啊。别哪天他和认识一两天的女生跑了，都不知道怎么哭呢。”
  想起自己那个光有外表，无品行的前任，米雪感慨道：“现在这么正的男生少了，别以为到大学就多。我听我表姐说，大学里长得帅的都有主了，一问对象还全是高中同学。”
  冯佳柠仍是笑，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米雪爱男人也爱女人，被冯佳柠甜甜的笑容弄得头脑昏昏，“姐妹，你不会真不喜欢学神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那天就那么一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是不会和你争的。”
  冯佳柠摇头又点头，干脆地问：“那你说，我要怎么追他呢？”
  米雪拍桌，肯定道：“你就像刚才那样对他笑，相信我。”
  *
  冯佳柠听取了米雪给的建议，准备实践一下。
  晚自习结束，冯佳柠和周梁一起回家。
  微黄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肩并肩，好似牵着手一样。周梁发觉冯佳柠步子慢了，停下来回头等她。
  冯佳柠展颜一笑，跟上周梁的步伐。
  “怎么了？”周梁问。
  “没事。”冯佳柠快走几步，倒走在周梁面前，和他面对着面，唇角微微扬起。
  周梁：“这样走很危险。”
  冯佳柠的微笑僵住，在心里直呼米雪骗子爱情导师，说的什么烂招数。
  凉风拂过，吹得行道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摇摇晃晃落下数片，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圈。
  凋零的季节，连景都是凄凉的。
  周梁拉着冯佳柠的胳膊让她好好走路，冯佳柠撇掉周梁的手，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和他并排走。
  又吹过一阵风，恰巧钻进冯佳柠的领口，她冷得打了个哆嗦，笑不起来了。
  周梁侧头看冯佳柠，伸手将她的衣服拉链拉到顶。冯佳柠不喜欢拉链全拉上，总感觉脖子被掐着，呼吸不过来。她扣着周梁的手腕，组织他的行为。
  她的力气哪里扣得住周梁，周梁还是给她拉上了。
  “好凉。”腕上传来的温度是她手心的温度，周梁皱了下眉。
  冯佳柠心思一动，顺势摸上他的手，笑意吟吟地说：“没学过热传递吗，你给我传递下呗。”
  她的笑眼灵动得宛如一弯清溪，星月也要眷顾她，落入这方澄澈的溪水。周梁误撞其中，便离不开眼。
  “好。”周梁动了动手，握住她的冰凉，调整下姿势，牢牢牵住。
  冯佳柠看地上手牵手的影子，偷偷扭头笑了，心道米雪还是有两招的。
  他的手温暖干净，比冯佳柠的大了不少，冯佳柠的手完全被包裹其中，渐渐回温。
  寂寥的季节，牵手就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