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躲
“我们剧组带过来的，很管用，你看我，现在都可以穿短袖了。”
“你可别显摆了！”徐知意嫌弃地挡住眼睛，不想看张子凝继续炫耀自己的肌肉。
“啊，要死了要死了……”
“不会死的，吃药了就好了。”
“我命真苦啊，还要赚钱呢。”
“钱什么时候赚不行，非得这样折磨自己？”
两人一唱一和，徐知意撑起身子，张子凝在厨房里带着围裙，看动作很娴熟，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嘴角带着笑意去回。
“啊，这是什么！”徐知意自觉大事不妙，心脏居然在砰砰跳动，“该不会是感冒引起了心率不齐吧。”
“啊！我的脸又怎么这么烫！”
“完蛋了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张子凝端着汤过来，他关切地靠近她。“你别过来！”
“不过来，怎么喂你喝药？”
“我不要你喂！我自己可以。”
但是她并不可以，身体的不适加上心里百感交集的想法，她连勺子都不会用了，张子凝一把给她抢过来，“你靠着吧。”
一勺接着一勺，徐知意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张子凝脸上。
“张子凝，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
他不说话，腼腆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形说明他心中的愉悦。
“我这人不会说谎，我对你有了一丝感觉。”
“徐知意小姐，正常女性盯着我的脸看这么久，都会沦陷的，我理解。”
“滚吧！”有了力气的徐知意拿起靠枕往张子凝得意的脸上摔，“真不要脸，不要脸！”
“啊，啊……”张子凝哀嚎着，他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枕头是软的，你叫这么惨干嘛！”
“伤口疼……”
徐知意扒开张子凝的衣服，他的背，侧腰，还有手指上，都分布着淤青。
“你……”徐知意感到抱歉，她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
“你别心疼我啊，老徐，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是演员，不能总是偶像的。”
“唉！”
徐知意突然的拥抱让张子凝受宠若惊，他碰上她的后背，抱紧再抱紧，“那徐小姐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吗？”
拥抱太温暖，徐知意就快要说出那句话时，一声俄语打破了氛围。
“啊！”情急之下的徐知意给了张子凝一巴掌，“你，你不是给我做按摩吗，抱我干什么！”
张子凝虽然捂着脸吃痛，但看见徐知意因为害羞而赤红的脸，还是没忍住放肆的笑出声。
“那我先回去了，祝你早日康复。”
张子凝转身潇洒离开，嘴角的笑意怎样也消不下去。
徐知意觉得很挫败，她确定这是喜欢，恼怒的扔枕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呢，那就跟他在一起吗，可是看见他很得意的样子真烦啊！”
“烦死了烦死了！”
晚上张子凝再次打电话来问候时，语气轻快而暧昧，“知意，你好点了吗？需不需要我来陪你？”
“我好了，谢谢你，你可以不要叫我知意吗？”
“那叫什么？”
“徐知意，徐小姐，怎样都行，就是别太亲昵。”
“可是情侣间不该叫亲昵一点吗？”
徐知意怒从中来，“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情侣了？我答应了吗？”
张子凝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徐知意不再抗拒他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每天粘着他，这使他心潮澎湃，一起打篮球，一起看电影，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那几十秒的停留让他产生了误会。
张子凝猛然反应过来，他还是没有察觉徐知意的异样，“我还没有正式的表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别来了。”徐知意冰冷的话语如同瓢泼大雨淋透了全身，张子凝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吗？”
“没怎么，你马上回国了，收拾收拾吧，别再烦我了。”
“所以你并没有接受我是吗？”
“对，没有。”
张子凝在一瞬间认为自己是个笑话，他仰头，俄罗斯的夜晚冻得人鼻红，整理了情绪，开口说了再见。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徐知意更是心疼，他们有美好的回忆，他也说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总是抵触，总是在靠近他和远离他之间矛盾，“这还是我吗？”那个风风火火，对待感情说一不二的徐知意。
擦掉眼泪，也不管身体有没有恢复完，她抓着外套去了俄罗斯某个边缘小镇。
时期已经快到了，半年，张子凝在冰雪国度蜕变成了真正的硬汉小生，浑圆的肌肉不用特意凹，脸上也多了些小伤痕，丝毫不影响帅气，从俄罗斯回来这天，机场门口挤满了人，除了疯狂的粉丝外，还有无数家娱乐媒体。
“麻烦你解释一下图片里你们一起打篮球的女生是谁好吗？”
“你为什么半夜去这个女生的家？”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戴着墨镜的张子凝缓缓开口，他的表情看不透，只是紧闭着双唇。苏缘呆立了一下，这段视频会不会被徐知意看见。
“那是我们工作人员的朋友，只是一起玩，大家不要去打扰她，谢谢。”熟练的官方语言，张子凝木然的对待着每一个提问，苏缘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徐知意。
“对啊，本来就是朋友。”
“啊不是，你别生气，这是他得说的话，因为电视剧和电影都要上映了，如果你们的事被曝——”
“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
“啊？”这让苏缘更加惊讶，“不是说你都抱他了吗？”
“我抱他就意味着和他在一起吗！”
“那……”苏缘大概理解为什么张子凝回国后的脸色并不好。
尴尬的局面使苏缘怎么开口都不对，只能和张子凝攀谈工作上的事。
“周北遥来接你了，去吧。”
“我真走了？”
不同于平时的张子凝让苏缘很是担心，他没精打采的看着新接的剧本，嘴里振振有词如同道士念经。
“去吧，能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这完全是失恋的状态啊，苏缘担心的回头，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情的张子凝就像无人问津的苍老的老头儿。
反观周北遥，被爱情滋润的他精神百倍，今天他穿得休闲，上流人士的儒雅和他自信健康的气质搭配，苏缘不免会心一笑，上车先给了他一个吻。
“没有及时赶到，缘缘公主没生气吧？”周北遥笑着低头致歉，苏缘抱住手佯装不乐，可陷进去的梨涡却出卖了她，这样乖巧的小表情逗得周北遥心里蜜般甜，搂过苏缘又是一吻，他最近的心情极好，全都是苏缘造就的，只要她爱他，他的世界就繁花似锦。
“今天的约会公主要怎么安排呢？”
“吃喝玩乐，然后早点回家，我要工作呢。”
周北遥早已安排好了路线，只是怕苏缘不满意，他凑过去问道：“你最爱的事情是什么？”
“发工资。”
“发了工资之后呢？”
“还房贷。”
“你很爱房子吗？”
苏缘讲起这个话题就有滔滔不绝之势，“房子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自己的房子可以不受房东的气，房子可以给我无限的安全感，房子——”
“好了，缘缘，我知道了。”周北遥踩下油门，一只手牵住苏缘，往他规划好的相反方向走。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这是新开发的，以后这一片会发展得很好，需要吗？”
苏缘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摆手，“你别给我买房，这样没有成就感！”
“可是会让你有安全感。”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那就下一个。”
一个城市的楼盘多得数不清，新的旧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房子，周北遥今天热情高涨，不让苏缘满意就誓不罢休。
“这儿离我家也太远了。”
“这儿呢？”
“这儿人好少，太阴森了。”
“这儿呢？”
周北遥开着车围着城已经转了近叁个小时，苏缘心里急得慌，她对周北遥这样的“关心”感到惶恐，可他说话从来算数。
“哎呀，好了好了就这儿吧，我阳气重，阴森点没事。”
“好！”周北遥欣慰地揉苏缘的头，她勉强的笑，“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那就向阳的这一栋吧？”
“一栋！”
周北遥挑眉，“一栋的话你就不会因为楼层原因又拒绝我了。”
“哎呀……”苏缘这时痛苦的呻吟着，她不断的挠头抖腿，时不时恼怒的砸周北遥一拳，可他满面笑意，“不要有负担，对我来说真没什么。”
“可是对我来说很有什么啊……”苏缘开始啃手指，这意味着她不安到了极限，她打开手机，正好有一条转账消息，她怔住，是从另一个国家发来的几千块，她接收，情绪杂乱，摇了一下周北遥的胳膊，“北遥，七千块对你来说算什么？”
“嗯？七千万？”
“七千块，元。”
周北遥眉头皱起来，眼神炯炯，他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嗯……就像是对于我整个人来说扯掉一根头发。”
“哦……”苏缘把头靠在车窗上，周北遥捏捏她的手问，“工资到账了？”
“没到呢，我刚出来工作时工资还没七千呢，现在翻了叁倍。”苏缘眼睛无神，说话也有气无力，周北遥以为她累了，其实她只是在思索窗外的芸芸众生和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或许他和他们永远都不能碰见吧。
在周北遥精心挑选的餐厅里吃了苏缘有生以来最惊艳的晚餐，她舔舔嘴唇，唇齿留香，揉揉胀起来的肚子，“北遥，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周北遥跟着她演戏，凑到她肚子边温柔的说：“宝宝要茁壮成长，争取再胖一点。”
“胖？”女人对这个词有天生的敏感，周北遥急忙改口，“你再胖我也喜欢。”
“可我不喜欢。”
苏缘急吼吼去健身房，周北遥怕她又被健身器材砸到，拉住她，“饭后别做激烈运动，来和我跳支舞。”
“跳舞？我不会。”
周北遥忽然绅士地弯腰，向苏缘伸出手，“可以邀请苏小姐和我共舞一支吗？”
“什么舞，是popping？”
“嘘。”周北遥把她揽到怀里，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抚在她的腰上，“看着我，慢慢的来。”
“我会踩到你。”
“没关系。别看脚，看我。”
苏缘仰面，周北遥深情款款，眉眼中的柔情渗出蜜意，两只眼勾得她魂不守舍，竟听不见他叫她的声音。
“缘缘？”
“嗯？”苏缘眨着眼回神，这才看到自己的脚完全踩在了周北遥脚上。
“我教你另一个舞，只是这个舞需要换一个地点。”
“什么地点？”
“床上。”
男人狡黠一笑，抱起苏缘往卧室去，嘴唇的触碰太软，苏缘骨头都酥了，加上周北遥大掌的上下抚摸，她撑不了太久，这四处在口腔里游走的舌惹得苏缘发出不合时宜的媚叫，她敢打赌，周北遥箭在弦上。
周北遥脱掉自己裤子，苏缘立刻把双腿夹住，嘴也挣脱开，手指挡住周北遥来势凶猛的吻，“别闹，明天颁奖典礼，我要穿最好看的裙子，不想身上有吻痕。”
周北遥目的没达成，报复的咬着苏缘的下唇，小孩儿般的撒娇，“那结束之后要补偿我。”
“结束后再说吧。”
“拉钩。”
苏缘噗地笑出声来，也伸出小指头，“拉钩。”
作为一年一度最高级的奖项，张子凝为此做了很多准备，一年里他能拿出的作品不少，想用这个奖项摆脱“永远的新人”的称号。
四点化妆间人满为患，苏缘也盛装出席，紫色丝绸蝴蝶结连衣裙，女人与女性的结合，在苏缘的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可她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形象，一切以张子凝为主，高跟鞋不利落，干脆光着脚丫子四处跑。
“你今天可别一股子失恋的表情，上镜呢。”
“我知道，我是演员。”
“唉……”苏缘也没法安慰他，祈祷着能得个大奖调节一下他的心情。
典礼开始，张子凝无疑是各个奖项强有力的得主。两个大奖全都提名，可全都落空，苏缘在后面看得干着急，她害怕张子凝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最心寒的是，今年的新人奖还是他！
“哎哟……这可咋办？”苏缘紧张得快吼出来，生怕张子凝摆脸色。可他和前几年一样，一样的震惊，一样的感动，一样的发言，举止款款，他变得稳重的气质和自信的话语才是对新人奖最佳的藐视，苏缘松了一口气，相反还挺起了胸脯骄傲。
说不难过太假，镜头前的明星们汇聚一堂，转眼又散，张子凝心头压抑，可连去喝杯酒都不能，他拎着又一年的新人奖摇摆着回到酒店房间。
“张子凝！”
听见有人叫他，他的第一反应是四处打量有没有摄像头，他听出来身后的人是徐知意。
“你怎么来了？”张子凝快步走向她。
“来看看你得奖呗。”
“来，先进来。”张子凝招呼着徐知意进房间，她冲进去就把自己摔在床上，“累死我了，我一下飞机就过来的，快帮我脱鞋！”
张子凝轻言细语地答应，把她的鞋脱掉，就站在床边，满含爱意的盯着徐知意。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比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那可不是！”听到夸奖的徐知意跳起来，得意地抚摸她娇嫩的脸，“我可没化妆呢，就涂了个口红，你看，还是豆沙色的！”
“唔——”
徐知意的嘴被堵住，她张大了眼，张子凝手插在西裤兜里，只是稍稍弯了腰，这是万人喜爱的男主角，而他们并不是在演戏，徐知意主动惯了，两只腿揽住张子凝的腰往自己拉，他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她身上。
“你今天还挺帅，这个硬翻领和白色领结真性感。”
徐知意从来没有如此夸奖过一个男人，张子凝心花怒放，但他撑起自己，并不让身体碰到徐知意。
“你不想和我做爱？”
“啊？啊？”张子凝惊慌失措，这叫什么话？
“可是你这里……”徐知意窃笑着指他的裆部，张子凝转过身去，腰上缠着一双白嫩的手臂。
“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我知道我在顾虑什么，我从小娇生惯养，遇见你一个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害怕你……”
“害怕我什么？”
“害怕你被别的人抢走！”
“怎么会呢？”张子凝转过来捏住徐知意的脸，这时的他早已回到笑脸盈盈的模样，“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就吻？”
“那我可以伸舌头？”
徐知意摇头，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暗红色长裙，柔软的面料裹在身上。
“你可以做点其他的。”她只把衣服往上一提，优美的曲线呈现在张子凝面前，他合作过那么多女人，床戏也拍过，这样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还是第一次。
“你身材好好。”张子凝看直了眼，只能说些下意识的话。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