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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她不是她

  她并没有听懂罂粟的意思,亦或者听懂了,不愿深想,罂粟也不想再多说,张春枣受这个时代的影响,形成靠男人过活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影响的。
  况且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且看造化吧!
  张春枣用脚尖轻轻的踢着地上泥土,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些愧意,她有些歉疚的道,“翠花,我以前……被刘亭的好听话迷了脑子,上回的事,你还生我的气吗?”
  罂粟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张春枣这个人并不对她的脾性,她不想再多谈,就道,“已经很晚了,快回家去吧!”
  张春枣仰头看着罂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低声跟罂粟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春枣瘦弱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罂粟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收回视线,对身后淡淡道,“还不出来?”
  黑暗中传出低沉的笑声,“你的耳朵怎就这般灵敏?”苏焱自黑暗处走了出来,好看的丹凤眸子看着罂粟的眸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罂粟不答反讥道,“原来镇北侯府的世子爷喜欢听墙角?”
  苏焱勾唇一笑,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罂粟,用清朗的声音道,“爷可不是谁的墙角都爱听的。”那双丹凤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罂粟有一丝不自在,只是她从来没有退缩的习惯,只微微后仰,淡淡道,“敢问世子爷什么时候离开?”
  苏焱微微俯身,离罂粟白皙清艳的小脸更近了几分,罂粟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抬起手一把将苏焱的脸推开。
  “你在紧张什么?”虽然被推开,苏焱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黑眸深深的看着罂粟。
  罂粟斜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爱搭理他的表情,抬起步子就朝山脚下那边走。
  苏焱跟了上去,并排走在罂粟身侧,出声道,“刚刚为什么叹气?”
  罂粟站定,认真的看着苏焱,道,“你很不对劲,如果不是苏常跟在你身边,我会觉得是有人假扮你。”她双手抱胸,盯着苏焱的眼睛,“说吧,你这次来江北住在我家里,到底是为什么?”
  苏焱嘴角笑意加深,凤眸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做出上下打量罂粟的样子,勾唇戏谑的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罂粟抬手就朝苏焱那张俊美的脸上砸去,好在苏焱反应极快,闪身避开,一把擒住了罂粟的手腕,却被她翻转挣脱,两人之间一触即发,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
  强劲的拳头带着风接连砸向苏焱的面部,他手肘相挡,见招拆招,却不防备罂粟的拳头在落下时,突然化作掌落在他的胸口处,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大力朝前带去。
  扯到她身前,她扬起下巴,眯着凤眸道,“小白脸,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说了让你别用这双勾人的小眼睛盯着我看!再敢调戏老娘,信不信我让你这双小眼睛变成一条缝?”
  苏焱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滞,额角轻跳,不过转瞬,他嘴角弧度便加深了许多,蓦地一把扣住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前的位置,用低沉的声音道,“这么在意我盯着你看,你是害羞?还是害怕呢?”
  罂粟冷嘲一笑,淡淡的道,“我罂粟还没害怕过谁,至于害羞?你觉得我这种人会吗?”
  苏焱眸光轻闪,“罂粟?”他猛地攥住紧罂粟的手,危险的眯着眼睛道,“你根本就不是沈翠花。”
  笃定的话语里藏着莫名的情绪。
  手被攥得生疼,罂粟轻挑眉头,用力抽了抽手,却发现纹丝不动,她眯起凤眸,用她惯常懒散的语调道,“想动手?”
  “你不是真的沈翠花。”苏焱用肯定的语气又陈述了一遍。
  罂粟那双凤眸里闪过暗光,远山眉轻挑成冷厉的弧度,说时迟那时快,她上一刻还懒懒的看着苏焱,下一刻另一只手就猛地出招,袭向苏焱的面部。
  苏焱抬起另一只手去挡,谁知她只是徐晃一招,她的拳风已经在半空落下,朝他紧攥着她另一只手的肘关节处,狠狠一击。
  苏焱虽然一直戒备着,却不防她这一手,手肘一阵软麻,手掌用不上力,他攥着罂粟的手顿时无力松开。
  就在这一刻,罂粟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向前大力一扯,单脚反别住苏焱的右脚,用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腿窝处,让他底盘不稳。
  苏焱丹凤眸子闪过阴霾,他已经知道她的意图,可他若是此时挣脱,势必会伤到她,欲用力的脚绷在了那里。
  罂粟却全然不知,手上动作不落分毫,肩膀顶在苏焱的肩窝上,腰部一顶,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如行云流水一般完成。
  苏焱被狠狠摔在地上,荡起一层拂尘,他仰躺在地上,将手枕在脑袋下,丹凤眸子仰视着罂粟,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你想杀我灭口?”他轻笑道,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有一丝难过,虽然身上并不痛,可是心里很不舒服。
  罂粟嘴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拍了拍手,淡淡道,“没事别总摸姑娘的手,再有下一次……”她扬起拳头,狠狠一勾,“把你揍成猪头!”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还躺在地上的苏焱,走了两步停下,道,“忘了跟你说,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罂粟!世子爷您孤陋寡闻可以,不过可别异想天开。”
  听完这句话,苏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这女人……嘴巴一直不饶人!
  “罂粟,罂粟……”苏焱在嘴里将这个名字轻念了两遍,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叹一声,又是惆怅又是欢愉。
  惆怅是为沈翠花,至少她生了他的孩子,至于欢愉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是为了什么。
  等那一丝惆怅全都消失,他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扫去身上的灰尘,踏着月色,心情很好的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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