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仪式感
“哦。”王兰点点头，“房东太太偏巧去她儿子家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我家住一晚吧。”还不等安然回答，顾铖已经开了口，“等明天一早，再找电工过来瞧一瞧。”
“会不会不太方便？”安然迟疑着。
“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去颜寒家借住一宿。”顾铖轻声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王兰摆摆手，“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住客房。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颜寒一家了吧！我瞧着他今天的状态不太好。”
说完便拉着安然的手，往巷子口走去。
顾铖见状，站在原地稍稍愣了愣，随即跟上去。
“你们饿不饿？要不要顺道买点吃的带回去？”
“不用了吧……我最近在减肥。”
“不用麻烦了。”
三人沿着幽暗的巷子缓缓走着，四周很安静。
安然似乎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着身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欸……”
“怎么了？”顾铖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安然摇摇头，“我们走吧。”
另一边，安迪将王兰送回出租屋，便拉着刘婷婷一道开车出去了。他漫无目的地绕着小镇开了一圈，最终在公园前停下了车。
“送我回家。”刘婷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微微转过头看着安迪。
“那钱，你为什么不愿收下？”安迪沉默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口。
“你是瞧不起我吗？”刘婷婷笑了笑，“恰好在我姑父的店里碰见了安然，请她和朋友们吃顿饭，似乎没什么不妥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刘婷婷突然变了脸色，“为什么我们分手了，我却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甚至，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甚至，不愿找一个敷衍的理由来说给我听？”
“我……”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刘婷婷打断了他的话，“即便你什么也不说，我已经猜到了几分。大抵是因为我从前犯下的错，我能理解。所以，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爸妈还在家等着我呢。”
“你是当真知道错了吗？”安迪没有动，而是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公园的大门敞开着，不时闪过几个人影。
刘婷婷跟着下了车。
“当真会悔改吗？”安迪又喃喃地问了句。
“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刘婷婷依旧笑着，“即便是我改变了，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你不会。那些过往，只会一次次的提醒着你，我曾经是个多么坏的女人。”
安迪沉默着不说话。
“其实吧……我这个人，好得不纯粹，坏得不彻底。”刘婷婷继续说着，“如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反倒不会有什么烦恼了吧！好过现在心存愧疚，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过得很煎熬。分开了挺好的，真的！”
安迪扭头看她。
“我本不该投入过多的感情，不该对你抱有幻想的。”刘婷婷苦笑一声，“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为什么你偏偏又是安然的哥哥呢？换做别人，我大概可以厚着脸皮死不承认吧……但是面对着你，我说不了谎。”
稍稍顿了顿，她又接着往下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战战兢兢，或许还带着几分侥幸。有过开心，有过害怕，现在分手了，我反倒觉得轻松了。终于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戳破心事了，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有时候也会觉得矛盾，觉得委屈，难道做错了事，就要背负一辈子了吗？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对不起安然。你们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安迪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见着刘婷婷往前走了几步，跨进公园的大门。他只好快步跟了过去。
“你回去吧！安然他们还等着你呢。”刘婷婷回头看他一眼，“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的话音刚落，安迪的手机响了起来。
“哥，”电话里传来安然的声音，“家里停电了，我和王兰来顾铖家借住，你待会要不要过来？”
“待会再说吧。”安迪看着刘婷婷的背影，微微压低了声音，“这样，你们赶紧休息！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们。”
“那你今晚住哪？”安然问。
“我自有打算。先挂了！”安迪匆匆挂断了电话，往前一步，拉住了刘婷婷的胳膊。
“你……你想干嘛……”刘婷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带你去个地方。”
“去……去哪？”刘婷婷皱着眉，“这么晚了，我……”
“你说得对，在分手这件事上，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借着他人的嘴，向你转告这个消息。”安迪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欠你的，该怎么弥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至少，给这段感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和心爱的人去山顶看日出，我们现在就出发！”
刘婷婷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甩开了安迪的手。
安迪不解地看着她。
“不必了。”刘婷婷的笑容里隐藏着几分苦涩，“不必自欺欺人，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弥补。”
见安迪一脸的疑惑，她又接着开口：“不是所有的过错，都有弥补的机会。就像是我从前犯下的错，在你心中留下了伤痛一般，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亦忘不掉。就这样散了吧……你无须对我说抱歉，我也不必再为你伤神。以后的日子，你我各不相欠。”
“我……”
“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那么……”刘婷婷看着安迪的眼睛，“从这一刻开始，就当做我们真正分开了吧！谢谢你，曾经给过我无限的温暖和动力。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早放弃了自我。但是今后，我想试着自己去克服心中的邪念，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这样，等到你以后向别人说起我，才不会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我该回去了。”刘婷婷抿了抿嘴唇，“最后，我可以抱一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