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天

  “阿五吃雪糕吗？”李妈妈从冰箱里拿了雪糕出来给阿五吃。
  阿五最会看眼色哄大人们开心，在家很受欢迎，李妈妈去休息的时候李爸爸就带着他出门去钓鱼了。
  李思躺在李稳的床上，翻来覆去的又坐起来：“我竟然要做姐姐了？”
  “你不开心吗？”李稳坐在椅子上，和李思隔着半米远。
  “其实我不知道，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李思怕父母有压力没说太多，但是李稳就不一样了，他们立场相同，她问李稳，“你呢？开心吗？”
  “开心。”
  李稳回答很坚定，以至于李思去仔细看他的表情。
  “也对，你有经验了。”
  李稳两手来回抛着两两的球，说：“等我们毕业工作，老叁才刚要上学，爸妈忙着带孩子就不会管我们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
  李稳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把球扔进猫窝里：“不然就等着被催婚吧。”
  “你好鸡贼啊。”
  即将到来的老叁就这么成了哥哥姐姐心安理得搞骨科的工具人。
  知道李思和李稳回来，爷爷奶奶都来了家里，一家人一起吃饭时，李爷爷说：“你们两个下午有时间吗？”
  “有啊。”李思代表发言。
  “那记得去姑婆家看看，她前两天还念叨你们了。”
  “李稳有空，我有约了。”李思说。
  不用李稳说话，李爷爷抓住每一个机会教育李思，这时候李稳就是个看戏的。
  “李思为什么不想去？”
  李思说：“我昨天去买酱油去过姑婆家了，我还吃了水果。”
  “你不应该是买水果吗？”李稳拆台。
  李思从桌子下面踩李稳的脚，用嘴型：“闭嘴。”
  因为之前在那里很少出门，现在能稍微自由一点了，李稳就常带着阿五出门散心，今天去姑婆家也带上了他。
  两人从姑婆家回来，姑婆给了很多书给阿五，难怪以前高中的时候常有人说，老师能送你最好的礼物就是《五叁》。
  李稳回到家就看李思情绪不太好，趁着两人在厨房端菜的时候问她：“你怎么了？”
  李思看他一眼，眼神有点幽怨，摇摇头说：“没事。”
  “真的假的？”李稳摸李思的后脑勺，头发从指缝溜走，手指一夹揪下来好几根头发。
  李思白他一眼，还是恹恹的。
  “李稳，李思，等你们两个上菜呢，是不是在厨房偷吃呢？”
  阿五的座位被李妈妈拉得很近，就差搂在怀里了，李思见了用肩膀撞李稳：“老叁出生以后，我们都要失宠。”
  “来了。”李稳搭腔，然后拿了碗筷向外走说，“长男无所畏惧。”
  “两边不靠的老二怎么办？”老大一点没有同理心，李思失望至极。
  两个人光答应不见人影，李爸爸过去看，回来就对自己老婆说：“你女儿正和你儿子讨论以后怎么对付老叁呢。”
  李妈妈摸摸肚子说：“我们宝宝有点可怜啊。”
  兄妹终于把饭菜和碗筷端上桌，一家人终于吃上了饭。
  现在李妈妈是重点保护对象，远离厨房和油烟，做饭的是李爸爸，收拾的工作就落在了李思李稳身上。
  李思洗碗盘，李稳接过去擦干，李思问进来检查工作的李爸爸：“为什么我们家不能买个洗碗机？”
  “因为会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爸爸很小气，李稳倒是蛮大方，可他的钱都被他“扶危济困”了，他是个圣母啊，李思说：“知道我们家可以演什么吗？冤大头儿子和小气爸爸。”
  李稳和李爸爸对她的说法都没有意见。
  晚上家里的男人们出去买夜宵了，李思懒懒的留在家里，还有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拜拜，我留下照顾妈。”
  李妈妈问她：“有心事？做家务累到了？”
  “没有。”
  下午李稳出门去姑婆家的时候，李思在李妈妈的指导下把家里收拾了一边，然后独自去了李稳的房间。
  “正好上次两两回来住了两天，睡的你哥的房间，你去帮妈妈吸一下猫毛吧。”
  本来留下照顾妈妈只是李思的借口，现在却只能蹲在地上仔细寻找着可能被遗忘的角落，孕妇过敏可是很严重的。
  她找来找去觉得差不多了，李稳床头的置物柜上是各种书籍漫画还有一些模型和标本。
  李思拿起放着螽斯的盒子，里面的它还是绿油油的栩栩如生，盒子上有个小录音机，一按就会播放当时录下来的叫声，好像闭上眼就能跟着回到李稳回家的那个夏天。
  李思还记得李稳做标本是的恐怖画面，清除内脏重新填充，为了保色还问了好几个老师。
  生物老师以为他喜欢上了生物，化学老师以为他对化学不可自拔，结果他做完标本，这两科成绩还是一塌糊涂。
  不过当时的努力还是值得的，这么多年了这只螽斯还保存完好。
  李思把螽斯放回去的时候看见柜子和床的缝隙之间有一张纸，她有点好奇，努力半天擦纸掏出来。
  这是李稳的一张检验单，李思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上面的精子活率不是零就不该是李稳说的不育。
  只此一张，李思又找了几个地方也没发现其他的，李思不明白他为什么撒谎，要是别人她还能怀疑对方不怀好意，但是他是李稳。