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穆凌绎原本想带着颜乐回去的，但两人还未真正动身，穆嬴那边有了动静，所以两人就往着那走了。
穆嬴休息足够了，想到外面透透气，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穆凌绎和颜乐。
“穆爹爹~”
“见过父亲。”
颜乐和穆凌绎都尊敬的打招呼，主动的走至他的身后去推着他出来。穆凌绎自然是不会让他娇弱的颜儿动手的，所以颜乐自然就走在穆嬴的身边陪着他聊天。
但她还未说话，穆嬴便注意到了颜乐脸上的红印。
“灵惜，脸上是怎么回事？”他紧蹙着眉，很是心疼骄里娇气的小女孩竟然挨了打。
颜乐下意识的要抬手去碰自己的脸，但被穆凌绎及时的牵住了手。
三人到亭内坐下，颜乐才开口回答。
“穆爹爹，这是皇奶奶打的。”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在别人询问的时候，说得如此的明确。
“穆爹爹，我想问你一件事。”她如此说，是有着原因的。
穆凌绎看着颜乐红肿的半边脸，心疼的帮她吹了吹风，长臂揽着她的肩。
穆嬴看着颜乐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
“你尽管问，穆爹爹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颜乐依偎着穆凌绎，但自己还是做得端正，她微蹙着眉心，很认真的将她心里还未对别人说过的话说出来。
她觉得这些事，只有穆爹爹才会懂。
“穆爹爹，你觉得，灵惜和梁依凝，在皇奶奶的心里会不会一样。”
穆凌绎和穆嬴两个人听到颜乐的话，都敏锐的察觉她在宫里一定是受了委屈。而且还是因为梁依凝。
“灵惜，你会问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觉得皇太后对你和梁依凝的区别，就好比当初梁家对待穆家和武家的区别，是吗。”他看着稚气的她眼里尽是看透人心的坚毅，知道她想到问自己，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是。穆爹爹。皇奶奶是长辈，我不应该说她如何。但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殷娴女帝您可认识。”她想到皇奶奶对自己厌恶的目光，是觉得熟悉。
“当初您还在朝廷为官，殷娴女帝不止是被皇帝收入后宫，她更是一国之主。您那时候身上有暗影的身份，所以您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她莫名的觉得表哥的杀母之仇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穆凌绎知道颜乐对于事情总是比常人敏锐，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事情如若再次有了线索，她都能掌握到其间的重点。
她回来后和自己说了那么多，但在看到父亲之后才想到这个，一定是有原因的。
“颜儿，你是不是觉得太后对你的敌意是出于殷娴女帝？”他有些疑惑，她是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颜乐听到穆凌绎的询问，心里模糊的事情顿时清明了起来，对着他重重的点头。
“对！凌绎！皇奶奶今天说我不知轻重，自以为是！重点是她说，你们。你们。”她呢喃的念着最后两个字。
“她说我们既然要都嫁人了，就要懂得谦卑！在皇宫里，谁都会对皇奶奶谦卑的！但她这么说，就显然有人不会，而且还是个已经嫁人的人！一定是当初的殷娴女帝！”
穆嬴觉得颜乐突然会如此说，一定也和她的回忆有关。
“灵惜，你小时候如常入宫去看皇太后，是否看到她为难殷娴女帝。”他这句话并无疑惑之意，好似是在和颜乐确定她是否看过而已，而后这样的事情是发生过的。
颜乐察觉到穆嬴的用意，点了点头。
“记不太清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记得皇奶奶只喜欢皇后，其他人她不喜欢。我那时候常因为表哥的缘故偷跑去冷宫看舅母，她也因为表哥常到我家住，喜欢找机会和我见面。所以在冥冥中我发觉她总是被人故意刁难。”
她的记忆回来之后，她是完完整整的武灵惜，所以就算很多事情她没有去说，但发生过什么，一个正常的人会记得什么，拥有什么样的情感，她都有。
所以，这皇家之事，曾经见过，但因为年幼只能默然置之的事情，其实她都有了印象。
穆凌绎安静的听着颜乐的话，才恍然的发觉原来她对梁启珩的所有情感，所有的回忆是真的都回归了。但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感情变得平和，她还是只是将他当成表哥。
她真的懂得什么样的情感才能称呼为爱。
无论多么的年幼。
难怪她才和自己相识两天的时候，就懂得去询问自己喜不喜欢她。
穆凌绎心想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怎么的幸福，觉得之前对她爱的不信任和担忧，全是罪过。
穆嬴对于颜乐提及的这些，虽然之前不曾去介入，但就如她说的，自己当初的身份是暗影，那时暗卫门才开始执行归隐计划，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有被暗卫门监控到的。
“灵惜，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对的。皇后是皇太后的人，所以当初拥有极高地位和强大后台的殷娴女帝是她们统治后宫的最大威胁。”他看着颜乐亲切的将殷娴女帝称为舅母，知道这些事不应该瞒着她。
“后宫中很多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于殷娴女帝而言，最初只是要她入乡随俗，放下妩央国的权利。但没了这些支撑，她开始被陷害，失宠被打入冷宫。最后，更是无法忍受痛苦，选择自缢。”
颜乐脑海里因为回忆而延续出来的猜测第一次得到了证实，但当她听到殷娴女帝是自缢的时候，她紧攥着手心，一字一句的说。
“她不是自缢。我亲眼看到有人勒死了她。”她真的恨自己当时太小！保护不了表哥无辜的母妃！
穆嬴很是无奈和惋惜，不止是后宫之事他无法插手，更是因为这些都是女人间阴险的斗争，他当时亦是在看到暗卫的回禀才知道的。
他默然的，叹了口气，对梁家亦是皇家深深的厌烦。
穆凌绎将压抑着自身怒气的颜乐搂进怀里，宽大的掌心在她的背脊上不断的抚过。
“颜儿，不要去想过去不好的回忆。”他记得她当初记忆开始恢复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时多么的恐惧和震惊，所以不舍得她再一次陷入那种年幼时就体会到的无助和痛苦。
颜乐听到穆凌绎的话，重重的点头。
“好，我都听凌绎的。”她不想他担心，更想和他说的一样，不要再去想不好的事情了。她也不想破坏到表哥和皇奶奶之间的感情。
穆凌绎很是感动颜乐对他的顺从，将她揽进怀里。
他第一次觉得她太过敏锐不是件好事，因为人性的虚假和残忍她总是比谁都敏感，这一点令他很是心疼。
穆嬴看着两个孩子相依相偎的，无声的笑了笑。
颜乐在穆凌绎的爱里渐渐平复下来，轻轻的推开了他，对着他甜甜一笑。
“凌绎~我们总是在穆爹爹面前这样不好！”她换成挽着他的手臂，和他比肩而坐，不再依偎在他的怀里。
穆凌绎看着颜乐满含笑意的眼睛，失笑着回答她：“不会的，我和颜儿是夫妻，理应如此恩爱，父亲你说可是？”
他说得很是悠然，指腹在颜乐完好的一边脸上滑过，抬头看向穆嬴。
穆嬴知道自家儿子这话说得不明显，但实则是在哄小灵惜开心的。他很是乐意儿子哄他疼爱的儿媳妇，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确实。”他同意父亲见到儿子儿媳妇恩爱很欣慰。
“但我想武霖和灵惜的两个哥哥不太喜欢看到。”他说得慈爱和温和，夹带着调侃自家儿子的笑意。
穆凌绎很是赞同自家父亲的认知，但他想说，谁的意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颜儿是他的！
但他还没开口，颜乐就重新依偎进他的怀里。
“穆爹爹~我是凌绎的妻子。”她想表达出，自己已经嫁给凌绎了，恩爱才对嘛！爹爹和哥哥们也应该是喜欢看才对！他们只是不适应！
但她这话落进穆嬴的耳里，觉得她是时时偏袒穆凌绎。这次他只笑不语，由着两人去了。
穆凌绎看着说出了自己心声的颜乐，眼里尽是宠溺，温柔的抚着她披散的秀发。
最后，两人陪着穆嬴，知道入夜用了晚膳，才回到穆府。
颜乐并不常来穆府，但只要想到这是亲亲凌绎的家，是他生活过的地方，她便觉得很是熟悉。
穆凌绎的房间每天都有被清理，而他今晨更是有回来一趟，所以原本还放在别处的喜服这会到真的刚好在他的屋里。
他站在颜乐的身后，看着她新奇的观赏他的喜服，又回头来看看他。
喜气艳丽的喜服看起来没有白天那般耀眼，但却因为昏暗的烛光显得更加的魅惑。比起女子的喜服，男子的喜服显得单一了一些，不那么的花俏。
颜乐将喜服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发觉这也是当初在暗卫门凌绎穿的那一套！她很是欣喜的转身，想要开口，便被穆凌绎低头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