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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不正宗 第142节

  而另一方面的阿宝,果然也在地下有了发现。
  这田庄地面上的部分只有存放农械的仓库,看起来就是个让‘退伍老兵’耕田的农庄。
  但实际上,在地下却还存着一个真正的武库!
  通过阿宝传回来的视觉,他看到这武库之中都是精良的军中甲胄与兵器,粗略估算一下数量,甚至能够武装三千人!
  这问题就大了,非常之大!
  王弃压根就不想再深入探索了,通过契约将云姨和阿宝都唤回来,随后立刻原路返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大将军于长安城外秘密操练死士并私藏甲胄军械。
  这是大罪,属于直接定成造反都不带一丁点冤枉的……只因为那武库之中还有一千五百套甲胄。
  家中藏甲,这是这个时代的大忌讳。
  王弃离开田庄之后就直接迎上了徐平带领的人马……他往后看了一下,发现徐平一共也就带了三十多人。
  虽然这三十多人都是暗卫中的精锐,但要想攻破那田庄,要想面对那些精锐士卒,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连忙拦住了徐平说道:“徐司马,我已经探明了那田庄的虚实……其中至少有一千五百名死士,还有精良的军械储备……我们得回去找陈大人搬救兵!”
  徐平听了也是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京畿之地不可乱,若是这田庄中秘密豢养的死士闹将起来,整个长安的权贵脸上都不会太好看。
  “可有证据?”徐平问,他还是决定稳一手。
  王弃则是愣了一下反问:“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取证?我‘亲眼看到’了死士们居住的营垒,也查到了那武库所在……这不够吗?”
  徐平当即点头道:“足够了,你立刻回去禀报陈大人,我亲自带人在这里看着……这事情,怎么一桩接一桩的,没完没了。”
  是啊,王弃自己也没想到他只是想要将调查方向引往那丞相府‘骊姬’身上,结果却从别的仆人身上引出来大将军田庄的问题。
  如今北伐不利之际,大将军那边可是不能乱的。
  两人计较一下,王弃只能继续向陈昀去回报。
  半个时辰之后,他就又回到了陈昀的面前……
  陈昀愣愣地听王弃将探查所得详细说明,并且没有丝毫怀疑这情报的准确性……因为王弃讲述得十分细致,足以令他当场就做出判断:大将军要造反!
  “我去面圣,这段时间内你替我坐镇丞相府……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他说着,就再次转身入宫去了。
  这事情已经太大,不是他一个执金吾能够决定的了,需要陆徹亲自定夺该如何去做。
  而王弃,也是当仁不让地领命。
  如今他也是在场官衔最高者,只能他来担起这责任来。
  只是陈昀刚走没多久,丞相府的大门就从内部被打开了……丞相刘屈带着一队随从当门走出,然后对着周围的金吾卫愤怒地呵斥:“全都给我让开,本官要去面圣!”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此时当猖獗
  丞相刘屈想要出府。
  这时候正值陈昀去面圣,金吾卫群龙无首……若是刘屈真的要冲阵,在众人投鼠忌器之下还真有可能成功。
  然而面对那刘屈的呵斥,被陈昀交托了重任的王弃却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拦在了那丞相面前抱拳道:“执金吾陈大人有领,请丞相暂且留在府中休息。”
  要是换做之前王弃的确还要多思索一下后果……可现在,他已经十分确信对方这‘谋逆’的罪名是要落实的了!
  那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丞相刘屈在他的眼中,此时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但他的同僚们却不知道啊,他们只是惊叹于自己这个年轻的小上司竟然如此之‘勇’,当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了?
  这时那刘屈已经一声怒斥:“王通?!这是哪里来的小子,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当朝宰相放在眼里?”
  缇骑有统领王通,相当于是军司马的职务,最早在执金吾还被称为‘中尉’的时候就已经在执掌缇骑了。
  平日里负责长安宵禁时巡夜、街坊治安的缇骑都归他管理,在执金吾属下也算是个大官了。
  不过就因为这缇骑统领当的时间长了,让他习惯了与那些大官贵族去客套、套关系,以至于此时面对暴怒的刘屈天然就有矮了一头的感觉。
  他不得不站出来似乎要打圆场地说道:“小王司马,你看这刘丞相毕竟是当朝宰相,是贵人……我们都不过是一些当兵的,还真能拦得住贵人?”
  “陈大人虽然有令在前,但是我等又怎么可能真得能阻挡丞相大人?我想陈大人肯定也是自己职责所碍无法通融,便干脆丢给了我们这些手下……”
  “届时陈大人自己可以摘得一干二净,而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是受身份制约无可奈何……你看,这就是‘皆大欢喜’了。”
  王弃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本家’王统领……这人就是这么‘揣摩上意’的?
  的确,按照这王通的思路去做的话,他们的确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是陈昀要这种属下有何用?
  忽然间王弃算是明白为何陈昀要向林触‘借兵’了。
  如今缇骑只是堵着丞相府的正面,而各个侧面却都是金吾卫的兄弟在暗中埋伏着。
  而且追查相府中人线索的工作也是由金吾卫的资深密探在进行,徐平更是亲自带着人监视着那大将军所属田庄的动向。
  可以说,所有最重要的工作都是金吾卫的人在做,而这缇骑两百人,却是堵个正门都要‘堵不住’了……
  那刘屈见状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唬住了这些陈昀的人,所以立刻招呼身后的人就要往外走。
  王弃见状立刻一把推开了王通然后依然堵在前面呵斥道:“陈大人有言,任何人不得离开丞相府……若是你们执意不从,那么王弃就只能得罪了!”
  王通一个猝不及防被推了个大屁蹲,他羞恼极了地站起来……不过还没等他发作呢,平日里在缇骑中习惯了溜须拍马的手下就已经靠上来嘴里不干净了。
  “区区一个军司马就很了不起吗?你竟然敢对王统领如此无礼,就不怕事后我们秋后算账?”
  威胁、咒骂声不断,却是让刘屈慢慢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次缇骑虽然是坏了他的事,但平时的打点终究没有白费,在关键时候还是派的上用处。
  然而就当他才迈出一步的时候,却是眼前只觉得刀光一闪……
  “嗤~”
  似有什么东西被割裂的声音传来,随后这丞相刘屈就感觉一股热流浇了他一脸……
  “血……”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猩红的印记,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弃以及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鞘的刀。
  在刚才那一刹那,一个挡在王弃面前充好汉的缇骑已经被他一刀枭首,激流的血液就这么喷了刘屈一身……嗯,王弃不会说这是他故意的。
  “抗命者,死!”
  王弃则是直愣愣地说了一句,做出一副要将陈昀的命令执行到底的态度来。
  “你竟然砍了自己的兄弟!”王通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这人疯了,你们还不一起将他拿下?!”刘屈虽然被浇了一脸的血,但是反应却极快,立刻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应变。
  王弃砍了的那个人在缇骑中人望不错,一时间竟然真的三五人抽刀上前似乎是要替那人报仇。
  然而在这一刹那,王通却看到了王弃那瞬间变得无比冰冷的眼神……原本应该一起上替兄弟报仇的他在这一瞬愣住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退开的这两步,却是正好看到了眼前白色匹练一般的刃光闪过……然后那四个围上去的缇骑就全部掉了脑袋……
  王通原本因为激愤而通红的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王弃那向下滴血的刀锋,头脑一片空白。
  这缇骑统领说穿了就是长安的‘治安官’,日常管的也就是些家长里短……何曾真正见过血?
  所以非但是王通被唬住了,就连那些缇骑都被真敢砍人的王弃给吓住了……平时关系再好又怎么样,在刀子面前那什么都不是。
  丞相则是见此趁机对身边的侍卫道:“来啊,给我拿下这凶徒!”
  今夜执金吾竟然敢带人围了他的府邸,这让他心中就有了很不妙的预感。他必须要冲出去,如果就这么被围困在府中什么都不能做,那才真的是在等死。
  唯有冲出去了,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丞相府中有五十名侍卫,此时都被刘屈带在了身边并且对王弃发起了冲击……这些也是训练有素的,在他们看来王弃终究只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抵挡得了他们一起发起的冲锋。
  王弃见状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刀,随后展开铁胎弓就快速地弯弓搭箭对着这群侍卫一轮连射。
  他只是想要消耗一波,所以并没有在箭矢上附带太多的力量。
  而那相府侍卫虽然装备精良,但却终究不可能真的身穿重甲手持盾牌。
  一支支的箭矢精准地找到了他们皮甲的缝隙又或者是咽喉、面门等暴露在外的地方,每每一击毙命。
  这三四十步的冲锋距离对于铁胎弓来说,很可能对方在听到弓弦震响的同时其咽喉就已经被洞穿。
  当然也有例外,这侍卫之中竟然还有一些修为不俗的武者,能够及时挡格他的箭矢,并且一声发喊冲上来。
  王弃随之不再拉弦,而是左手持弓倒背在后,右手则是腰间抽刀……间隙之中他还看了看着被地面火焰所映照地摇曳不止的天空,仿佛记忆中的场景又跨越到了眼前。
  记忆中的他,是个脆弱无助的幼童,被云姨保护着躲在一口水井中,通过井口那有限的空间看着上面摇曳的火光……他好像听到了阿宝痛苦的叫声……是了,阿宝是被活活烧死的。
  似是缓慢,实则在转瞬间,王弃身上的杀气便铺天盖地般释放了开来。
  他不再压抑心中的悲恸,将之转化为愤怒的肃杀。
  然而内心深处却依然无比的平静,就好像他将要做的就只是一件理所当然该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刀锋上覆盖了一层非同寻常的刀罡……唯有以意志为火炼,以罡气为底材才能够熔铸而成的刀罡!
  与先前的往生刀不同,这是一柄彻头彻尾的‘杀刀’,只为斩杀他心中该杀之人。
  只是片刻,他便收回了望向这雪夜的目光,然后平静无波地看向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的相府侍卫……
  “锵!”
  长刀出鞘,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几乎没有任何色彩的罡气,随后一下挥出。
  当前两个相府侍卫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他们反应极快抽刀挡格……然而没用。
  王弃的刀罡极致锋锐,对于普通的刀剑来说那就是神兵利器一般。
  所以当他以这一刀划过的时候,这两人竟然是手中的刀与脖子一同被齐整地切断,脑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滚了下来。
  甚至一时间都没喷出血来,而是在扑倒落地之后才从那脖颈的断口处不断地有鲜血流出。
  ‘避水咒!’
  王弃无声瞬发了一个咒法,于是这脚边的血再怎么喷涌都无法沾湿他的鞋子。
  甚至是他刀上原本残留的血迹,也是由此顺着刀锋快速地滑落下来……他整个人便是看起来纤尘不染。
  虽然穿着的是夜行衣,可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多了一份浊世佳公子、遗世而独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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